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想得太簡單——」秋憐正想把話說完,卻在見到小姐後方的人時,頓時停住了口,表情顯得很尷尬,就不知他听進多少小姐的話。
「你見到鬼了啊?」顧莞心納悶地問,跟著回頭看向來人。
這一看,她的杏眼大睜,這人是幾時站在她身後來著?
「小東西,你在這里做什麼?」
「我來找你啊!」顧莞心抬頭面向他,這才發現他好高,害她的脖子仰得好酸。
「有什麼事嗎?」薛崛低頭俯視她一眼,隨即移開視線。
不知是她個子嬌小所致、或是她的面容本就比其他女子來得蒼白,更顯得弱不禁風。
因此明明她還是個未及笄的小泵娘,薛崛卻總有種想將她擁至懷里,好好呵寵一番的奇異感受。
這感受來得又快又猛,連他也頗感意外,但無妨,對于美女,他本來就特別容易有感覺,薛崛自是不會放在心上。
「我想請你護送我去一個地方,不過我會付你銀子,不會讓你白走一趟。」顧莞心把來意說出來。
「哦?為什麼找上我?」薛崛挑了挑眉,有趣地打量著她臉上掙扎的表情。
這小東西明顯得不想請他護送,但又不得不的樣子。那表情看起來格外可愛。
她會是個美人!他可以肯定。再過一、兩年,她一定會長成絕色佳人。似水說得沒錯,他的確別有居心。
「因為你有一身武功。薛公子,那天真謝謝你的見義勇為,我和小姐都很感激你。」秋憐兀自接腔。
「如果你願意護送我去一個地方,我會更感激你。」顧莞心接下去說。
「小東西,我要這些感激做什麼?」薛崛啼笑皆非。
彼莞心愣了下,倒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但他說得也沒錯,他要這些口頭上的感激,對他是沒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酬謝,如果我們做得到,定當做到,薛公子。」秋憐應對道。
「這個我現在沒想到,不過護送一事,我總要先弄清楚,你們目的地究竟是哪里,萬一是龍潭虎穴,恐怕在下我無能為力。」薛崛自己也很訝異,他居然沒有一口回絕她們的請求。
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的是,若是他拒絕這兩人的請求,這兩人一定轉而請別人幫忙,而想到這小東西令人垂涎的嬌顏,若是落入他人手中,後果不難想像。
他若見容此事發生,上回也不必費心替她解圍,還白白浪費一顆上等藥材制成的護心丹。
「原來你是個膽小表。」顧莞心想也沒想便斥罵道。
多虧他是武林高手,居然也是個膽小表。
「小姐。」秋憐無奈地叫道。
怎麼小姐在面對薛公子時火氣就這麼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小東西,此言差矣,在未知目的何在,你就要在下護送,這點說不過去吧?」
「薛公子,我們是要上山去,因為路況不熟,又擔心路上遇見危險,才想請你護送。」秋憐只好替小姐開口。
她看得出這薛公子對小姐的一番容忍,想必是大有好感,她可不希望因為小姐一時任性,又決定要只身一人前往,那才令人吃不消。
「那不知你們主僕二人上山用意何在?」平時不會有小老百姓無故想上山吧?
包何況又是兩名姑娘家。
「我們是要去找——」
「我們是要去找一個遠房表妹,听說她雙親剛逝世,現在孤伶伶的一個人,所以想去看看她。」顧莞心搶先一步開口道。
笨秋憐,若是讓這人知道她們要找的人是林大郎,他才不會護送她們去見他的情敵。
「這種事理當由長輩出面,怎麼能任由你們胡來?」薛崛反問,輕易看穿她的謊言。
秋憐忍不住翻翻白眼,這回她看小姐要如何自圓其說!笨小姐,她話都沒完,就愛搶話,完蛋了吧!
「因為家父遠出在外,沒有人能及時提出幫助,我才想趕緊過去看看表妹。你要不要護送一句話,不要問東問西,浪費我們好多時間。」顧莞心連忙想出補救方法回道,又裝作一臉不耐煩的質問他的意願。
即使明知她是睜眼說瞎話,薛崛也不再拆穿她,兀自盯著她打量好一會兒,才緩慢道︰
「小東西,你會騎馬嗎?」
他可以肯定答案是——不會。
「薛公子,你的意思是這趟行程咱們需要騎馬?」秋憐臉色僵硬地問。
希望答案是否定的,但願如此。
「如果走路上山的話,必須要走上幾天,你以為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薛崛揚唇笑道。
秋憐臉色一白,轉向小姐,正想請小姐打消主意,小姐萬萬不能騎乘那麼危險的代步工具。
然而只見顧莞心先是睜大眼,接著小嘴兒彎彎,然後歡呼出聲。
「哇!好棒,我要騎馬了。」
秋憐見此狀,只覺大勢已去,僅能在心里暗暗嘆氣。
薛崛在一旁靜靜欣賞著顧莞心如沭春風、亮麗可愛的笑顏,掩下心口一抹悸動,他未動聲色的問向秋憐。
「這小東西芳齡多大了?」
「小姐在明年的此時及笄,所以不是小東西了,薛公子。」秋憐毫無戒備的坦承道。
「說得也是。」薛崛回以微笑。
明年及笄,這麼說,只要再等上一年的光景……
「你要護送莞兒上山?這是怎麼一回事?」溫似水訝異地從梳妝台前回身看薛崛。
「不就那麼回事嗎?那小東西請我護送她上山,我答應她,如此簡單而已。」
「可我看來怎麼好像非比尋常?你啊!薛大公子可是名震江湖的獨孤教護法,你是何等身分,居然委屈自己去護送一個小泵娘,這豈不大材小用了?」溫似水斜睨著他,她就說他一定別有居心,這下可教她逮著了吧!
「隨你怎麼猜測都無妨。我這幾日不在,你一個人足以應付吧?」薛崛基于這一點才告知她他這兩天的行程,否則也不必遭她又損又笑了。
「你既然擔心我應付不來,那你就留下來保護我,不要去護送莞兒嘛!」溫似水故意嬌嗔道。
心里禁不住思付著,不知她這多年的紅粉知己,比起那最近才認識的小東西,在薛崛眼中何者為重?
「你若是要我留下,我就留下。似水,不必用這方法試探我。」薛崛反將她一軍,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
聞言,溫似水簡直是哭笑不得,他說這話豈不擺明要害她難做人嗎?
若是她當真開口要他留下,讓莞兒出了事,這罪過她可承擔不起。
「算了,你還是去護送莞兒吧,我一個人足以應付那些上門的客人。倒是你,經過那個人的草屋時,請替我向他說一聲︰我還在等他。」溫似水目光不自覺的飄向窗外,遙望著遠方。
曾經,她以為自己會在山林中找到她的終身依屬,曾經,她以為山林中有著屬于她的幸福。
但一切似乎已離她遠去,就連那座重山峻嶺看來也離她好遠好遠。
「你以為我若見到他,會跟他這麼說嗎?」薛崛眯起眼道。
「請不要為難他,薛公子。」她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盡避他曾經傷了她的心。
「你別再這麼傻了,就算是他救了你,你也不必一再縱容他來辜負你。」他就是看不慣她的一片痴心。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薛公子,請你尊重我。」她相信他總有一天會想通,她會耐心等候那一天的到來。
在此之前她會潔身自愛,希望他不會讓她等到人老珠黃。
了解溫似水對此事的堅持,薛崛知道多說無益,只好允諾會替她轉告一聲,人便走出溫似水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