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缺男人?非要倒貼我們總裁不可?」章澤氣火攻心,不由得口不擇言了起來。
而梅茉情就等這一刻。只見她眼里噙著淚水,身子搖搖欲墜的注視著出口傷人的章澤,控訴的表情是那麼明顯。
經她這滿含怨懟的眼神一看,章澤幾乎真要以為是他欺負了她。
但想想他哪里是在欺負她,他可是在擔心她的身子吃不消,要帶她去看醫生,也是為她好。
「你這樣瞅著我看也沒用,我還是要帶你去醫院。」硬是捉住她的手腕,章澤決定強拉她去,不理會她的意願為何。
「放開我!你根本不了解我要見展御司的真正原因,為什麼還要出口傷人?」她的眼眶里罩著薄霧,楚楚可憐的想甩開他的手。
但章澤可由不得她,既然決定要插手管,他就絕不放手。
「我不管你有什麼特別原因,人生病就要先去看醫生,不要再逞強。」
「我知道人生病要看醫生,但是我走不開,我不能走。」她軟倒在地,坐在地上不起來,最後甚至整臉埋在膝蓋里痛哭。
「嘿!你干嘛——」章澤連忙放開她,慌張得不知所措。
說哭就哭,這里可是人來人往的大樓出入口耶,若教人瞧見還得了。
「我必須見到展御司,你到底懂不懂?」她都表現的這麼逼真,這笨男人還是無法為她打破規矩,可惡!
「理由呢?」章澤終于決定問明原因,蹲在她身前追問。
「我的女兒被人帶走,我需要錢。」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累!
「你有女兒——等等,你幾歲了?」她看起來除了柔弱可人,真的不像是個有過孩子的女人。
瞧她縴細的身材竟然已是個孩子的媽,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一點也沒錯。
「二十六歲,但這不是重點,我是真的有個小孩。」她抬起頭,滿臉淚痕的重申道。
「OK!我相信你,但你因為這樣就想見我們總裁,是不是太奇怪了?就算你女兒被帶走,這跟我們總裁沒有關系吧?他沒有理由隨便借錢給你。」章澤攤著雙手,無奈地說實話。
「他會借,因為他是我女兒的爸爸。」她語氣堅定。話已出口,她再沒有任何退路。
是好是壞,她都只能听天安排。
章澤沒有再回答,他早已被梅茉情的聲明震傻在原地。
從他的反應看來,梅茉情相信自己找到幫手了,如此也不枉費她故意在前一天晚上猛沖冷水的辛苦代價了。
終于要見面了!坐在接待室靜候章澤的消息,梅茉情的心跳也正逐漸加快。感覺到心房跳動的頻律是那麼明顯,在在說明了她並不如外表所表現的輕松自在。
說不緊張怯場,那絕對是騙人的。他們已經多年未見,不論她對家人說的多麼有自信,真到了要面對他的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緊張,好害怕她會無法贏得這一戰,說服展御司相信梅琪月是他的女兒。
這是個騙局,她明明知道卻不得不做,如果她有別的辦法,她今天不會站在這里。
而她既然來了,她就不會再退縮。無論展御司會如何看待她、看待這件事,盡避她會因此被當成是貪求榮華富貴,趁機敲詐的拜金女子,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總之,這一回她勢必要讓他相信梅琪月是他女兒,並要他拿出兩千萬。
抬頭看了看時間,章擇都已經上去一段時間,何以還未帶消息回來?
會是展御司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詞!還是這種事在他眼里,不算是重要事件,不值得他接見她?
梅茉情心里閃過各種想法,冰冷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就在她心思紊亂的同時,章澤表情凝重的走進來。想起總裁在辦公室所說的話,他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
「章大哥,怎麼樣?他願意見我嗎?」梅茉情急忙起身迎向他。
「總裁表示倘若你說的是實話,他沒有理由不見你;但如果你想胡亂栽贓,他會要你後悔走上這一遭,連帶我的工作也不保!所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章澤再一次確認道。
如果她敢說是,他馬上將她丟出去。
「我若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我敢站在這兒等著去見他嗎?」梅茉情表現的很鎮定,只是在心里暗暗對這位好心的警衛大哥說聲抱歉。
「那麼我現在就帶你上樓。祝你好運,梅小姐。」章澤這才安心的松口氣。
「謝謝。」她微笑以對,深吸口氣後跟上他的腳步。
沒錯!這一刻她的確需要一點友善的祝福。
「嘿,老兄,我沒听錯吧!你在外面有個女人為你生了個女兒?這個天大的消息你竟然隱瞞至今,你也未免太會保密了。」丁文儒斜坐在辦公桌上,調侃著他的好友。
若不是適才警衛進來仗義執言,這件事恐怕除了當事人以外,不會有第二人知道。
偏偏這個事件的女主角決定現身說法,在多年後的今天才突然帶個女兒冒出來認親,此事大有蹊蹺,但也表示平順的日子總算有好戲看了。
任何一個男人都有可能四處拈花惹草,而且經常自私到忘記、或者根本不願做防護措施,因此在外留下一堆風流債,也不是不無可能。
但惟獨展御司除外。以他和展御司相交多年,這位老兄是他看過最懂得防範之道,而且自制力最佳的男人,要想見他失去控制,很難。
所以他展御司會在外面有私生子,真的是天下奇譚,至少這還是他第一次听到。
「別說笑了,你真的相信的話,就太不了解我了。」展御司雙手交疊支撐著下顎,視線落在門口。他在等,等那自稱擁有他孩子的女人究竟是何許人也。要想設計他,也要看她有無這個本事。「你是說沒有這回事?」丁文儒訝問,表情有著明顯的失望。
原以為有好戲可瞧,沒想到是空歡喜一場。
「我像是這麼糊涂而且不負責任的男人?」展御司揚揚唇,不以為意的指出。
若他是這種人,他今天不會坐在這個位置上。正因為他了解接掌御翔是他與生俱來的責任,是以早在二十一歲那年他便一肩扛下家族事業,將自己原有的夢想遠遠拋開。
「我就是了解你的為人,才會這麼訝異。」丁文儒說著,隨即話峰一轉,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你認定自己不可能犯下這種疏忽,何以決定要見那女人?怎麼不干脆攆她走算了?」
「我總要看看是哪個女人,這麼有膽量敢把孩子栽在我頭上。」展御司口氣十分篤定。
「你這麼有把握?」丁文儒追問。老實說,連他自己都沒有絕對把握,對天發誓自己沒有在外胡作非為,並留下一些「愛的紀念品」給那些女人,何以展御司可以這麼篤定?
展御司沒有答復,他堅定的表情已說明一切,他就是十分肯定自己沒有私生子。
「這麼多年、這麼多個情人,你當真沒有一次忘記?」丁文儒的表情言明他的不信。
「惟一的一次是在我二十歲那年,不過年代久遠,說來無意義。」那也是他的初次體驗,當然沒必要教丁文儒知道的這麼仔細。
「這麼說還是有可能了。如果今天來的就是當年你惟一一次的例外,你可沒話說了吧?」丁文儒笑笑的指出。
展御司愣了一下,但隨即從容的扯開笑容,那笑容像是回憶起當年那一段美好的往事。
「我是沒話說,只可惜她不是那種女人。」倘若她是那種貪婪的女人,當年她不會不留只字片語的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他可是很早就告訴她他的真正身份所擁有的金錢與地位,是白痴才會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