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暗一咬牙,舒雨雁忍著沒將心里的話說出來。
「我有反對的權利嗎?」她冷嗤道。
「沒有。」他也答得干脆,然後樂在其中。
為此,舒雨雁必須握緊拳頭、拼命吸氣,才能克制自己不沖上前去狠狠的揍他一頓。
「我可以和你結婚,但是必須等到你恢復記憶後,我們再來談結婚的事。」這是她這兩天所想到最好的解決方式。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他已經等不及想擁有她,根本不想等到恢復記憶。
「這不是麻煩,而是對我的保障。」她直直地望進他帶著情意的雙眼。
她相信他現在是真的喜歡她,從他眼里的柔情就可以證明這一點;但這是他失憶後的表現,天知道恢復記憶的他又會定什麼樣的面貌。
除非她是笨蛋,否則怎麼可能拿自己的未來當賭注,她才不想和沒有真心的男人共度一生呢。
「妳對我那麼沒信心嗎?就因為過去的我曾經那樣對待妳,妳現在就這樣否決我?」他的表情有一絲失望。
「沒錯,現在的你並不代表過去的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你恢復記憶,然後後悔自己在失憶時娶了我,到時你是不是會責怪我利用你失憶時佔你便宜?」她心里很清楚,這不是沒有可能。
而她不敢冒這種險。
「我一定不會這樣,」駱仕喬臉色難看的說。
「現在的你什麼也不能保證,就連你現在喜歡我,都可能只是一種錯覺--」舒雨雁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突然被他扯到懷中。
「妳是懷疑我對妳的這份心意?雁兒,我可以告訴妳,我喜歡妳,我甚至敢肯定,即使是失去記憶前的我,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一個人,妳不要想因為過去而否決我,我絕對不接受!」他將她緊緊箝在手臂里,嘶聲吼著。
舒雨雁的心受到強烈的震撼,他的這帝話觸動了她的心弦,她想相信他,真的。
倘若可以不顧一切的相信他,她真的願意相信他,可是……有太多的可是阻止她投進他的懷里。
舒雨雁嘆了口氣,兩手擋在他的胸上,慢慢往後退開,接著坦然的直視他火熱的黑眸,唇角漾起一抹笑容。
「仕喬,如果你要我相信你,希望我不要因為過去就否決你,那麼你就更應該等到自己恢復記憶之後再來承諾我,這樣對你、對我都會比較公平,」
倘若他恢復記憶後,仍然抱持著這種想法,那麼她願意再相信他一次,但現在說什麼都還言之過早了。
見她如此堅持,駱仕喬知道也只能這麼做了,于是終于決定緩下步調,依照她的意思,婚事就等他恢復記憶再說。
「好,我同意妳的做法,但是在這段時間,妳可不許再敵視我了。」他自然也有他妥協的條件。
他有把握自己絕對能在這一段期間內,令她再次愛上他。
「逗就要看你的誠意了,駱仕喬。」她微笑道。
「誠意?妳指的是?」他挑眉問。
「當然是幫我要回我女兒的事了。」
「妳又說錯了,雁兒,是我和妳的女兒。」他糾正她道。
接著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想到未來有心愛的她、及他們的女兒一起陪著他走下去,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望著他的笑容,舒雨雁沒有再提出反駁,她想眼前最重要的一仗,是她父母那一關。
而能不能順利過關,全看他的表現了。
第七章
終于到了決定性的這一天。
緊張不安的舒雨雁和笑得從容自在的駱仕喬,坐在舒正章夫妻面前,任由他們夫妻倆以打量評估的眼光,靜望著他們。
「你就是願意接受我女兒的男人?」舒正章終于劃破沉寂道,「你是出自真心的?一點都沒有勉強?」
「我不明白伯父您怎麼會這麼說,我喜歡雁兒,她願意嫁給我,是我夢寐以求的事。」駱仕喬回以真誠的態度。
「你應該知道她有個五歲大的女兒吧,這你也不在乎嗎?」舒正章又問。
「那又如何?」他反問,然後堅決的回道︰「我愛雁兒,無關她以前做過什麼,就是有個女兒,也不能阻止我要和她在一起的決心。」
「你真的不在乎?」舒雨雁的母親宋采玲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伯母,我真的不在乎。我想愛一個人,應該是包容她所有的優缺點,即使她曾經做錯事,也要和她一起面對,而不是因此就否決了她。」他意有所指的說。
看到這對夫妻的態度,他才真正的體會到,舒雨雁為了當年的事,受到多麼不公平的對待。
而這一切居然是他帶給她的,難怪她會這麼恨他,為此,他的心頭不由得泛起了陣陣心疼。
一旁的舒雨雁忽然有種好想放聲痛哭的沖動,但她及時忍了下來。
沒錯,當年她犯下錯事,她的父母並沒有選擇和她一起面對,他們只是以冷淡的態度,否決了她的存在。
「你對當年的事了解多少?」舒正章瞇起眼楮追問道。
「該知道的雁兒都告訴我了。」他坦白回道。
「是嗎?那你知道雨雁差點犯下傷害罪嗎?」宋采玲毫不考慮的揭女兒瘡疤。
舒雨雁倒抽了口氣,怎麼也想不到母親會這樣對待她。
母親為什麼要對一個已經要和她結婚的男人說出這種丑事?
她難道不希望她的女兒幸福嗎?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舒雨雁眼里滿是沉痛,她低下頭來,再也不抱任何期盼,這種親情她再也不稀罕。
突然伸來一雙手,在這時候握住了她的手,令她逐漸冰冷的心,又慢慢有了溫度。
她詫異的抬起頭,只見他正溫柔的對著她笑,用一副有他在她盡避放心的眼神安撫著她。
「我知道雁兒做過哪些事,也知道您們是怎麼對待她的,倘若兩位只是想問我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那麼我的回答是--請把她交給我,我已經無法忍受您們以這種批判的態度對待她,我要帶她走,從此你們也可以松口氣,不必再因為她的存在,而時時提醒自己曾經因她所受到的羞辱。」駱仕喬的口氣不慍不火,但他的眼里卻充滿了鄙視。
他的話令舒正章夫婦臉上同時閃過一抹難堪之色,但稍縱即逝。
在他們心里的確只有自己,但人都是自私的,他們何錯之有?
當初會生下這個女兒也是意外,對于這個不在期待下出生的女兒,他們本來就只是勉強接受,想不到她不但未能如他們夫妻倆期望的考上一所好學校,反而還因為談戀愛造成的錯誤,讓他們夫妻在同儕間遭到恥笑。
沒因此將她掃地出門,是不想惹出更大的笑話,否則他們根本容不下犯過錯的女兒。
現在既然有人肯接受這個有瑕疵的女兒,他們當然樂意將女兒嫁出門,免得將來又鬧出什麼笑話來。
「你想要娶她,我們不反對,但是你要明白,一旦娶了她,就要連她的女兒一並接受,這樣你做得到嗎?」舒正章望著女兒始終低垂著的臉,並未忘記答應她的承諾。
「當然,」他堅定的回答道。
「那麼就這麼說定,」舒正章伸手從西裝外套的門袋里拿出一張紙,交給了女兒,「這是妳女兒所在的地址,拿去吧。」
「父親?」舒雨雁的手顫抖著接過紙張。
「去找女兒吧。」舒正車說完便站起身,直接走回他的房間。
他並非殘酷,他只是不知該如何去對待犯過錯的女兒。
宋采玲也跟著起身走開。或許對于追求完美、不容許有人犯下一點小錯的他們而言,這才是最完美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