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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老大?」高子昂一臉詫異地看著一身濕淋淋的梵老大,還有他手上橫抱著的駱玉顏。「她怎麼……」
看她一臉蒼白,同樣濕透了的模樣,高子昂心中已了然。
她到底有多痛苦,讓她竟趁著深夜大伙都睡去的時候,做出這種事?
「你是怎麼辦事的?如果我沒有回來,你以為她會只是昏過去而已?」嚴少梵神情慍怒。若是他再晚了一步;若是他沒有掩不下沖動,而到房里看她;若是他沒有听見游泳池里不尋常的水聲;若是——
太多的若是都差點讓她香消玉殞;如果他晚了一步,他會教所有人陪葬!
沒有等候高子昂說出懺悔話,他徑自走向她位于一樓的房間。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他沒有換下一身是濕的衣物,反而先褪去她身上濕透的衣物,並一一為她換上干爽的睡衣。
當他的視線落至上一回他在她嬌軀上所留下的激情印記時,他目光一沉,不由得將她摟進懷里。
「你這個傻瓜,既然這麼痛苦,又何必硬要委屈求全呢?你啊!教我不為你心疼都難哪!」在她柔女敕卻無血色的唇上印下一吻,他首次露出深情眸光。
可惜昏迷中的她,什麼也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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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老,大事不好了!」黑竹幫的手下在一聲驚慌的叫喊中沖進雲老的辦公室。
「發生什麼事了?」雲老惱怒地看著闖進來的魯莽手下。
近來梵天盟一直在暗中瓦解黑竹幫的勢力,令雲老很是頭大!像是一些黑竹幫所經營的地下錢莊,以及收入良好的酒店,全因為遭人密告而全部被迫結束營業;就為了錢莊以及酒店里私藏不少黑竹幫自己改良制造的彈藥及槍械。
若不是雲老花了一大筆可觀的數目,買通有關單位不繼續查緝下去,恐怕連黑竹幫的總部都無法幸免。
雲老不是沒想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方法,可是各種行業他都一一徹底調查得仔仔細細,就是找不到梵天盟所涉獵的經營方向。因此就算是想要陷害梵天盟,雲老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對象。
梵天盟真有如此本事?可以在什麼都不經營、也不投資的情況下存活至今,且背後的資產強大到令人惹不起?
梵天盟究竟是何等派系?何種組織?
為什麼就連一些電腦駭客高手也無法破解梵天盟的內部系統?
「雲……雲老。」
「說!不要給我吞吞吐吐!」猛然拍擊桌面。他就是養了一群廢物,今天才會這麼失敗。
「有人密告我們走私大量毒品,經由警方搜查屬實,現在正送往檢驗中。雲老,這案件實在太大了,無法再私下買通關系了,我是在得到消息後,立刻回來通報您一聲的。」手下畢竟是忠心,並未在途中先行落跑。
雲老在此刻臉色逐漸轉為慘綠,他真的沒有料到梵天盟能將他整得這麼慘。
一些經營被搞垮了不打緊,最荒謬的是在幾天之內,梵天盟竟然破解了他們黑竹幫的所有底細,還個個擊破。
在他們都尚未來得及反擊之前,黑竹幫就這麼被瓦解得干干淨淨了。
「雲老,我們已準備今夜偷渡出境,希望雲老跟我們一塊兒走,我們都相信以雲老的本事,一定可以在海外東山再起,另闢一片江山的。請雲老再次帶領我們!」黑竹幫所剩無幾的幾名忠心手下一致請求著。
「請雲老再次帶領我們!」有人附和著。
雲老一一巡視著他們。他們也許是一群廢物,但這些廢物卻可以好好利用;逃出海外,也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台灣這片土地他是不能待了……
「很好,咱們就一起走吧!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更重要。」雲老眯起他的細眼,透出了陰毒之光。
「什麼事?雲老。」
「我要一並將梵天盟的女人帶走。」
第九章
再次醒來,嚴少梵已不在她身邊,但她知道昨晚他真的回來了,那並不是一場夢。
他回來了。知道他沒有真的在一氣之下不理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會學會默默愛著他、戀著他,既然是她的選擇,她會試著接受這再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能進來嗎?」高子昂在門外輕叩門。
「請進。」
斑子昂于是推門走進來,也沒找張椅子坐下,就站在離她有幾步遠的地方。
「有什麼事嗎?」
「玉顏,我想拜托你不要再這麼做了。」想到昨晚,高子昂心里不免還是有點怕怕。
「我做了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
「你做了什麼?天啊!你竟然問我你做了什麼?」他一陣大叫,卻見她的神情困惑得不像是在作假,不由得他睜大眼,往下問︰「你難道忘記你昨天做了什麼?」
他不信,哪有人昨天輕生,今天就忘了自己做了什麼來著?
「我昨天?昨天我一直待在房里啊!你忘了我連晚餐都在這兒用的嗎?」她提醒他。
「你是在告訴我,你昨天一整天都待在這兒,連游泳池也沒去?」那他是見鬼了?不,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個可惡的搗蛋鬼。
不過也不可能,梵老大絕不會認錯人,再者那個搗蛋鬼也不會跑去跳游泳池。
「游泳池?哦!我是去了那里,怎麼了?」她在那里傷心自憐了好久,後來大概是睡著了,醒來就在這張床上了。
「怎麼了?你做出那種事,還問我怎麼了?玉顏,如果你念在我平時接你上下班的辛勞上,你就不要再做一些事來害我了。」他現在可是被列在黑名單上,是梵老大最為感冒的頭號手下了。
「我到底做了什麼?請你明白告訴我。」她是當真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讓他高子昂這麼苦惱。
「不就是昨晚你在游泳池里輕生嘛!如果不是梵老大回來,你現在已經是一具浮尸了。」說到這兒,高子昂口氣不免有著苛責。
「輕生?」她圓睜杏眼。
輕生?是嗎?所以她不是睡著了?
有可能嗎?當時她在想什麼?
對了,她是很難過,她站在池中央一直和水中的自己對看,愈來愈接近,然後就……
「想起來了?」高子昂從她愈睜愈大的眼眸,得到他的答案。
「不,我不是想輕生,我只是——」她只是什麼?只是心痛得想死掉,只是想借死來忘卻一切痛苦……
是這樣嗎?她竟然想輕生?
太不應該了,父母給予她生命,並不是為了要讓她輕易了結性命的,而她卻因為一點小事而想走上絕路?不……
「玉顏,如果你真的覺得痛苦,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所愛的人讓給別人!」高子昂就是無法了解她可以為了成全妹妹而犧牲自己,這種無私的愛也未免太偉大了?可是也太愚蠢!
「玉婕不是別人,她是我妹妹。」面對高子昂,她還是這麼辯解。
「所以你就可以把自己所愛的人讓給她?別傻了,如果愛可以退讓,那麼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為愛而痛不欲生了。像你,把梵老大讓了,可是你自己快樂嗎?梵老大他又會因此就和你妹在一起嗎?」他為她的異想天開感到啼笑皆非。
若是梵老大會听從她的安排,那他就不是梵老大了。
「梵他不在意對象是誰,他說過他無所謂的。」在乎的人是她,心痛的人也是她。
他不是正在準備要和玉婕結婚嗎?
所以只要她退出,玉婕就會幸福快樂,而這一直是她努力想要的結果不是嗎?
「梵老大他不在乎?你真的這麼想?」高子昂訝然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