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和妳父母見面的日子還有幾天?」見她如此煩惱,駱仕喬伸手握住她交握的手指想安慰她。
舒雨雁卻被池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差點直接甩開他的手。
所幸她及時忍下來了,否則一切肯定焉上穿幫。
她知道既然要冒稱是他的情人,有些親密的肢體接觸是絕對避免不了的,而她甚至不能排斥這種事發生。
為了女兒,這些事她必須要忍耐,舒雨雁望著仍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掌,拼命的幫自己做心理建設。
「老婆?」面對她的沉默,駱仕喬倒是顯得十分納悶。
「你平時都叫我雨雁,仕喬,我父母是很嚴肅又規矩甚多的人,所以在他們面前,你最好別這麼叫我。」舒雨雁覺得他口口聲聲叫她老婆,听來十分刺耳。
「我會記住。我們什麼時候要去見他們?」他總要有時間準備見面禮吧?
「下個星期天。」她已經先問過主治大夫,確定他可以在那天出院回家靜養,才故意這麼說。
「這麼說來還有九天的時間,也許在那天以前我就可以出院了。」他只是頭部受傷,應該不必住那麼久,屆時希望可以趕上和她父母見面的日子才好。
「我當然也是這麼希望,仕喬,只是這種事不要太勉強,你的身子重要,就算臨時取消會讓我父母--」
「不,妳不用擔心,雨雁,我一定會準時赴約。」駱仕喬堅決的打斷她的話。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關于你失去記憶的這件事,你絕對不要在我父母面前提起,因為我想任何父母都不會想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一個完全忘記過去的男人。」舒雨雁就事論事地道。
她太清楚她父親有多精明了,因此任何有可能被父親看出端倪的事,她都必須事先避開。
「我了解妳的顧慮,雨雁,妳是擔心妳父母會因此不放心把妳交給我吧?」駱仕喬倒是十分諒解她。
舒雨雁點點頭。看著和過去判若兩人的他,她忽然覺得自己利用他失去記憶而編造出這些謊言,實在有些卑鄙。
但想起他曾經對她做過的種種事,她又覺得自己只是利用失去記憶的他來要回女兒,已經算是很便宜他了!
沒錯!她不必因為他現在表現得如此體貼,就因此軟下心來。
「沒關系,雨雁,這件事我會全力配合,妳不要一臉對不起我的樣子。」駱仕喬反過來安慰她。
「這樣真的好嗎?仕喬,你難道不會懷疑我是故意利用你現在失去記憶的時候,對你編造謊言?」她冒險的開口問。
她知道自己是在冒很大的險,但她總要弄清楚此時此刻他心里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我當然曾這麼想過。」駱仕喬而露微笑的說。
「那你為什麼還願意相信我?」舒雨雁的心怦怦地直跳,忍不住追問道。
「因為我喜歡妳,雨雁,在我睜開眼看見妳就站在我床旁時,我就知道了。所以,如果妳想利用我失去記憶時,編造謊言和我在一起,那麼我也會很樂意配合,因為我喜歡妳,我很樂意娶妳。」他又一次深情告白。
舒雨雁必須緊咬著下唇、緊握著手心,才能克制自己下街上前去甩他一巴掌。
如果他以為他這麼說,她就會感動萬分的沖上去抱住他,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經過當年慘痛的教訓,她這輩子永遠不會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了,更甭提說甜言蜜語的人還是他,那就更不是以相信他是真心的了。
她受過一次教訓,已經夠她終生警惕了,她可不相信他在失去記憶後,就會對她一見鐘情。
然而即使此刻她再不相信他,她也不能表現出來,因此舒雨雁仍然強迫自己露出動容的表情,並笑著說︰
「你這麼說我好高興喔!雖然我並沒有騙你,可是我還是好高興你能再一次喜歡上我。」
「傻瓜,要喜歡上妳是很容易的事,妳是這麼美麗又可愛的女人,我可不允許妳因為我失憶就把我給甩了。」他若有其事的說,
「我才不是這種人。」她故意扁嘴道。
「我相信妳。」駱仕喬仍是帶著溫柔的笑容,深情的望著她。
舒雨雁卻當作沒看見,徑自轉移話題道︰
「我是利用中午休息時間過來的,現在該回公司了,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我又不是小孩子,妳不用擔心。」駱仕喬笑著朝她伸出雙手。
舒雨雁心里免不了出現戒備,她看得出他這個舉動代表著什麼意思。
可要她主動靠近他,對她而言,實非易事。
「雨雁?」對她的遲疑,駱仕喬則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看著她。
見此狀,舒雨雁暗自咬著牙,傾身慢慢靠近他,並在心里告訴自己,只是一個擁抱而已,不必太在意的。
由于舒雨雁兀白以為駱仕喬想要的只是一個小小的擁抱,所以當她發現他的企圖不只是如此時,想要逃開已經來不及了。
因此當他熾熱的雙唇,出其不意的吻住她的芳唇時,她所能有的反應就是閉緊唇瓣,努力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可即使已失去記憶,駱仕喬的本能仍是直接攫取他想要的,而吻她就是他現在一心一意想要做的事。
「唔……」她試著想推開他,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然而這睽違六年的親吻,仍然能撼動她的心,她好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張開妳的嘴巴,雁兒,我總覺得自己已經許久沒吻妳了,好懷念妳的味道。」駱仕喬攬住她的頸項,將她拉得更近。
他曾吻過她!
心里強烈的感受肯定的告訴他,而這也證明她之于他,的確不是陌生人。
「不行,仕喬,這里是--」舒雨雁未能把話說完,她的唇瓣已被他吻得密實,連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的唇輕輕的在她昏上逗弄著、誘哄著,一副對待情人的方式,從容不迫的掬取她的甜美。
舒雨雁畢竟是生手,在面對他如此溫柔的攻勢,僅能無助的嬌喘不已,卻再也提不起力氣抗拒他這帶著魔力的吻。
她是笨蛋!大笨蛋!
一回到公司,舒雨雁立刻痛斥自己的無能,想到自己居然沉醉在他的親吻之中,渾然忘了要抗拒,她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她真是太不中用了,居然守不住自己。
而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這種情形一定會再發生,身為他的情人,她又沒理由可以拒絕他。
望著鏡中被吻得徹底的雙唇,舒雨雁忍不住伸手拼命抹著自己的唇瓣,但她知道無論怎麼做,也抹不去他帶給她強烈的感受。
原來隨著時間成長的,不只是他那張成熟英俊的臉,連他的吻,也越發純熟了。
不過她不該覺得意外,舒雨雁恨恨的想,在這六年來被他吻過。甚至和他有過親密關系的女人,何止千萬--一想到這兒,她立刻發出干嘔聲,不斷以雙手盛水,拼命漱口。
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她不會因此就打退堂鼓,更不會因此認輸。
因為她心里十分清楚,接下來要面對的最大難關--是她父親那一關。
因此,在那之前,她不能被一個小小的吻給打敗,舒雨雁堅定的告訴自己;她重新抬起頭,望著鏡中的自己,並拿出皮包里的口紅涂抹在微腫的唇瓣上,企圖掩飾上頭被吻過的痕跡,然後才重整心情,走出洗手問,面對她下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