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純,我現在已經很苦惱,你能不能認真點?」
「我很認真啊!難道雪莉的爸爸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想請我陪他去見他前妻,讓他的前妻知道雪莉不是沒有人照顧,就只是這樣而已。」
「見他的前妻?這簡單啊!」
「對你來說簡單,可是對我就很困難,我怎麼可能和他的前妻面對面,還態度堅決地請她放棄雪莉的監護權。」她說著,然後著急地捉著羽純的手,急道︰「羽純,你想想辦法啊!」
「你不用這麼著急,羽梅,你忘了有我嗎?這次就換我代你上場,我保證不會有事。」
「你要代我陪吳先生去見他的前妻?」
「反正我正好閑得發慌,去陪陪吳先生也好,也許我和他能因此踫出火花來,然後當個現成的媽咪。」她笑說。
「你真能這麼想就好了。不過你可別搞砸了吳先生的事,這關系著雪莉的一生。」
「放心,你在家等我好消息吧!」夏羽純做出萬事OK的手勢。
區區這麼一件小事,絕對難不倒她。
當夏羽梅從Angos口中听見他的求婚時,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在心里大罵羽純那個烏鴉嘴。
說什麼萬一他向她求婚,結果沒有什麼萬一,他現在就在向她求婚了。
這會兒她該怎麼給他答復呢?
說她還沒有心理準備,或者說自己尚年輕,不想太早定下來。
想了一堆理由,夏羽梅知道自己其實真正想說的是她願意嫁給他。
問題是她偏偏不能這樣嫁給他,在她尚未將自己不是羽純的事向他坦白之前,她不能答應他的求婚,盡避她的心里已說了一百個、一千個願意。
她早就愛上他,只是她一直藏在心口,不敢把愛意說出來。
或許在代替羽純和他相親的第一次,她就對他有不一樣的感覺,只是經驗不足的她,始終不了解這纏繞在心口的感受究竟是什麼。
也正因為這樣不同以往的感受,令她總是無法像拒絕其他男孩子一樣地拒絕他。
而既然愛他,她當然想以最真實的面目來面對他,所以在未能說出她是羽梅之前,她不會答應嫁給他。
偏偏要向他坦白她不是羽純,而是她的妹妹羽梅,她覺得好難以啟口,不敢想像他的反應會是如何,她連開口的勇氣也沒有。
換作是羽純,她一定可以做得很漂亮,偏她就是做不到像她那麼干脆,所以才教她不知如何是好啊!
「羽純?」傅君在旁就見她一張瓜子臉全揪在一起,一副極為苦惱,且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有必要因為他的求婚而困擾成這個樣子嗎?
「我……」她抬起頭一副想說什麼,又吐不出口的樣子。
「如果你不好意思回答我,點頭也可以。」他試圖緩和她的緊張。
「我……」她該怎麼對他說呢?
一句她不是羽純,如此簡單罷了,她竟也說不出口。
「不然我閉上眼,你親我一下就表示同意了。」他采取另一個方式。
她一定得先說她要嫁給他,他才好把自己不是大哥的事告訴她,至少他要先擁有令她不能夠反悔的理由。
如果不是夏羽梅處于緊張狀態,她真會被他逗笑,無奈這會兒她連話都說不出,更甭說是笑了。
沉默的氣氛充塞著四周,傅君終于注意到她的窘迫,遂放柔表情,輕聲道︰
「是我太突然了嗎?」
這一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忙不迭地直點頭,急促的模樣教傳君有點啼笑皆非。
「那麼你需要幾天的考慮?」他盯著她像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嘴角悄悄往上揚。
她這口氣未免松得太早,既然他有心要娶她,他就不會讓自已等太久。
听他這麼一說,夏羽梅果然很快地抬起頭,正想對他說︰她最少需要考慮個一個月,或者兩個月更好。
然而,她才準備開口時,傅君卻先行一步搶白道︰
「一星期如何?」
一星期!這話他也說得出來,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她搖搖頭道︰「一個月。」
「三天。」
「你……」
「再討價還價我連一天都不給你,現在就綁你去公證。」他笑笑地說,但表情不無認真。
「你很過分耶!結婚這種事怎麼可以……啊,你做什麼?」她原本還在控訴他的不通情理,說著說著卻兒他朝她欺身而來。
「我愛你,我只想盡快把你娶進門,如果你連這三天也不想考慮,我們直接公證去。」他彎身將她抱起,作勢要走出包廂。
「我沒有說不需要三天的時間考慮,快把我放下來啦!」雖然茶坊的包廂很私密,但他這樣公然抱著她走出去,她覺得好丟臉。
「只有三天,不要忘記了。」奸計得逞後,他便將她重新放回坐墊,讓她親密地靠著他的胸膛。
看著交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夏羽梅扁扁嘴巴,覺得自己好沒用,就是拿他沒轍。
他們的感情之所以會走得如此平順,她篤定有一大半原因是自己不懂得如何反抗,而他太了解她的這項弱點。所以,分明是吃定她嘛!
「用不著噘嘴,羽純,我這麼急著把你娶進門,是因為你太迷人,讓我放心不下。」
這是什麼歪理由?她正想抗議,抬起頭來卻正好迎上他俯下來的親吻。
而當他的唇準確地封住她的,她更別想保持清醒地和他對抗了。
第八章
斑級西餐廳里,夏羽純、吳仲寬以及他的前妻楊依雯,三人在一陣沉默的對峙後,吳仲寬的前妻楊依雯終于忍不住開口︰
「仲寬,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隨隨便便帶個女孩來見我,就是要我放心把雪莉交給她和你照顧?」
楊依雯一臉輕蔑的目光打量著穿著前衛的夏羽純,表情充滿著難以自信,接著又說︰
「這種乳臭未干的女孩照顧自己都有問題,她要怎麼照顧我的女兒?」她故意在「我的女兒」四個字上加重語氣。坐在她正對面的夏羽純,在听見乳臭未干這形容詞,目光一閃但未動怒。
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次听到有人這樣形容她,她覺得好好玩。
「依雯,我請你不要侮……」
「仲寬,她不是在侮辱我,她說我乳臭未干是代表我還年輕,是贊美呢!」夏羽純打斷他的話,身子一面靠近他。
而她這軟綿綿的呢喂軟語,教人听了不禁渾身酥麻,更令吳仲寬十分不自在地低頭俯看她異于以往的表情與腔調。
「羽梅,你不必……」他想說她不必勉強自己裝出世故的樣子。
夏羽純先是搖搖頭,再以食指輕放在他唇中央,笑道︰
「讓我和她談談,仲寬。」既然她已答應要幫忙,她就非要成功不可。
她這親密的舉止成功地讓吳仲寬閉上嘴巴,他怔忡地看著她比以往更成熟美艷的臉蛋。
「你們如果只打算在我面前眉來眼去,恕我不奉陪。」楊依雯只覺眼前這一幕相當刺眼。
夏羽純聞言收回和吳仲寬故作親密的視線,這才看向已顯得非常不厭煩的楊依雯。
「楊小姐,听仲寬說你想爭取雪莉的監護權?」
「沒錯。」楊依雯沒有否認。
「請問你為什麼在這麼多年以後,才想這麼做?」
「雪莉是我的女兒,不管多少年過去,她都是我的女兒。」
「當然,雪莉的親生母親、永遠都是你,楊小姐,可是我想確定的是你想要回雪莉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夏羽純的態度不卑不亢,十分友善。
如果可能,她要以和平的方式和楊小姐達成共識。
楊依雯愣了一下,似乎很訝異她會提出這種問題,眼前這看似乳臭未干的女孩,或許不如她外表般地的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