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听不懂,大哥,你把話說清楚。」邵雪伶更是執意問到底。
「既然你都懂,還要我說什麼?」輕輕拉開妹妹勾住他的手臂,邵擎風大笑地走上樓。
「呃?」
望著已上樓的大哥,邵雪伶這才了解自己被耍了,不由得氣得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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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邵擎風從相鄰的那扇門走到她的房間,苑紫晨一點也不意外。
早在先前她說服邵伯父做復健成功時,她就知道邵家人在房外同時听得一切,因此他來見她,是可預期之事。
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要面對這個老是以言語譏笑她的邵擎風,仍然要有絕對的勇氣才行。
尤其是她才經歷許許多多令她難以承受的各種事實的打擊,更甭提先前從邵雪伶口中證實芹芹的的確確勾引過邵擎風,這使她更難面對他。
唉!芹芹這一連串的所作所為,連她都要替她感到汗顏,連想都不敢想芹芹怎會做出如此荒唐的行徑,這要教爸媽得知,只怕會活活氣死兩位老人家。
「我很意外你會那麼努力想鼓勵我父親去做復健。」邵擎風率先開口。
「用不著意外,就當作是我為曾經所做過的錯事贖罪好了。」她撇撇嘴,避重就輕地說。
「這麼說你是承認你自己做錯很多事?」
「這是當然的,如果我早知道——」
「早知道什麼?怎麼不說下去?」邵擎風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的各種反應。
雖說他懷疑她並不是苑紫芹,但是在未找到真正答案前,他不會輕易下斷言。因此他必須時時找機會試探她一番,任何的機會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注意到他的緊迫盯人,苑紫晨咬咬唇瓣,沒有回答。
她自然不可能老實告訴邵擎風,說她若是早知道芹芹居然在外面做出這令人無法諒解的行為,她才不會傻到帶著佑佑到邵家來自投羅網,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不說話是因為覺得很丟臉,還是很後悔?」他再一次追問。
「不管我……以前做過什麼,我承認是我年少不懂事,只為自己好,從未替別人設想,但是我會開始為以前的錯努力贖罪。」所有芹芹的罪過,都由她來承擔。
就算她討厭自己在邵擎風面前如此低聲下氣,然而芹芹所做的一切,必須要有人來彌補錯誤才行。
「年少不懂事?這倒不失是個好借口,依我看根本是貪婪又自私的本性,讓你做世這種種的一切錯事。」邵擎風眯起眼,一再仔細打量她。
「我都承認我錯了,你還要怎樣?我也說會努力贖罪,你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苑紫晨站起來,氣呼呼地沖著他直叫。
她可以對任何人認錯,但是她就是討厭在他面前自己是居于下風的,這是何種心態、又是為了什麼,她自己也不明白,總之,這邵擎風就是別想一再看不起她。
望著她沖到他面前一陣大叫,邵擎風緩緩地址開一抹笑容,是絕對企圖的微笑,可惜有人看不出來。
「我有什麼好滿意的?你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對我做過什麼事吧?」
「你、你不要再重提往事,我不想听。」苑紫晨臉色刷地慘白,心知他一定是想說出芹芹背著冠廷勾引他的事。
這種事她不想听他本人重述一遍,那會使她無地自容。
「你做過的事為什麼不想听?你難道忘了那一夜,你在冠廷的公寓把我灌醉,並爬到我身上,對我又親又吻,一再說你愛我嗎?」她不會知道他酒力好到干杯不醉。
「不,不要說了!」她的臉色一陣赧紅,光听形容便足以想象那種種煽情的畫面,就宛如是她親身經歷一樣,令她全身寒毛豎起。
「你趁我醉酒之際,不僅又親又吻,還主動月兌去你我身上的所有衣物,自行坐在我身上……這些你都忘了?」
邵擎風說著俯下頭去,卻見她嚇得花容失色,腳步不穩地直往後退。
他心中一笑,這還不讓她露出馬腳來?他上述的過程可沒一樣是真。她卻一副信以為真的慘白著一張嬌容,這便足以證實她根本不是苑紫芹。
那苑紫芹的確曾在冠廷的公寓里把自己月兌光光,一身赤果果地想投向他的懷抱,也向他示愛過;但身為冠廷的大哥,他豈有可能接受弟弟女友的誘惑?因此在將她痛斥一頓後,他就大步離開冠廷的公寓,並打定主意反對冠廷和這生性放蕩的女人在一起。
然而他尚未來得及將此事告訴冠廷,那一夜,冠廷和苑紫芹便已失去蹤影,即使他請人到處找尋他們的下落,卻從未有消息。一到冠廷意外身亡,這女人帶著佑佑出現。
一開始冠廷的噩耗及佑佑的存在,令他一時失去平時的冷靜,因而沒察覺眼前這女人除了臉蛋和苑紫芹相似,其它根本全是破綻。
看著她連太接近他都能嚇得往後直退,這女人如何和能把自己月兌光再投懷送抱的苑紫芹相比?也許該好好檢討眼力及判斷力的人是他,他實在錯得離譜。
「怎麼?你當更忘了我們共有的那一夜?」見她失去血色的花容是如此令人心疼,他忍不住包想捉弄她。
「不——」
不可能嗎?她又不是芹芹,她哪里知道芹芹跟這邵擎風之間,有過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
芹芹!她怎麼可以一再做出這種傷透人心的行為來?她……身為芹芹的雙胞姐妹,苑紫晨覺得心好痛,受傷的不只是邵家人,就連她也不免受到傷害。
「我甚至忍不住懷疑佑佑是不是我的孩子。」邵擎風再下猛招,有意要遠她道出自己真正的身份。
這話宛如當頭棒喝,擊得苑紫晨重重跌坐在身後的床上,好半天回不過神。
「如果你當真有心要贖罪,你就把實情說出來。」邵擎風朝她逼近。
望著眼前像黑霧般籠罩下來的巨大陰影,苑紫晨一顆心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此時此刻她多希望能昏厥了事,至少不要面對眼前這咄咄逼人的邵擎風。
「你還是不願說?」
她、她根本不知道佑佑是誰的孩子,教她怎麼說?
倘若芹芹同時和這兩兄弟發生關系,她想這會兒就是芹芹本人,也沒把握說出佑佑的父親是誰。
包何況已死無對證,她找誰來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為何?
「苑紫芹?」
「你……你不要逼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轉身撲進床上,拉起絲被由頭到腳蓋住全身,她索性把自己藏起來,不想再面對他。
站在床前,邵擎風為她如此孩子氣的舉動,眼里閃過一抹笑意。
見她被他逼到無路可退,他幾乎忍俊不住,但為免令她發現,他強忍住滿腔笑意,決定暫時好心放她一馬。
既然已證實她並非苑紫芹,那麼他的目的已達到,是該停下所有惡劣的手段,不要再繼續捉弄這顯然很無辜的女人。
但她那被他質問到杏眼圓瞪,仍然找不到話回答的模樣,實在是可愛到不行。
比起苑紫芹虛偽的天使面孔,這女人所表現出來的純真,是要可愛真實多了。
「算了,念在你說服我父親去做復健,我就不再逼你,希望你這次是真心悔改。」他也不想點破她的身份,想就這樣繼續和她周旋下去。
他倒要看看為了贖罪,她能做到何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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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由于一夜未眠,兩眼布滿是血絲,再加上一對黑眼圈,苑紫晨緩緩地步下樓,忍住呵欠,她連站著都想睡。
躺在床上一整個晚上,她睜眼到天亮,滿腦子全是芹芹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