她轉身,故意不去看他的臉,逕自往臥室的方向走,就在她關門的瞬間,緊跟在她身後的人一把攔住了門板。
衛承南臉色深沉的盯著她,蹙起濃眉道︰「你和我鬧什麼別扭?」
「沒事。」
「沒事你會這樣?這不是我認識的你。」
「你就是我認識的你嗎?」他到底懂不懂,她的質問比他更無奈。
她強硬的態度,也讓衛承南動怒了,語氣揚高,「知道你打電話來,我立刻就去警局接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可是你這是什麼態度?一路上都繃著臉,好像這是我欠你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傲然的挑起眉,她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或許,做錯的人不是你是我。」
「你什麼意思?」直勾勾盯著她的臉,冰冷的聲音夾雜難掩的怒意。
她不禁泛起苦笑,「對啊,錯的人本來就是我,明明知道你是個大忙人,還要你百忙之中抽空來警局接我,真的很抱歉,我怎麼還能像在美國一樣,遇到點小事就找你麻煩?所以我剛在車內是在懺悔才不說話的,我現在就進房面壁思……」
「夠了!」他低喝一聲,神情焦躁,「我討厭我們最近的對話總是出現諷刺和嘲弄,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可以改,你這樣拐彎抹角,我很累。」
紀美純垂頭不語,胸口疼得難以抑制,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沉默又開始蔓延。
許久,她揚起大眼,眼中泛著霧氣,「對,你很累,就是知道你累所以我一直說服自己不要歇斯底里的要求太多,但我只是希望打給你的時候是你接,希望最害怕的時候听你一句安慰,這樣也是要求太多嗎?」
「我在開會不能接電話,這你應該可以體諒吧,況且我不是一開完會,听到消息就趕去接你了嗎?」刻意避開她的眼,他也動了怒。
指著落地窗外的星辰,她的語氣滿是埋怨跟無奈,「這麼晚了還開會,天天都這樣,我應該怎麼體諒?難道就沒有一個平衡點?這次是這樣,下次我要是找你救命,等你來了,正好能趕上在我靈前上炷香!」
抓過她的肩膀,他的眼神透著寒意,「不準這樣詛咒自己!听到沒有?」將僵硬的她抱進懷里,像是要證明她說的話不會實現。
紀美純倔強的別過臉,不說話,她不想迷失在這短暫的溫柔,他的擁抱只證明她的可悲,竟然要在這樣的爭吵下汲取他的溫暖。
「乖,不要跟我鬧脾氣,如果真的遇到緊急狀況,昱風接到電話會先處理。」安撫性的拍拍她的頭。
「如果你覺得我說的話只是在鬧脾氣……」她艱難的開口,聲音夾著淡淡哽咽,「我想……我們分手吧。」他究竟懂不懂,跟她談戀愛的人叫衛承南,不是他的助理朗昱風!
當分手兩字道出口,室內一片寂靜,衛承南放開她,狠狠瞪著她,眼神凌厲而駭人。
紀美純硬逼著淚水不準滑落,靜默等待他的回覆。
許久,他無言走到床邊,從抽屜拿出一只藥箱,略顯粗魯的將她扯到床邊按她坐下,並慢條斯理的用藥水輕輕擦拭她手臂上的淤血。
她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決堤,衛承南抬起眼輕嘆一口氣,語氣心疼,「你非要這麼折磨自己讓我也難過嗎?分手這種話不要隨隨便便說出口。」
他輕輕將她納入懷中,讓她的小臉深深埋在他寬厚的胸膛,並輕輕擦去她腮邊的淚水。
她縮在他懷中低聲哽咽,「我只是以為你已經不再愛我了……」
「傻瓜,你感覺不出我有多在乎你嗎?怎麼可能不愛你。」察覺到她顫抖著,他更用力的抱緊她。
抬起頭,她眼里寫滿了渴望,「承南,我去上班好不好?」
也許……也許是一個人的時候太多,她才會變成這樣……他們回台灣之後,吵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她也討厭這樣小心眼的自己,也許有別的事情忙,會讓她好過點。
「過陣子吧,你忘了等我忙完,事情上了軌道,我們就要討論婚事,到時有得你忙,你不用怕無聊。」
等我忙完——這句話她听過無數次了,也等了一年,到底他什麼時候才會忙完?
似乎能感覺她的不安,衛承南開口保證,「相信我,我……」
抬手輕輕掩住他的唇,她像個乖巧的小女孩般溫馴的伏在他胸前,「你會不會一輩子都這麼愛我,永遠都不變心?」解釋她听得多了,也許換一句誓言她會心安些。
大手模模她的頭,臉上露出疼寵的笑,衛承南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輕輕捧起她的俏臉,深情的印上熱烈的吻,這就是誓言。
「陪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她的尾音盡失在唇內,他沉聲應允。
兩具軀體慢慢糾纏到一起,他熟練的褪去她身上的衣物,並將自己最魅人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
一波又一波的熱情讓紀美純渾身酥軟無力,最後的沖刺終于將她完全擄獲在他霸道的愛火之中。
布滿旖旎氣息的豪華臥室內殘留激情後的味道,疲憊的紀美純安穩的趴在柔軟大床上。
夜更深沉,室內靜默無息,忽地,擺在床頭的手機響起,衛承南急忙接起,生怕驚擾到懷中沉睡的女子。
接起電話,他輕應一聲,漸漸斂起眉頭,臉色略顯不悅,「霍氏集團的案子還沒搞定嗎?臨走時我是怎麼交代你的?」
彼端一陣無聲,他看了一眼懷中的天使,隨即再將聲音壓更低,「在公司等我,我現在馬上過去。」
結束通話,他小心翼翼的將身子抽離,拉過羽絨被輕輕蓋在她身上,似乎怕太過用力會害她醒來。
室內一片黑暗,他輕手輕腳穿好衣服,不忘伸手將燈扭開,將光線調到柔和的暈黃色。
他沒忘記,她怕黑。
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他悄然無息的掩門而去。
當空間再次靜謐,哽咽聲若隱若現,幾顆豆大的淚珠順著紀美純的眼角滾落,她難過的用手背擦去淚水,雙眼空洞的望著那扇在她面前緊閉的房門。
牆上的掛鐘,時針正好指著2,又是這樣將她一個人扔在房間,這種情況自從他們回到台灣,已經發生過無數次。
看了燈一眼,她心里卻不再溫暖。
他沒忘記,她怕黑,卻忘了,她也怕寂寞。
慢慢起身,隨便套了一件輕薄的絲質睡衣,打開壁櫥,拿出一只銀色金屬打造的小箱子。
箱子是白金制成,大約十寸見方,四周瓖滿了華貴耀眼的碎鑽,箱子的正中是一顆看上去價值不菲的藍寶石,寶石下是鑰匙孔。
她伸手撫向脖頸,模到一條同樣是白金打造的項煉,系著一枚金鑰匙,鑰匙上瓖著一顆比箱子的寶石小一號,但切割一樣的藍寶石。
「這是什麼?生日禮物嗎?」
「嗯……不算是,這只是時空膠囊,禮物我會放在里面。」
「……不懂。」
「往後我們會一起度過無數個節日,無論是情人節、生日還是紀念日,這箱子有兩把鑰匙,每次我都會親自挑選禮物放進去,你拿鑰匙打開收禮物,不是有趣驚喜多了?」
「哈哈——那如果我要你送我一棟別墅,你裝得進去?」
「你不會,我知道你喜歡什麼,我可是打算為你收集全世界的限量版墜飾了。」
「耶!丙然還是你最了解我。不過,就真的為了驚喜,你要特地送我這個藏寶箱?」
「不盡然,我可是用心良苦的,我問你,你平常最喜歡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