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這麼說?"余雪眼兒一亮,頰上馬上浮現兩朵紅雲。
"就是啊!我還很不死心的追問他是不是很愛你——"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探到余雪面前,才又故弄玄虛的往下說︰"你猜,他怎麼說?"
"我……我怎麼會知道他怎麼說。"一個嬌嗔,余雪的臉更加紅艷了。
"那你想知道他怎麼說嗎?"她的臉靠得更近,表情淨是捉弄。
"我當然想——"尚未說完,余雪就見她笑得很開心,頓時明白自己被捉弄了,她立刻氣呼呼的嗔怪道︰"好哇!你敢捉弄我,念黎,你看我饒不饒你。"才說著,她已然追著苗念黎滿房間跑。
"哇!不要啊!我沒有捉弄你,是真的,他真的有說啦!真的,真的。"苗念黎一面跑,一面申訴道。
"好,那你告訴我他到底怎麼說,我就不追你。"余雪停下來直喘氣。
"好。"苗念黎也是喘個不停,"樊世黎他說……"
"他說什麼?"
"他說他絕對可以為你犧牲生命,這樣夠不夠愛你?"說完,她隨即看向余雪,想探知她的反應。
只見余雪一陣動容的紅了眼,嘴角滿是欣慰的笑意。她沒有愛錯人,她真的沒有愛錯人。
"雪兒,你愛他嗎?"她相信答案是肯定的,因為十九年後母親就是因為太想念樊世黎才決定了卻性命。
只是她不明白︰兩個明明彼此相愛的人,為何卻不能廝守在一起?
問題究竟出在哪里?她非要查個水落石出,並徹底阻止這件事發生。
*********
這天夜里,趁著余家人全部都睡著之際,苗念黎偷偷爬起來打電話給已經好幾天沒見面的宮君冀。
電話響了幾聲後,才傳來宮君冀睡意濃厚的嗓音。
"是你嗎?念黎。"三更半夜的,就只有她會打電話來。
"不是我還會有誰?你的樊大哥睡著了吧?"她壓低聲量道。
"都這麼晚了,大概只有你才會不睡覺,還打電話來。"都這麼多天了,才想到要打電話來,他當然要好好抱怨一番了。
好久沒听到她的嗓音了,還真有點想念。
"我不這時候打電話,白天肯定教人發現。不跟你說廢話,你說你的樊大哥這幾天都在干麼?怎麼都不見他來找雪兒?甚至連一通電話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為此,余雪可是心情沮喪了好幾天。
"誰說樊大哥沒去找雪兒姐,他每天都去雪兒姐上班的地方等她,想接她下班,可是雪兒姐每次都被她家的司機接走,他有什麼辦法?"宮君冀才為樊大哥叫屈呢!
追個女朋友,追得這麼辛苦,以後他都不要追女生了。
"人接不到,難道不會打電話嗎?"整天待在余家,電話鈴聲是響了不少次,但沒一通是要找余雪的,真是氣人!
"說到打電話才氣人呢!樊大哥前前後後打了不下百通的電話,接電話的那個臭老頭,不是說雪兒姐不在,就是不讓她接電話,我還在猜想你和雪兒姐兩人是不是都沒有手呢!不然怎麼听到電話聲,都不會自己接?害樊大哥一直找不到人。"看到樊大哥這幾天所受的待遇,他就為樊大哥感到不值。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原來這個家里一直有人暗中在阻止他們兩人見面。
她早該想到的,在來到這里之前,她不是早清楚她的外公余昆仲所扮演的角色嗎?怎麼這時她卻忘得一干二淨?
在這里,她母親也曾提到她父親並不贊成她和樊世黎在一起。她真是糊涂,竟然把這最重要的一個環節給遺漏了。
原來問題就出在她的外公這只老狐狸身上,好極了,他越是阻止,越是從中作梗,她就越是要促成這件事,畢竟,身負一百二十多條人命的她,不容許有一絲一毫差錯。
她會好好努力,因為她沒有退路。一百二十多個人的性命全都寄托在她一人身上。
"你明白最好。還有,你怎麼這麼久才跟我聯絡?"一提到這個,宮君冀的語氣難免有著責怪。
"我現在才跟你聯絡,是因為我受傷了,前兩天還躺在床上呢!"
"你受傷了!你為什麼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宮君冀聞言,馬上著急地叫喊。"我要馬上見到你。"
苗念黎握著話筒,著實愣了好久。若不是她清楚他還是個孩子,這些話她真會以為是從一個男人口中所說出的關切之語。
"喂,你干麼不說話?出來,我要見你。"一听到她受傷了,他的心跳得好厲害。
"你神經病呀,大半夜的誰理你,你還是上床睡覺去。"她斥罵幾句,便想掛上電話。
既然知道原因出在哪里,她可要好好計劃一番,絕不能讓那位既古板又不通情理的老人家,成為她救人的阻礙。
"喂!喂!"
*********
"喂!喂!"這頭宮君冀正坐在床上,還不敢相信苗念黎竟然掛他電話。
她就一定要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嗎?
就算他是個小孩子,難道他就不可以發自內心的關心她嗎?
不行!她受傷了,他如果不去看她究竟傷得怎樣,今天晚上他就別想睡覺了。
悄悄爬下床,穿上外套,宮君冀躡手躡腳走出房間。在經過樊世黎的房門前時,腳步更是放輕,就這樣偷偷模模的走出樊世黎的屋子。
*********
一來到余家豪華的大門前,宮君冀瞪直了眼。他听樊大哥說雪兒姐是有錢人家的女兒,但他沒想到雪兒姐的家竟然這麼大。
這下他該如何找人?
在紅色銅門外不停踱著方步,宮君冀仍不肯就此放棄。那笨女人受傷了,他若不親眼見她一面,他就不回去。
有什麼方法能讓她知道他來了?
學貓叫?這方法值得一試。清清喉嚨,宮君冀迫不及待地扯開嗓子,蹲在圍牆下方開始學貓叫。
"喵嗚、喵嗚。"他雙手圈在嘴邊,自認學得還不錯。
好一會兒屋里都沒有任何動靜,他又不死心的叫著︰"喵嗚、喵嗚。"
"喵嗚、喵嗚。"回應他的竟是一只花色的小花貓,它從圍牆上躍到他的腳邊,毛茸茸的身體倚在他褲管上撒嬌著。跟在小花貓後面,又有好幾只不同花色的貓。
他嚇了一跳,身子迅速往後跳開,"去去,我不是真的貓,眼楮睜大點,看清楚。"雪兒姐家怎麼會有這麼多貓?
這些貓在確定得不到它們想要的食物與關愛後,又各自躍回圍牆內。
見它們都回去之後,宮君冀這才松口氣,決定放棄學貓叫的方法。既然貓不行,他可以學狗叫,這次總該行得通了吧!
"汪汪、汪汪。"
隨著他的叫吠聲,四周竟響起或大或小的激昂狂吠,數不清有多少只狗回應著他的叫聲。他該慶幸狗不像貓一樣是跳躍力高的動物,不然他大概要被一群狗給淹沒了。
只是雪兒姐的家怎麼不是貓就是狗?又不是動物園,太嚇人了吧!
現在可好,兩種方法他都試過了,除了差點被嚇破膽,他連那笨女人的半個人影也沒見到,真是白走這一遭了。
正當宮君冀神情沮喪的舉步想離開時,後方突然有人賞他一記拳頭,隨後落下的是苗念黎無奈的聲音——
"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當她打第二通電話找他,電話卻教樊世黎接起時,她就知道這渾小子跑來找她了。
又听見樓下一陣貓狗交響曲,她再笨也知道是出自他的杰作。
"你總算出來了。"撫著頭,宮君冀好興奮。
"你到底跑來這里做什麼?"她雙手插在腰上,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