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我會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改變我的原則?」他一副「你未免太天真」的表情看著她。
今天他之所以會忍受她留在這里,全是她還擁有一張賞心悅目的臉孔,要不他早在公園里就給她一個足以令她終生難忘的教訓,讓她只要一想到梵天盟這個字眼就渾身發抖。
她該感謝他沒有這麼做,否則她不可能還安穩地坐在這兒,對他說大道理。
「我當然明白你不可能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做任何改變,只是如果你還有良知,就該知道你沒有權利結束一個人的性命。」
「廢話說得夠多了,女人,說出你的來意。」嚴少梵已無心再和她嗦下去。
「我想要你放過一個人。」她帶著惴惴不安的心,冒險提出來。心里其實完全沒把握他會答應她的請求。
「放過一個人?」他眯起眼瞳,右手搓著下巴。
「是,他叫龔嘉元。」她急急說道,既然他肯和她談,就表示事情還有希望。
「龔嘉元?這個名字我沒什麼印象。」他連思考一下也沒有,隨即回答道。
「不,你們一定有他的資料,因為他已經收到你們的警告函了。」她口氣更為急切。
「是嗎!這種小事我不可能會去留意。」他回答的語氣仍保持著一貫的漫不經心。
「小事?在你眼中取人性命是件小事?」她圓睜了眼,不敢相信他竟把人命看得這麼不值。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一定的道理。」
「只要給你錢,你什麼事都做?」
「差不多是如此。」
「好,那我給你錢,你放過龔嘉元。」她捏緊拳頭,不想再和他多費唇舌。
「你要給我錢?」嚴少梵嘲弄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眼,接著狂妄地大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見狀,駱玉顏只覺得自己受侮了。
「女人,你付不起我要的費用,勸你還是回去當你的乖乖女。」
「你說,費用是多少?」
嚴少梵也很干脆地說出一個數目,然後如他預期的,她果真馬上刷白了臉,面如菜色。
「要這麼多?」她難以置信地低語。
就算她把爸媽留給她們的那棟房子賣了。她也籌不出這麼多錢;再者,她是不可能真去動用爸媽留給她們的房子,如此一來……
「我說得沒錯,你付不起的。」想要委托梵天盟辦事,沒有雄厚的財力是辦不到的。
「一定還有其它辦法,只要你願意收回成命——」她猶抱著希望他能突然良心發現的期望。
「我沒有理由這麼做。」
收回成命?不,梵天盟從不做出爾反爾的事,更何況是沒有任何利益的事。
「你一定要有理由才肯放過他嗎?」她生氣地直吼。
「沒錯。」
「除了付錢以外,還有沒有別的方法?」無論什麼方法,她都願試一試。
像是看出她的決心,嚴少梵眯起眼眸,視線在她嬌美的臉蛋停留許久。
「他是你什麼人?情人?」他的聲音帶著輕佻。
她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個不相干的問題,接著才回道︰
「不是,他不是我的情人。」
「那你有什麼理由情願冒著生命危險,前來為他請命?」他冷哼一聲,壓根兒也不相信她說的是實話。
「是真的,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看出他不相信她說的話,她極力辯解。
「那麼這件事就由你妹妹來和我談。」他自有辦法逼她吐出實話。
「你不要蠻不講理,這件事由誰出面不都一樣?」她不明白他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不一樣。如果他不是你的情人,你又能為他犧牲到什麼程度?」他說著風涼話。
「我可以!無論你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做到。」她挺直了背脊,說明了她的決心。
「是嗎?無論我有什麼要求?」他的瞳仁迸出懾人的光芒,嘴角勾勒出邪惡的弧線。
她還信誓旦旦地揚言兩人不是情人關系,光看她這種不顧一切的護衛行為,說他們不是情人,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對,你盡避說出你的條件。」她都已經來到這里,沒有成功她絕不回去。
「倘若我的條件是當我的女人,你也會毫不考慮地答應?」他的聲音變得尖酸刻薄了起來,嘲弄地挑起眉毛。
「你在開玩笑?你不是說真的!」她的聲音則明顯地打顫。
這一刻她有個強烈的感受——她真的在玩火!原以為此次前來她只需好言好語地央求他們放過龔嘉元,他們就算是不同意,也不會特意刁難她。
但顯然,她想得實在太天真了!入了虎穴才發現事情完全不如她所以為地那麼簡單。
眼前這自稱梵老大的男人,雖然至目前為止看來都不具殺傷力,但他強悍的外表不是用來唬人的;他更不像是那種可以戲要的男人!省去他無庸置疑的男性魅力不談,他太自信、太自恃了,不是她可以輕易應付得了的。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他的話還沒有人敢質疑過,而她已經三番兩次地成為先例。
「你不是在開玩笑?」她又一次睜大眼,揪緊自己的胸口。
不是吧?他不是在說真的吧?
遲疑的眼神再次投向他,才發現他的表情說明了他的確是認真的,這令她心中又是一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會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困境里。
她該怎麼辦?
成為他的女人這種事她是絕對做不來的,但為了保住報嘉元的性命,她又不能這樣就算了。
她到底該怎麼辦?
「說,你的決定?」
「我……」有一時之間她沖動得想拒絕了事,但才吐出一個字,她妹妹泫然欲泣的臉,卻在此時浮現腦海,不由得她硬生生又將拒絕的話吞回肚里,看著他好半天,依然做不了任何決定。
「看來你下的決心不夠,那麼,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嚴少梵也不勉強,直接起身走向樓梯。
「不,等一下,別走!」她好不容易來到這里,她知道失去這次的機會,下次恐怕就得替龔嘉元收尸了。
嚴少梵停住離去的腳步,但沒有回過身。
「你一定要我成為你的女人,你才肯放過龔嘉元?」她在他背後說,內心一再掙扎著。
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定要她當他的女人?他們才第一次見面,他何以提出這種條件?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麼。
「由你自己決定,我的耐性不多,而你已經浪費我許多時間了。」
駱玉顏暗暗咬牙,心里明白除了答應,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得向我保證你們組織一定會放過嘉元。」她不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傻事,凡事先說好條件再說。
「這就看你的表現如何再說了。」他不做正面回答,一語雙關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當然就是只要你不惹毛我,將我服侍得服服貼貼,你那位凡事讓女人出面的小白臉情人,自然就能長命百歲。」有梵天盟罩著,誰也動不了他,就連先前委托梵天盟辦事的當事人,也絕對奈何不了他。
「我說過他不是我的情人,而且嘉元他也不是小白臉。」她再次辯解道。
「是嗎?依我看你八成也在偷偷喜歡他吧?」他嘲弄地說,嘴角帶著一抹冷笑。
「你不要胡說,我……我才沒有。」她馬上赤紅著臉回道,卻發現她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見她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嚴少梵臉色陰晦,笑意自嘴角褪去,銳利的眼珠眯了起來,一言不發地再次轉身步上樓。
「喂!」她疑惑地想叫住他。
般什麼,他看起來好像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