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很奇怪,一點也不高興,反而很悲傷的樣子,表哥,你知道為什麼嗎?」田欣納悶的看向于書軒。
以表哥對梅蝶依的了解,應該會知道為什麼吧?
「不要緊,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于書軒頷首,思忖道。
「小蝶心里在想什麼?大哥,她不是應該很高興誤會冰釋嗎?」于書亞自然也想不透這一點。他把矛頭轉向田欣︰「還是田欣表妹妳說的不夠清楚,所以小蝶並沒有弄明白妳的意思?」
「不,我可以肯定蝶依她知道我是在說她,她只是不想承認,而且很奇怪的是,她居然說,如果她是那表妹,她會勸她表哥把小愛人忘了,再去找另外更好的女孩。」田欣轉告梅蝶依的意思。
于書軒眼色一沉,抿緊唇線。他早就料到她會有此反應,她的個性就是太強烈了。
「小蝶還說什麼?」于書亞一听,表情大變。
小蝶何以會說這種話?她明明還惦記著大哥,還把蘇育玄錯叫成大哥,她怎麼會在這時說這種話?
「她還說也許表哥和他的小愛人無緣,也許那個小愛人早就跳海死了。」
「小蝶做什麼詛咒自己?」于書亞更是哇哇大叫。
「小聲點,書亞,你想引起多少人注意?」于書軒沉聲提醒他後,才對田欣說道︰「謝謝妳把這些事一五一十的解釋給小蝶兒知情,田欣,妳的責任已了,是不是該回美國讓姨丈、姨媽安心了?」
「不,我覺得我做的不是很好,否則蝶依反應不會那麼奇怪。」田欣搖搖頭,在未見到表哥和蝶依有結果之前,她是不會回去。
禍是她闖的,她有義務留下來幫到底。
「這不關妳的事,接下來的問題書亞和妳都幫不上忙,必須由我自己解決,這段時間謝謝妳。還有,書亞,你會替我陪田欣回美國去吧?你也好多年沒見到姨丈他們了,去吧!替我走一趟。」
「大哥,我要留下來。」于書亞才不想錯過任何發展。
「我也是,表哥,我不要回去。」田欣也是打定主意不回去。
「書亞、田欣,你們都不听我的話了?是誰說絕對服從命令,不會搗蛋的?」
「表哥,好啦,我乖乖回去就是。」田欣努努嘴,最後還是妥協。
「書亞?」
「我知道,不能讓田欣表妹一個人回去,我會陪她回去。不過大哥,你要保證等我回來,你和小蝶一切都沒問題了。」于書亞放心不下的還是這件事。
「我向你保證小蝶兒一定會成為你的大嫂。」
于書軒有自信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兩人相視而笑。
***
于書亞送田欣回家的路上,田欣忍不住好奇道︰
「喂!小表哥,你現在還喜歡蝶依嗎?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唷!」
于書亞深深地嘆口氣︰
「經過那件事以後,我就看開了,現在對小蝶我只是基于朋友之情,才對她特別關心。」
「這樣啊!!那回美國後我替你介紹女朋友,那邊的外國妞都很辣喔!」田欣盯著他的側臉,發覺他也長得很好看,沒有女朋友太可惜了。
「多謝妳的雞婆,妳管好自己就好。」
「你怎麼這麼說,我是好心耶!」
「是喔。」于書亞哼道。
「小表哥,你給我站住!」田欣氣鼓了腮。
「我干嘛站住?妳自己不會追上來啊!」于書亞理都不理,將她遠遠甩在後面。
「等等我啦!」
***
經過兩天的逃避,梅蝶依連蘇育玄的體貼對待都會感到一股罪惡感。
嘴里雖說要把王玫所說的一切全當作過往雲煙,但每當午夜夢回,她總會一個獨自暗暗飲泣,有太多的悔恨令她多希望能重新來過。
其實就算現在于書軒找到她,她也已是蘇育玄的妻子,這事實無法改變;而蘇育玄給她的,她一輩子也還不清,更甭提她已經配不上于書軒了。
不管王玫所言是否屬實,過去就讓它過去,她會默默為她心愛的男人獻上祝福,祝福他找到一個比她更完美的女孩。
意志消沉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梅蝶依每走一步,心情就更沉重,想到要回去面對體貼入微的蘇育玄,她心里就百般矛盾。
以她這種情形,實在不適合再傷害蘇育玄,讓他苦苦等候她忘記于書軒,已是不可能的事。
以前她怨恨于書軒的負心,仍未能將他忘懷,現在得知他從未負心,過去的愛便宛如潮水般讓她的胸口漲滿了對他滿滿的愛,這輩子要她忘記這刻骨銘心的愛,已屬不可能。
可是要她如何向蘇育玄開口表示,她永遠不可能接受他,要他趕緊另覓良緣?
如果事情可以這麼簡單解決就好,問題是她收了人家兩千萬的聘金,要她去哪里吐出來還給他?
「蝶依?梅蝶依?」
听見馬路上傳來叫喊她的聲音,梅蝶依直覺地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而這一看,讓她立刻僵直住身子,連表情也很僵硬。自從由王玫口中得知當年的陰謀全是于書軒的父親一手策畫後,她對于伯父的尊敬便大大打了折扣。
她始終不明白,每次她去于家對她很好的于伯父,為什麼會一手策畫這項陰謀?她一直以為于伯父並不討厭她,可事實證明于伯父是不喜歡她的。
「我可以和妳談談嗎?蝶依。」于政樟拄著拐杖慢慢走向她。
一直到他走至面前,梅蝶依才赫然發現這兩年來于伯父變得很蒼老,連走路都必須拄拐杖。
「我不知道于伯父和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她不想再和任何人談過去,再也沒必要了。
「不,蝶依,過去是我不對,是我太固執,是我太重視自己的事業,才會反對妳和書軒在一起。是我錯了,我以為我可以做到毫無破綻,以為自己可以讓書軒娶個在事業上對他有幫助的女人,不料,到頭來我不但沒了兒子,事業一樣沒人管理。」于政樟悔不當初,說著說著便老淚縱橫,這兩年他也嘗盡甭單的滋味了。
「伯父,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不怪你了,你不用這樣子,你有權利決定要書軒和誰在一起,你不用向我解釋你的所作所為。」在得知實情後,她是恨過他,但是現在瞧見他這麼蒼老悲涼的模樣,她發現自己恨不了一個老人家。
或許是命運捉弄人吧!她注定得一個人承受傷痛,誰都恨不了。
「蝶依,我不再反對了,求妳讓我兩個兒子回來吧,我會把妳當作是最疼愛的媳婦,妳和書軒一起回來吧!我可以替你們舉行一個最隆重的婚禮,求妳說服我那兩個兒子回來,好嗎?」于政樟緊捉著她的手臂,口氣低聲下氣到極點。
曾經意氣風發的商場老將,竟把自己搞成如此悲涼的下場,梅蝶依不禁感到心酸。她心目中的干伯父一直是威風凜凜的長者,她實在不想見到他這種模樣。
「伯父,你不用求我,我答應你書亞那邊我會找時間勸他。」她所能做的也只有這個。
「書軒呢?妳是不是還在恨我,所以不想和書軒一起回來?」于政樟語氣焦急的追問。
梅蝶依當下一愣,呆望著于伯父焦急的神色,久久不語。
原來于伯父以為她和阿軒復合了,所以才來求她把他兒子帶回去。原來干伯父也沒有阿軒的下落。
「蝶依,妳是不是不肯原諒我?妳要我怎……」
「伯父,你不要這樣子,我也沒有阿軒的下落,你求我沒用啊,」梅蝶依急忙打斷他的請求。
「妳果然不肯原諒我,情願讓書軒改名換姓,就是不讓他回來。」于政樟語氣含怨的控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