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心眼,一听就知已經把何水鳶當成自家人一般看待,現在就等著何小姐點個頭,黃家二老就可以開始著手準備婚禮了。
「呵呵!」何水鳶尷尬的笑著。
說是也不行,說不是又怕忤逆了兩位老人家。
這樣的表達方式還真是含蓄得可以,可她卻不知應該怎麼響應,只好埋頭苦干,拚命的扒飯,把一張小小的嘴巴塞到鼓鼓的為止。這樣總可以躲過這難以回答的問題了吧!
何水鳶的閃避,黃氏一家人看得一清二楚。
對這樣的情況,黃父眼神一送,暗示自己的老婆多努力一點;
而黃澤國本人則惱怒的瞪著那膽怯的女人,他就不相信以她的聰明會听不出老媽話里的深意,這明明就是存心回避嘛!
黃母笑容可掬的暗送秋波,給老伴一個「看我的」的暗示,再給那心急的兒子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後順手夾起一道菜,送到何水鳶的碗里頭。「水鳶啊!別顧著吃飯,來,嘗嘗這個,不錯喔!這可是黃媽媽親自下廚為你做的。」
「唔。」何水鳶看那紅紅的不明之物,想推卻,卻難以拒絕黃母的盛情,只好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勉強的吃一小口。
耶!這東西雖看起來可怕,不過入口的感覺卻很不錯,「黃媽媽,這東西還真好吃,請問您是怎麼做的?」好听話人人愛听,何水鳶借花獻佛吹捧一下黃母的手藝。
「呵呵!你想學是不是?」黃母非常有心的挖個洞,就等著小丫頭往下跳。
「是啊!如果您不吝賜教的話,當然是最好了。」讓她回家可以好好的秀一下,討好自己的爹娘。
「不用學,只要你肯點個頭,黃媽媽保證讓你三餐都能夠嘗得到,就算吃膩了,黃媽媽我可還有很多的菜色可秀喔!」
哇!怎麼這話題也能繞到這里啊?剛剛只是暗示,現在變成明示了,這下應該如何應付才好?
何水鳶想不到這黃家人竟會連成一氣幫黃澤國求婚,害得她如坐針氈一般的難受,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自私的男人。
水眸一瞟,她想狠狠地賞給那自私的男人一記白眼,誰知這一眼竟讓她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出了口。
瞧!黃澤國的耳朵竟紅了一邊,而那一邊很剛巧的就是黃媽媽揪著的那只,這算不算他的報應?
何水鳶不笑還沒有人注意,這一笑大伙兒一起轉頭一看。
經過幾秒鐘足以讓人窒息的寂靜之後,黃父率先出聲︰「哈哈哈!」
歡樂的笑聲跟著響起,就算會傳染一般,跟著是黃母,再來是老大黃澤淵,然後是他的妻子。
而那黃家的老三笑得更是夸張,不只前僕後仰還噴出一口米飯,坐在他身邊的黃父一看,趕緊張開雙手護衛面前的菜,就怕大伙兒等會兒都要吃到他的口水。
看家人一致的把他當成笑話,黃澤國真是氣憤不已,他怒目一掃,直逼眾人都安靜下來,這才咬牙切齒的開口︰「沒想到敝人在下我,還能提供笑點,真是深感榮幸啊!」
一向穩重的黃家老大,看他如此,也不禁想調侃他一下。「古有彩衣娛親,今黃氏一門則有赤耳娛眾,算來也是一則美談也。」
「什麼也不也的,大哥,我沒惹你,你可別自己來招惹我,要不就……」就怎麼樣不用說,直接以行動來表示還比較快些。
只見黃澤國全身肌肉緊繃,那銳利目光足以殺死一個人。
再瞧向黃澤淵,不錯!老大就是老大,氣勢果然不凡,根本不甩老二那套,他冷眼一瞟——怎樣?挑釁的味道十足。
總歸一句話就是,只要黃澤國敢,他黃澤淵一樣也敢。
看兩兄弟竟為了自己而大眼瞪小眼,何水鳶心里也急了,正當她想開口化解眼前這僵局時,一只熱呼呼的綿掌,隨即搭上了她,轉頭一看,原來是坐在她身旁的黃母。
「不用管他們,他們兄弟要吵就隨他們去,現在黃媽媽比較有興趣的是你對我們家澤國的印象如何?」
黃媽媽這問題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何水鳶的身上,尤其以黃澤國的目光最惹她心亂,她左右為難,不知應該如何應答才好。
想回避這問題,可在黃母滿臉期待的神情逼迫之下,何水鳶只好硬著頭皮,吶吶的開口︰「黃經理他……」
她才開口,另一個人隨即發出不滿之言。
「什麼黃經理,我們之間的關系沒那麼生疏吧?水鳶。」最後那兩個字可是他特別加重的。
水眸再瞪,何水鳶對他可不客氣,直接用眼神示意他安靜一點,跟著才趕緊回歸正題︰「咳,澤國他是個好人,對我很好,真的。」
什麼?才只是個好人,一個對她很好的人,這種角色隨便街上一抓也有一大把。
這樣算什麼回答啊?黃家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為這個答案心生不滿。
而那個最不甘寂寞的黃澤民,更不忘趁此機會好好奚落自己的二哥一頓,「二哥,你听到了吧?人家水鳶說你只是個好人而已喔!這樣你總該明白自己在何小姐心中的地位了吧?」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啞巴,安靜吃你的飯吧!」何水鳶的回答已經夠教他泄氣了,此時的黃澤國就像一頭被惹火的獅子一般,誰敢在他面前挑釁,誰就活該承受他的怒氣。
「喝!二哥,你當真還以為我怕你不成。」
「怎樣?不服氣就來啊!今天就讓你二哥我,好好教你什麼是敬老尊賢的道理,以免你出門丟了自家人的臉。」
「哼!來就來,我還怕你不成。」話落,黃澤民當真身子一站,袖子一卷,就打算跟自己的二哥干架,不過他可沒忘了拖另外一個閑人下水。「大哥,難道你就這麼能忍,容忍二哥在你的面前囂張嗎?」老二如此囂張,老大又豈能坐視不管?想打架,也得人多才顯得熱鬧。
黃澤淵精眸一閃,看看他,再看看黃澤國滿臉氣憤的樣子,心想,好吧!趁這機會好好讓老二發泄一下也好。「好吧!這場架,算我一份。」說完,他甚是優雅的抹抹嘴,當真站起身子就要迎戰。
看到眼前這場兄弟鬩牆的事件,何水鳶怔忡的不知應該如何調解,她眼睜睜的看著黃家三兄弟以黃澤國居中,三人「勾肩搭臂」
的走出屋子,想來應該是要到院子決一死戰吧!這下應該怎麼辦呢?
何水鳶心急的望向一旁的黃母,希望她能開口制止。
「別擔心,他們三兄弟想打就讓他們去打,我們繼續吃我們的飯。」黃母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好象一點也不擔心。
何水鳶不放棄的繼續向對面的黃父求救。
「呵呵!男孩子會打架才好,這種事在我們家已經司空見慣了,不用大驚小敝,來,吃飯、吃飯。」
天啊!這樣還是沒用嗎?何水鳶不放棄的轉向黃家的大嫂求救,就希望她能開個尊口,把自己的丈夫叫回來。
可那溫雅嫻靜的女人卻只是柔柔的一笑,還很自動的幫她夾了口菜,放到她的碗上之後,才平靜的開口︰「不用擔心,我們繼續吃我們的飯,不用理那三個瘋狂的男人。」
嗄?這是什麼情形?他們這家人怎麼那麼奇怪?
想她家里,只要五個哥哥的其中一個稍稍提高音量,老爸就會立即賞個怒眼過去,怎他們家跟自己的家如此不同呢?
可不管何水鳶心里多急,還是束手無策。全家人都說沒事了,她一個外人又能做些什麼?只是讓她放心不下的是黃澤國,她想以他一個人如何應付兩個兄弟的聯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