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想念死爺爺了。
「爺爺怎麼說?仕喬。」待駱仕喬通完電話,駱仕垣迫不及待地追問結果。
爺爺最疼惜他,也最舍不得他,爺爺一定不會狠心讓他去接近女人。
駱仕喬放下電話,聳聳肩回道︰
「爺爺知道我們為了他肯妥協,自然很欣慰,不過……」
「不過什麼?你快說,別賣關子。」
「爺爺說他覺得我們三個人要一起在三個月內找到女人安定下來,這里頭一定有詐,他表示如果要他相信很簡單,就是我們必須把女人帶回來,由他做最後審視,而且必須一個一個來,而不是我們三個一起完成。」駱仕喬重述爺爺在電話里的意思。
「這是什麼意思?」駱仕垣仍有些迷迷糊糊。
「意思就是你暫時獲救了,不必在近日內去找任何女人安定下來,呆瓜。」駱仕喬沒好氣地回道。
「所以爺爺的意思是由我先把中意的女人帶回來,給爺爺鑒定,待他覺得我沒騙他,才又輪到你這老二上場?」駱仕勛一下就看穿爺爺的想法。
丙然是老謀深算的爺爺,連這種伎倆也無法騙他回來。
「沒錯!爺爺表示長幼有序,所以就先委屈老大你了。」駱仕喬口氣里不免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口吻。
嘿!待老大先上場,將爺爺騙回來後,哪還需要他出場呢?
爺爺真是太英明了,呵!呵!
「你不必在心里笑的得意,仕喬,如果我要死,一定會拖你一起。」駱仕勛豈會不知仕喬心里那小小心思。
聞言,駱仕喬表情一怔,不敢再帶有任何玩笑念頭。
老大一旦要起狠來,可是六親不認,他才不想自討苦吃。
「所以我不必勉強自己去接近女人嘍?」駱仕垣高呼一聲萬歲,整個人如獲大赦般的又叫又跳。
駱仕勛和駱仕喬對看一眼,然後頗有默契地走向駱仕垣,一人先拍向他的後腦,另一人則一腳踹向他的,將他踹進沙發上,再異口同聲道︰
「你想得美,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駱仕垣被這一拳一腳整治得昏頭轉向,但仍笑容滿面,因為他們的爺爺要回來了--
「這樣好嗎?好不容易這三個孩子一致決定要找個女孩子安定下來,我還這樣刁難他們。」才剛結束與二孫子仕喬的通話,駱泄賓不免感到後悔。
「你這不是刁難他們,而是在以防萬一,你就不擔心他們三個年輕人聯合起來騙你?萬一這只是把你騙回去的幌子,你以為你防得了嗎?」吳源隆可是什麼都替他這位老友設想周到。
那三個年輕人的精明能干,可不能小覷,他和駱老兩人就算年事已高,也不想輸給這三個年輕人。
「再說,如果真讓他們三個一起把女人帶回家,你絕對無法從中看出哪個人是虛情假意吧?唯有一次一個讓你鑒定,你才能看出真偽。相信我,駱老,你不用太心急,只要你先搞定老大,接著老大會拖著老二下水,老三自然也不能幸免。」他了解人性,也了解那三個被老友一手帶大的年輕人。
吳源隆這番話十分有道理,駱泄賓不得不佩服他這位老友的深思熟慮,說起老謀深算,還是吳源隆才當之無愧。
「我現在總算了解,為什麼你這麼快就當起兩個孫子的爺爺了。」駱泄賓的語氣里不無贊美之意。
「好說,好說。」
吳源隆筆意洋洋得意地仰起下巴,然後和駱老大笑起來。
第二章
大愛孤兒院是方若綺從小生長的地方,即使長大在社會上工作,對這孤兒院的一草一木,她仍充滿著無數的感激之情。
若沒有這孤兒院的存在,相信沒有今日的方若綺,更沒有無數個無家可歸的孤兒的存在。
他們這些在一生下來,就注定沒爹娘可疼的小小生命,在這里找到可以活下來的新希望。
這里不但沒有那些自私自利,只為一時貪歡,卻沒有肩膀可以承受後果的父母,更沒有那些因為各種理由而將小孩隨意丟棄不負責任的父母。
這里有的是大愛,是溫暖,是世上唯一可以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卻依然無怨無侮付出關愛的地方。
方若綺雖然是七年級生,但她自認不是那種不禁壓的草莓族,她沒有脆弱的權利,就為了她是孤兒,所以她更要爭一口氣。
這一口氣不是一定要飛黃騰達,但至少也不能丟孤兒院的臉。
方若綺深吸一口氣,想起了方院長媽媽和她的對話,院長媽媽那憂心的神情,似乎猶在眼前……
「若綺,恐怕再過些日子,妳就不能回來這里了。」方院長嘆了口氣道。
「院長媽媽為什麼要說這種話?發生了什麼事?還是我最近忙著加班,太久沒有回來,院長媽媽生氣了?」
「不,不是這樣,若綺,妳在外面表現愈好,我當然愈高興,這表示我沒有看錯人啊!」方院長臉上滿是慈愛。
這孩子從小就很貼心又懂事,不爭不求的性情,反而更令人打從心底心疼她的懂事。
「那究竟是什麼事,讓院長媽媽說出這種奇怪的話?」
「唉!這件事其實不該讓妳知道,可是如果我不讓妳知道,將來恐怕就失去聯系了。」方院長心里有諸多不舍之情。
「院長媽媽?」
「妳應該知道咱們這間孤兒院的土地所有權,並非是咱們所有吧?」
方若綺慎重地點點頭,身為孤兒院一份子,她自然了解孤兒院的一些事。
沒錯!這間孤兒院的土地擁有人,是一個姓駱的老人,他無條件的把這土地借給院長媽媽使用,幾十年過去從來沒有收過租金。
這個姓駱的老人,是他們孤兒院的孩童都知道的一位大恩人,雖然從未謀面,但他們一直很感激這人的好心援助。
「我知道這土地是一位姓駱的老人所有。」
「現在這土地擁有者已登記給老人的長孫,所以他有權決定收回這塊土地,不再無條件借給我們。」方院長也是近日才得到對方的通知,根本沒有應對之策。
「這怎麼可以?明明是他們表示願意長期借給院長媽媽的,怎麼可以突然反悔?」方若綺立即發出忿忿不平之語。
「我想駱老先生並不是反悔,而是決定權已不在他身上,現在是年輕人出頭,這種毫無利益可言的借貸關系,自然不是現在年輕人會做的事,一旦發現當年駱老先生所做的傻事,想當然是盡速解決,所以對方要我們在短時間里搬離,否則就要訴諸法律途徑。」方院長說到這兒,難過地泛紅眼楮。
在短短時間里,她要如何找到適當的場所,安置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就算請社會局幫忙,恐怕也是能力有限,不是經費不足,就是雜七雜八的各種理由,根本就解救不了他們現在急需一個家的困境。
「太過份了,這人也未免太沒有同情心了,就算要趕人,也該給人萬全準備的時間吧?」見院長媽媽這般難過,方若綺更是肝火上升。
就算想收回這塊土地,也用不著如此欺負人吧?
仗著有權有勢,就逼得人走頭無路,這果然是那些市儈的上流人士會做的事,她一點也不必太意外。
「不,若綺,這也不能全怪他們,這塊土地的確不是咱們所有,駱老先生肯把這土地借給我們這麼多年,我們是該心存感激!只是這麼突如其來就要把土地收回,實在令人措手不及,如果對方肯再多給我們一些時間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