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告訴我咱們的爹收了紀家的金銀珠寶,說大哥其實是被人用重金買下的新郎倌,這些話也是隔壁阿珍教你說的,是吧?」柴漠然微笑地接著她的話。
「你知道?」柴茹萱詫然地張大嘴。
「不然你以為你一個小女孩說的話,大哥會輕易采信嗎?我是故意采用你的說詞和爹大吵一架,然後才藉故離家的。」他揉了揉她的發絲。
「大哥,既然你知道,你為何不去紀家解除婚約?」
「我去了,可是紀虹一意孤行,以死威脅也不肯把婚約解除。既然她不願解除婚約,我又不可能和不愛的女子成親,我只好遠走他鄉了。」他說的很無奈,一場出走將他和父親之間的父子情都沖淡了。
「所以說這全是我的錯,倘若我不要說服爹去提親,爹就不會去了,因為爹最听我的話,所以這都要怪我。」柴茹萱難過地垂下頭。
「是紀虹太執著了。茹萱,不怪你,是我處理不當,當年年少輕狂,沒有考慮到紀虹的感受,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就因為顧忌到自己對紀虹仍存有歉意,他才在處理這事上總留點余地。
「大哥,你準備怎麼做?」柴茹萱看著大哥,注意到他自始至終都未將床上的人兒放開,心里明白為了何茉憐,大哥可能會不念舊情。
「我會和她好好談,如果她能平心靜氣跟我談的話。」望了眼何茉憐仍昏睡不醒的臉龐,他表情變得溫柔。
「大哥,我跟你一塊去,當年我也有錯。」柴茹萱月兌口而出。
「也好,也許紀虹會對你比較友善,畢竟你是她十分喜愛的茹妹。」
是嗎?她可不敢確定,如果紀姐知道她做的事,大概會一掌要了她的命吧!*********
「是你在找我?」紀虹環胸地睇睨著柯仁良。
這人好大的膽子,居然四處打听她的下落,還親自找上門。他該不會是柴漠然派來的人吧?
「在下柯仁良。姑娘,我就直接坦白來意吧!我知道你和柴漠然有仇,而柴漠然手上有我想要的東西,既然我和你的目標都是柴漠然,那麼我們不妨合作看看,也許能更早完成彼此的企圖。你意下如何?」柯仁良大咧咧地往椅子一坐。
「跟你合作我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紀虹眯著鳳眼打量著他。一個文弱書生罷了,能有什麼作用?
「好處就是我可以替姑娘你監視柴漠然,他的一舉一動你完全不用費心,就可以輕易知道。」
「你是他身邊的人?」
「我是他妹妹茹萱的心上人,所以他絕對不會懷疑我。」他嘿嘿笑道。
「既是如此,我不明白你何以和柴漠然作對?」紀虹冷冷地接腔。
「因為他身邊的女子原本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要搶回來。」為了得到她的信任,他決定坦白以告。
于是他開始將柴漠然何以會帶走何茉憐,他又如何悔恨自己將何茉憐送給別人的始末一一交代,即完全沒注意到逐漸轉為習惡及痛恨表情的紀虹。
這一生她最恨的就是這種負心漢,姑且不論她對何茉憐的遭遇有何感受,但提及當年她一直十分喜愛的茹妹,不管她和柴漠然之間恩怨如何,她仍將柴茹萱視作是她的妹妹一般。
這會兒听見有人竟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對待柴茹萱,那個笑起來有張可愛隻果臉的小女孩,她的心中不免燒起一把怒火。
不可原諒!這種男人是最不可原諒的,紀虹怒喝一聲,當下使出她最猛裂的寒冰掌,擊向柯仁良的胸口。
柯仁良原本還滔滔不絕地說著,當她朝他攻擊時,他才正說到柴茹萱有多煩人,他看了就討厭,一直到被寒冰掌擊中胸口,他才詫然地張大嘴,捂著胸口不敢置信地問︰「為什麼?」他不明白她怎能在一瞬間就翻臉無情。
「不可原諒!你敢玩弄柴茹萱,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為什麼?你和柴漠然是仇敵啊!」他還是不明白,不願死的不明不白,他忍著那直逼而來的寒氣,硬是咬牙問道。隨著呼吸逐漸沉重,他自知離死期不遠了。
「我和柴漠然之間的仇恨和柴茹萱是不相干的,你錯在不該在我面前這麼坦白,這一生我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無情、玩弄女人的男人。」一腳將他踹至地面,紀虹冷然道。柯仁良沒有再爬起來了,因為他早已胸口結凍以至呼吸停止,一命嗚呼哀哉去了。
夜深了,柯仁良的一時聰明,注定他活該命喪于此。這是他前來找紀虹時,怎麼也料想不到的。
第八章
何茉憐緩緩睜開眼楮後,腦中出現的第一道影像是——她親手將匕首刺進了柴漠然的胸膛。
影像閃過她的腦海,她扯開喉嚨尖聲大叫。
房門被人推開,擁進了一群人,全是她沒見過的人,她很快地坐了起來。
「何姑娘,你醒了啊!」總算醒來了,東廂房的丫環們個個松了一口氣。
「你們?」揪緊身上的絲被,她不安地打量著眼前這些人。在打量的同時,她注意到四周的擺設和客棧的房舍全然不同。
「這是哪里,我……我怎麼會在這里?還有……」掙扎許久她還是說不出口。不敢問哪!她好怕開口問的結果是柴漠然真被她殺死了。
「這里是金護法的廂院,我們是廂院里的丫環。何姑娘若有什麼吩咐,或是需要什麼,盡避告訴我們。我是小春、她是小夏、小秋、小冬,我們全都听從何姑娘的吩咐。」這是金護法在離開前特別交代的,且還明白表示若有人敢背對著他,做出傷害何姑娘的舉止來,他絕對會施以最嚴厲的處罰。
是以何姑娘昏睡這兩天以來,小春、小夏、小秋和小冬四名丫環,一個也不敢離開,就算真要走開一會兒,也會留下一名在何姑娘房門口。
不管這何姑娘是什麼人,但對金護法絕對是重要的人物,如此一嬌客可沒人敢有所怠慢,就怕一個疏忽,主子便會怪罪下來。
「金護法?」這稱號她是听過,可是一時想不起來。
「是柴漠然,何姑娘。」曲玲瓏走進來,身後跟著端著熱茶的丫環。
「他……他……」她話都未說,眼淚就先掉下來,實在是害怕知道實情啊!「他沒事,他好得很。」曲玲瓏吩咐丫環將熱茶放至桌上,走向她並坐在床畔拉起她的手。
「他沒事?」她抬起頭才想松了口氣,才提起的笑容卻又僵在臉上。
老天!她忘了什麼?她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若是柴漠然沒事,不等于她的小圓難逃一死了嗎?
「不!不要。」她大叫著掙開曲玲瓏的掌握,身子急著跳下床並往外跑。她不能待在這里,小圓還在紀虹手中啊?
「何姑娘。」曲玲瓏在幾個移步下便將她制服在手里。「放開我!請你放開我!」她奮力掙扎著。
「這里是絕塵谷的行宮,除非有人帶你出去,否則你怎麼也走不出這里。」行宮四周的迷陣是沒有人可以輕易通過的,更遑論她只是一個不懂武術的女子。
「請你帶我出去,帶我前去找紀虹,我的丫環在她手里,我必須去找她。」她情願以她去換回小圓,天知道這些天,小圓是否可以安然沒事?
「漠然會將你的丫環救回,你放心,盡避在這里等候他們回來。」曲玲瓏將她帶回榻上。「也許過幾日,他們就會回來,相信我,號稱金護法的柴漠然是不會輕易被打敗的。」
「我明明刺中他了。」她一想起那一幕,身子便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