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婉瑩拿起了電話。
「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總之今天我要見到你。」電話那端響起了蠻橫得不可理喻的命令聲音。
「有事嗎?」她暗暗吸了口氣,許嘉凱的聲音依然讓她狂跳。
「跟我解釋,你一聲不響離開的原因。」
他這人真是反復無常,明明約定的日期,就因為她的不告而別,必須讓她作出解釋。她倒忘了,他一向是個自傲狂妄的大男人,平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別人的一舉一動必須向他匯報。
「當初是這樣……」
「不要在電話里解釋。」他立刻粗暴地打斷了她下面的話,「我讓你當面跟我解釋。」
她以為他是誰?只在電話里說幾句話可以打發掉嗎?她太小看他了,以為他是個容易說話的人。
「我在上班。」他總是無理地要求她做一些她不願做的事。她不認為她的離開還需要什麼理由。本來當初就定好的,一個月,現在一個月到了,理所當然應該走了,難倒還賴在那兒等他攆嗎?
「我不管!」他用上了他一貫的作風,強橫無禮。「如果你現在沒空,下班後回公寓再談也可以。」
回公寓!她發過誓,離開那兒之後,她永遠不再回去,她更想避開的是單獨與許嘉凱相處的機會。她怕,她怕他對她凶,更怕他對她好,他所有的一切,她無力去抗拒。
如果必須要面對他,她寧願到他的公司,只有在那里才能避免倆人有更近的接觸。
他還是他,一切都隨意掌控全局的許嘉凱,只要是他要的,就不會放過,更不許別人先拋棄他。如果是他不要的,那又另當別論了。
「許總,開會的人已經到齊,正在等您開會。」秘書朱文娜進來報告。
他差一點為了婉瑩忘記了開會。
他不信婉瑩會主動來公司找他,更不信她會乖乖地回公寓,那只有等他忙完工作之後再去找她。
婉瑩又一次來到了這座坐落于市中心,最輝煌的大廈。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跟這座大廈的主人扯上糾葛,有太多太多的女人夢想著做這座大廈的女主人。
她徑直來到了主樓——許嘉凱的辦公室。
秘書朱文娜迎了上來。
「請問小姐,你有什麼事嗎?」很禮貌地跟婉瑩打招呼,面露職業性的微笑。
「我找許嘉凱許總。」婉瑩回答。
「是你。」朱文娜認出眼前相貌平庸的楚婉瑩,畢竟來公司找總裁的女人少,像她這樣平凡的女人更少。她當然對她印象深刻,只不過一個多月以前的事,她走了之後,許總有好一陣子怒氣沖天,嚇得全公司人不敢大聲喘氣。
「請問,許總在嗎?」婉瑩問。
「對不起,你跟許總預約了嗎?」朱文娜很公式化地說,「如果你沒有跟許總預約,許總是不會見你的。」
「麻煩你通知他一聲好嗎?」婉瑩說,「就說有一位姓楚的找他。」
「對不起,楚小姐,許總正在開會。」朱文娜依然禮貌而職業性地拒絕。
不知這位楚小姐是何許人也,竟敢大搖大擺地公然到公司找許總。據她所猜,她不會是許嘉凱的女朋友,而且許嘉凱的女朋友是沒膽子惹火他的。如果惹火了他,讓他動起了氣,早被他拋到九宵雲外,永不超生了。
「請你去通知一聲,如果他不見我,我立刻走。」她巴不得這個結果。
「許總開會是不允許有人打擾的,而且在他開會的時候,無論是誰從不見客。我看你還是改天再來,跟許總預約個時間吧。」
「可是我今天必須要見到許嘉凱,如果見不到他,我不知會……」婉瑩不敢說下去了,如果她不主動見他,他不知道要如何懲罰她?
「你有很重要的事嗎?」朱文娜看婉瑩一副急于見許總的樣子,也許真有急事,反正她又不是許總的女朋友,自然不會挨罵,進去通報一聲又何妨。
婉瑩點了點頭。
「那你在這等一會兒,我進去向許總通報一聲,不過我不敢保證他肯不肯見你。」
「謝謝你。」
朱文娜來到會議室,輕敲門進了去,來到了許嘉凱跟前。
「許總,外面有位小姐想見你。」
「我說過多少回,在我開會的時候,我不見任何人,難道你忘了嗎?」許嘉凱轉頭對朱文娜厲聲喝責。
「是。」朱文娜輕輕地答應了一聲,轉身要退出會議室。
「等等。」他叫住了朱秘書,「她叫什麼名字,告訴她預約了時間再來見我。」
「她說她姓楚。」
婉瑩!許嘉凱立刻變得極為嚴厲,她終于肯見他了,如果不是他對她下了命令,她當然不會再見他。
「讓她到我的辦公室等我。」許嘉凱對朱秘書說。
楚小姐到底是誰?為何讓許總听到這個姓就反應如此快,而且態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許總從不在開會時見客,更令她詫異的是,許嘉凱竟解散了會議。
「你們的計劃再好好考慮一下,明天接著開會討論。好了,現在散會。」
眾多人也紛紛不解地互相對望,不明白許總在听到楚小姐這個名字後就打破了他一向的工作規定,破了先河。這位楚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管她是誰都跟他們無關,還是拿起文件乖乖地走吧。
看來她真要對楚小姐另眼相看了,她竟改變了許總的原則,她不會是許嘉凱的女朋友吧?轉而,朱文娜又肯定地搖了搖了頭。哪有一見到自己女朋友會是一副凶神惡煞、明擺著要算賬的嚴厲面孔的?但願楚小姐的到來不會再掀起一片驚濤駭浪,朱文娜暗暗祈禱。
快步出了會議室,做許嘉凱交待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現在最好是少見許總為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楚小姐啊!聰明的話就不要見許總,更不要招惹他。
許嘉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來到了婉瑩跟前,語氣陰森地對她說︰「這是什麼?」他把她留下的紙條甩到她面前。「你讓我見你,就是問這個問題?」她知道她即將面臨著一場風暴。
「我以為你不會主動見我,必須要我捉你回來。」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
「你說什麼?」嘉凱的臉色立刻沉下了來,不悅明顯掛在臉上。「你是什麼意思?」他的臉逼近她,緊緊地盯著她。「你叫我來不是讓我解釋離開的原因嗎?」
「說!」不管她找什麼理由,她都休想!
「我們約定是一個月,現在一個月已經到了,我理應離開。」
「我並沒有說過我們關系只一個月。」那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他並沒有承諾什麼。
她早該知道他不可理喻,言而無信,出爾反爾,做事只憑自己喜好,反復無常。她深深嘆了一口氣,不為他的無賴手段而動氣,在他面前要保持絕對冷靜,否則她無力去對付他。
「你到底要怎麼樣?」她沉住氣問他。
「回去!在我想放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讓你離開。」
她成了什麼?在他眼里她到底成了什麼?高興的時候留下來,不高興的時候把她扔到一邊。他對她的溫情、對她的暴怒、對她的蠻橫,都是他在玩弄她。
他是狂傲自大、至高無上的許嘉凱,女人拋棄他,那是對他的羞辱,他向來只有拋棄女人,而不是女人拋棄他。他忍受不了的是她的不屈服、不迷戀,他不認輸,所以他霸住她,不放過她——即使他並不愛她。
「如果你想證明什麼,你已經勝利了,不是嗎?我已經屈服過一次,一個月也滿足你的佔有欲了,即使用我的身子還債,一個月早已經還清了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