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你怎麼那麼羅唆?要不,我自己過去也行。」話落,裴蘭立即努力掙扎,想靠自己的力量,做給他看。
「好,好,你別動。我帶你過去就是。」
斑牆上,危險;底下守備甚嚴,更是危險至極。她這樣鹵莽的舉止,還真把玄驥嚇出一身冷汗。
黑色的人影再次移動,直到裴蘭所指定的地方佇立,跟著玄驥就見懷中的女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接著就听她命令道︰「立即屏息。」
直覺的玄驥真把氣息給屏住了,就在他屏住氣息之時,裴蘭隨即小心翼翼的打開紙包,一抹無色無味的雲煙跟著隨風而去。
須臾之後,底下所有人立即一個接著一個倒了下去,看到此等光景,玄驥方知,「你使毒?」她竟然懂這些旁門歪道,真是讓人驚訝啊!
「放心,死不了人的,不過是請他們睡上一覺罷了!」才只是迷煙而已,他就大驚小敝,真是!「好了!現在障礙已除,我們該可以進去了吧?」
「可以。」手法雖不值得贊揚,可她的機智卻讓玄驥佩服不已,為此他對她更是另眼相看。
黑色的身影彷若一只龐大的夜梟一般,在夜晚的穹蒼中展翅高飛,時起時落不留任何痕跡。
找了好幾個房間皆毫無所獲,裴蘭還真有點失望,「你想,我們來的時機恰當嗎?」
做壞事並不一定非得選在夜晚不可,朗朗乾坤之下也多的是橫行霸道之舉,不是嗎?
「相信我,在這方面我的直覺還不曾出過錯。」在皇上面前,瓜爾佳玄驥也許是個不可用的人才,可在四皇子心里,他玄驥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因此他常受四皇子之托出城辦事,可說是閱歷頗豐。
「好吧!你既然堅持,那我們就繼續逛下去好了。」裴蘭看自己勸不動他,索性把這一趟當成閑逛,反正時間還早,上床也未必合得了眼。
兩個人,兩種不同的心理。
一個是堅持不肯放棄,一個是隨性而行,大半個夜下來,還真把偌大的崇府逛得仔細,可惜的是依舊毫無所獲。
「喂,都已經把崇府給逛完了,現下總該可以回去睡覺了吧?」壓低的聲音里藏有幾分怒火。
可這實在也不能怪裴蘭耐性不佳,折騰了大半夜下來,不要說她,連玄驥自己都感覺疲乏困頓了。
正想開口承諾可以回去之時,倏忽眼角一掃,玄驥忽然發覺眼前這茂盛的樹林里似乎隱藏一股詭譎的玄機,「你說,我們方才可逛過這片樹林?」
順著他口中所說,裴蘭轉頭一看,「不曾,我可以肯定。」
「那……你想就這麼無功而返嗎?」
「廢話!當然不想。」都已經折騰了那麼久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有意外的發現,說什麼也不能放棄。
「好,英雄所見略同,那就走吧!」話落,玄驥雙臂再展,同樣抱起她一路飛奔進那片茂盛的樹叢。
茂盛的樹叢將僅有的月光遮掩,眼前淨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正所謂疑心生暗鬼,裴蘭表面雖說得慷慨激昂,實際上她心里可怕得一塌胡涂。
自然而然,她身子更加朝他的懷中偎緊,攬在他頸項上的藕臂也不由緊縮,順著夜晚吹來的涼風,一陣陣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淡雅香氣就隨著玄驥的呼吸侵佔他的感官,更霸道的擾亂他的神智,逼得他幾乎克制不住。
第5章(1)
四周雖然一片漆黑,可對武功精湛的玄驥來說根本就是一件小事。
他目能夜視,不只把周遭的環境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懷中女人的神情也盡覽眼底。
看她緊閉的雙目上輕覆的羽睫,感受自己懷中的玲瓏曲線,玄驥的心怦怦直跳,身子不只緊繃,更亢奮不已。
但事有輕重緩急之分,在這緊要關頭其余一切都是妄想。
玄驥在心里一遍遍的警告自己,逼自己冷靜,叮嚀自己千萬不可因懷中的女人而自亂陣腳,想做什麼,反正來日方長,多得是機會。
好不容易,兩人終于越過那片茂密的樹林,皎潔的月光再次照射在他們身上,裴蘭張眼一望,「哇!」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玄驥萬萬也沒想到,樹林後竟藏有這樣一片天地。
裴蘭滿臉驚詫的瞅著眼前的一切,百花爭妍、小橋流水,風景雅致不說,那奇石珍玩更是俯拾皆是,好似不值錢的砂礫石頭。
「你想,這里會是誰的住處?」
「主人。」不用猜,這絕對是肯定的答案。方才外頭的建築雖也講究,可這里的一切卻更勝一籌,這樣的地方也只有崇家的主子住得起而已。
「你再想,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居處築在這麼隱密的地方?」眼看答案呼之欲出,玄驥心里可是雀躍得很。
「正常的情況該是他個人喜靜,若不正常點的話就是……」
「秘密。」異口同聲,玄驥與裴蘭兩人說得一臉篤定。
秘密,言下之意就是邀請人前去探索。既然主人如此歡迎,他二人豈可辜負這番美意。
打定主意,玄驥輕功再使,幾個翻落兩人就藏身于屋檐上,俯瞰底下的一切,就見兩個男人正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屏息細听,裴蘭恍若听到四阿哥的名字——胤禎。
她一听到自己四哥的名字,臉色乍然一變,心忖︰既然他二人所談之事事關自己家人,她說什麼也得听清楚些才行。
腦中只有「听清楚」這個念頭,裴蘭不顧任何危險,將身子傾得更斜,眼看就快掉下去。
玄驥看懷中女人竟如此不知死活,很故意的挪動手掌,就著裴蘭的胸前強抱緊她。
「放開我!」該死!這男人到底在模她身體的哪處,真是不知羞恥!雖然她胸前已偽裝妥當,可還是敏感得很,她不由得漲紅一張小臉,低聲怒吼。
「安靜一點。」一聲安靜,玄驥也不管她如何掙扎,繼續屏息凝听底下人所談的秘密。
「你……」這該死的男人竟如此待她!
裴蘭怒火沖天,卻不得不顧慮此時這非常情況,不敢太過掙扎,更不敢發聲怒咆,只能當個無奈的啞巴,隨他去算了!
這筆帳,她發誓早晚有一天會向他討回,現在還是繼續听秘密要緊。
正當她安靜的想再繼續竊听之際,玄驥卻已經覺得自己知道的已經夠多了。
當下,也不管她的意願如何,他直接強抱著她再順著原路回客棧去也。
掙不過他的蠻力,大喊大叫又有失端莊,裴蘭只好忍氣吞聲,等著回客棧再同他算清楚這筆帳。
回到客棧後,玄驥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就往自己的廂房前進。
裴蘭不肯死心,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看他當著她的面就要把房門關上,她隨即伸手一擋,「你給我等等!話還沒說清楚之前,誰也別想上床休息。」她話說得霸道,神情更是堅持,說什麼也不肯讓步。
「什麼話?難道是因為方才我模你胸口那件事?」玄驥故意提起這事,就等著看她的反應。
「呃……」不提起這事,裴蘭還不感覺什麼,一听他提起,轟然一聲,她整張臉霎時漲得緋紅,雙眼更忙著回避,吶吶的開口道︰「呃,其實這種事也沒提起的必要,我跟你同樣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何必計較這點小事,對吧!」
哼哼!還真能裝呢!她不坦白,玄驥也不道破。
她既然決定繼續假扮男人,他也能奉陪到底。「既然不是為了這件事,那敢問兄台深夜不睡,緊跟著我不放到底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