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只剩下穿上衣物的艱難動作了,她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眼前黑漆漆一片,她要如何完成這對個瞎子而言十分困難的動作?
「你不要害怕,喜兒,還記得我告訴你,浴巾的擺放位置嗎?」單翼臣適時開口。
她的困境他老早就事先設想奸了,否則他又怎會信心十足的帶著她上路呢。
「我記得。」她立刻伸手抓來一旁的浴巾。
「很好。你現在先將浴巾圍在自己身上,並抓住兩角,記得確定圍住身子。」否則春光外泄,他可不負責。
「我圍好了。」她一一照辦,並小心拉住浴巾的兩角,以防止浴巾突然掉落。
闔言,單翼臣立刻深吸一口氣,轉回身,不多想,迅速地把她抱起,往床的方向走。
一來到床旁,他立刻將她放在床上,並拉下一旁的床帷,將她和他以著床帷棒開,他這才回到屏風後,取來她干淨的衣物。
「我將所有衣物都放在這里。」他說著,便將衣物放在床畔。「你只要照著順序,一件一件穿,應該就不會弄混了。」他交代著。
「你——謝謝你。」床帷里的喜兒萬分感動的道謝。
不管他先前的行為有多麼惡劣,但見他現下為了她所做的所有細心舉動,都足以令她動容。
就算他曾經使過那樣卑劣的手段,現下他的所作所為,卻令她願意原諒他的過錯。
「你還是先穿上衣服,著涼了可不是件好事。」單翼臣心情大好的咧嘴而笑。
事情果然如他所預料,發展得十分順利,他自然是十分得意了。
「你不也被我濺得一身是水?你也去換件衣服吧。我沒關系。」她一面和自己的衣服奮斗,一面說道。
聞言,單翼臣倒也沒反對,逕自走至一旁,從行李中拿出干淨的衣服,迅速換好裝。
倒是床帷里的小人兒恐怕還有得忙了。他好整以暇的倚在一旁的梁柱上,耐心十足的靜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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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車里,喜兒顯得昏昏欲睡。這沿路不平穩的路面令她十分不舒服。
但思及他們正在趕路,她著實不想再因自己身子不適而造成單翼臣的困擾。
這幾天來,一路上他對她噓寒問暖,細心照料她這個盲人,也夠他累了,她不想再造成他額外的負擔。
「阿部,停車。」單翼臣突然命令道。
前頭駕著馬車的阿部立刻將馬車停下,關切的拉開布簾,探頭問。
「大少爺,有什麼不對嗎?」
「趕緊去取水來。還有,去附近買點食物。」他吩咐著,再將昏昏欲睡的喜兒以著極輕柔的動作將她抱下馬車。
這細微的動作仍然驚醒了她,她試著阻止道︰
「不用停車休息,我沒關系。我只是還不習慣坐馬車。」從小被限制在上官府,她從未有出遠門的機會。
「無妨。馬匹也需要歇息、喝喝水,你也趁這個時間休息一會兒。」他將她抱至陰涼的樹蔭下方,他先是盤腿坐下,才讓她坐在他腿上休息。
這親密的舉動並未引起她的反對,恐怕疲累的她也無心顧及自己究竟是靠著他還是靠著大樹而眠,當下她只想好好睡一覺。
思緒才這一打轉,喜兒隨即沉入睡夢中。看著她沉睡的嬌美容顏,單翼臣眼底訴說著滿腔柔情,修長的手指在她細致的五官輕輕觸踫著。
他想,這一生,他是栽在這小人兒手里了。
偏偏這小人兒卻一點自覺都沒有。單翼臣在心中一嘆,俯下臉,帶著懲罰意味,卻又眷戀不已地將唇落在她微啟的嫣紅小嘴上。
細碎的吻隨著他的移動灑遍她無瑕的臉龐,最後又回到他最迷戀的紅唇,靈巧的舌滑入她唇內,擷取芬芬,大手則在她身上上下游移,若非一旁傳來阿部十分難為情的叫喚,恐怕這會兒他就要直接將人壓倒在草地上為所欲為了。
「大、大少爺,水、水和食物,我都取來了。」阿部在旁看見眼前這一幕,但覺十分難為情。
大少爺怎麼像個登徒子?
只要和上官小姐獨處,大少爺就會獸性大發,這樣下去,只怕尚未找到大夫,上官小姐的貞潔就不保了。
然而,這一路上大少爺和上官小姐孤男寡女在一起也有不少天了,恐怕上官小姐也非嫁給大少爺不可了。
「你似乎總是在這緊要關頭礙事嘛,阿部。」被自己的僕從一再撞見好事,單翼臣心情不悅到極點。
「我不敢!這只是巧合,我什麼都沒看見。」阿部連忙將水和食物放下,便閃到一旁喂馬兒喝水去。
對于阿部畏事的模樣,單翼臣只是扯了扯嘴角,便兀自合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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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馬車里,而馬車仍然在趕路。
「醒了?肚子餓壞了吧?」單翼臣的嗓音從她頭上方傳來。
「啊,對不住。」她這才驚覺自己幾乎是被他抱在懷里,難怪這一路上她睡得這麼安穩,且感到十分溫暖。
「無妨。先吃點東西,再一些時候,我們的目的地就要到了。」他將手中的干糧交至她手上。
「你是說我們就快到那位大夫的住處了?」聞言,喜兒臉上不由得漾開一抹甜美笑容。
單翼臣望著她的笑臉,久久移不開視線。見這笑容之甜美,也不枉他一路細心呵護她至此了。
前頭阿部則不忘清清喉嚨,克盡厥職的提醒幾乎已看痴了的大少爺,他還有所謂的計畫要進行。
「阿部,把布簾拉上。」回過神,單翼臣責難的瞪著阿部,直到他拉上布簾為止。
「是,大少爺。」阿部這才拉上布簾,不敢再多觀望。
肚子早餓壞的喜兒只顧著吃著干糧,渾然不覺這主僕二人有何不對勁。
「謝謝你,大少爺。」將食物吃完後,她不忘言謝。
「你叫我什麼?喜兒。」她的稱呼,令他大皺眉頭。
「大少爺呀。有什麼不對?」
「倘若你再叫我大少爺,恐怕我們就得打道回府了。」他狀似遺憾的說。
此時馬車突然一陣搖晃,喜兒身子一個不穩,跌向前去,他及時攬抱住她,將她重新放回位置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喜兒顧不了自己險些跌倒,她只在乎他適才說的話是何意。
經過一路顛簸之苦,好不容易目的地就在眼前,他居然說要打道回府?
「難道我沒告訴你嗎?」他問,見她一臉困惑,他隨即揚起笑容。
「你說過什麼?」
「那個大夫是個怪人,這你知道吧?」見她點頭,他接著說︰「所以要他點頭答應替人醫病的條件是——」他故意停頓下來。
「是什麼?」她等不及的追問。
「他只替相愛的夫妻醫治。也就是說,由于他不忍心見相愛的兩人其中有一人染病,另一人為此擔憂而活不下去,他才肯伸出援手。」他隨口胡謅,目的只有一個,即是先拐她點頭成親。
「這……是什麼大夫呀!」喜兒不禁咋舌道︰「那萬一不是夫妻上門求助,難道他就見死不救?」
這是何道理?太不通情理了吧!
「所以我才說他是個怪人,但他的醫術偏偏高明到無人能及。」
「那我們要如何是好?」喜兒一時也沒了主意。
他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里,難不成真要因此而回頭?那她的眼楮又該怎麼辦?
「最好的方法是——你和我成親,喜兒。」他直接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