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晞,我都知道,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心里只會更難受。
「不過最好笑的是,我已經親見看見他從總經理辦公室走出來,我依舊沒想到他是尚書豪,還急著向他解釋我背著他來見尚書豪的原因,我真的是又笨又蠢!每次只要我稍不信任他,他就會故意不理我,我都會好緊張,一味地猛向他道歉,結果事實證明他真的全是在騙我,我卻要因為他一再欺騙我,跟他說對不起!心琳,你說的對,我是個白痴,不只是感情白痴,還是個徹徹底底的白痴。」一連串的又叫又哭之後,孟昀晞的臉色比原先進屋時更加慘白。
蘇心琳嚇得不知所措,又不曉得如何要她不要再說了,暗暗地向母親求救。
楊華馬上會意的拿起醫藥箱里的安眠藥,準備在熱湯里動手腳。
「心琳,我為什麼會被騙得這麼慘?我早說過不想和他結婚,不需要他因為報恩娶我,為什麼他要騙我跟他結婚,讓我愛上他後,他才又逼我和他離婚?如果一開始沒有心,他就不該來招惹我。」她說得心碎,語氣更是淒涼。
「逼你和他離婚?到底是誰這麼做?」蘇心琳這會兒也動了火氣。
「除了尚書豪,還會有誰?」她諷刺的笑出聲。滿臉淚痕的她,看來隨時會昏倒。
「不是他,昀晞,下午他還和我在一起,而且他真的很愛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盡快擁有你,他……昀晞?」蘇心琳的話聲倏地停止,見孟昀晞雙眼緊閉,一動也未動,她連忙大聲叫喊道︰「媽,不必放安眠藥了,昀晞昏過去了。」
聞言,楊華立刻關切地走過來,俯身看著即使昏過去仍不斷淌著淚水的孟昀晞,心里也很不舍。
「這孩子到底被誰傷得這麼深?心琳,要不要聯絡她丈夫或者是尚家夫婦?」
「不行,尚家任何人都不能通知,她丈夫更不行。媽,昀晞她除了這里沒有地方可去,你不要逼得她走頭無路。」蘇心琳趕忙阻止母親打電話。
人人都說孟昀晞在尚家吃好、用好,一生都被規畫得平平順順,但又有誰知道一旦走出尚家,孟昀晞就什麼也不是,連個可以棲身的地方都沒有。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媽哪里是在趕昀晞走,如果有人不要她,就讓她住下來!你大哥不是很喜歡她,叫你大哥娶她,媽也有個媳婦,昀晞這孩子我喜歡!」她可是很早以前就很中意孟昀晞。
「媽,你說到哪里去了,大哥和昀晞這輩子不可能了,要大哥去預約下輩子算了。」那也要尚書豪願意放手才行。
「你又知道了?緣分這東西很微妙,你不要說不可能。」
「昀晞的丈夫不會放手,媽還是趁早死心吧。」不是她這做女兒的愛潑冷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尚書豪設計這一切,為的就是要擁有孟昀晞,要他放孟昀晞走,他肯定會找人拚命。
「丈夫?昀晞不是說就是那小子逼她和他離婚嗎?」楊華不以為然的指出。
「媽,我可以跟你打賭,要逼昀晞離婚的人,絕對不是她丈夫。」
「那會是誰?誰會去管他們夫妻間的事?」
「你問我,我問誰?」她要是知道就不會坐在這里,早去找對方理論一番了。
※※※
在四處找不到人的情況下,尚書豪終于決定回梵天盟,向梵老大借調人手。
除非有必要,否則他很少在梵天盟露臉,畢竟他在梵天盟的身分一直是個秘密,不想公開是因為他是家中獨子,有家族事業要一肩扛起。
然而盡避在梵天盟本部有太多人不曾見過他尚書豪,他身上的通行證仍然讓他得以自由進入梵天盟位于郊區的本部。
才進入別墅沒多久,他很快地發現一個絕對令他十分意外的東西。
那是一個粉紅色的心型發夾。有一次他在飾品店要小姐為他親手包裝,由他替孟昀晞別上的發夾。
他記得當時才剛別上去,馬上讓她疼得哇哇叫,直說是他太粗魯,夾得太大力。
他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他總共花了半小時、重新別了五次,才讓她滿意。
他不會認錯!尚書豪拿起被遺忘在沙發細縫里的粉紅色心型發夾,確認夾子上還刻有「晞」這個字時,他的手心握緊發夾,眼眸危險的眯起。
到這一刻他總算完全明白,在他和孟昀晞背後那雙操控一切的手是何人的。
然而他何以要操控這一切?
「書豪,你可來了,回來這麼久你倒是問候一聲也沒有,是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情了?」嚴少梵大步走下樓,身後跟著心虛的高子昂。
「她在你這兒嗎?學長。」尚書豪沒有心情和他談交情,眼前最重要的是她的下落。
「她?你指的是孟昀晞?」
「就是她,你對她做了什麼?」
「書豪,你在做什麼?你不可以這樣跟梵老大說話,你不要──」命字尚未吐出,高子昂便教尚書豪凶狠欲狂的眼神給震懾住。
「你不要管這件事。學長,回答我的問題。」
「看來你很在乎她,是嗎?」嚴少梵揚揚眉,銳利的光芒掃向高子昂。
後者縮了縮肩膀,突然有股即將要大難臨頭的預感籠罩。
「我是在乎她,否則我今天不會前來向你借調人手,卻沒想到她是被學長帶來這里。她人呢?」尚書豪只想盡快見到她,安撫她或許已被嚇壞的心。
「把話說清楚,書豪,你是為報恩而娶她嗎?」嚴少梵追問答案,他準備要找個人來開刀。
耙對他散布不正確情報,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是,至少在我娶她的那一刻,我清楚自己是深愛著我妻子。學長,把她的下落告訴我。」不想追究梵老大究竟在玩什麼玩樣,他要確定的是孟昀晞的下落。
「我會把她交給你。」人既是在他這兒不見,他自會找回來。「不過在此之前,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在背後造謠生事,才惹出這麼大的風波來?」嚴少梵緩緩地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
「是誰?」尚書豪也想揪出這膽敢背著他暗中搞鬼的人。
「梵老大……」高子昂自己先求饒。
「高子昂,原來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尚書豪把矛頭轉向高子昂。
「你不能怪我,當初是你自己說如果我有辦法讓你結不成婚你就回美國,言下之意不就是對孟小姐沒感情,所以我這麼用心良苦也是為了你。」高子昂辯解。
他真的很冤枉耶!好心被當成是驢肝肺看待,真是太可憐了。
「于是你故意制造個Cleas出來,請昀晞成全,又在我們結婚後寄威脅函?」尚書豪將拳頭握得嘎嘎作響。
「啊?Cleas的事我承認,可是威脅函是……」高子昂向梵老大求救。
「威脅函是我讓手下寄的。這小子把你形容得有多麼不情願和孟昀晞結婚,一副替你抱屈、卻又無法解救你,讓人不替你伸張正義不行的樣子,而你是我的學弟,我有不出手幫你之理嗎?」嚴少梵不是在替高子昂解圍,既是他下達的命令,他不會否認。
「高子昂!」尚書豪咬牙嘶吼。
「一切全是誤會啊!」高子昂刷白了臉,自知沒人救得了他。
尚書豪給了他一記「待會兒再來了結你」的眼神,向梵老大追問孟昀晞的下落。
「她不在我這兒,在她簽下離婚協議書後,她就一個人離開這里。不過我會替你找到她。」
「離婚協議書?」尚書豪臉色一沉,面色如灰,知道錯誤已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