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晁岳不是一見到她就逃得比誰都快,一定可以輕易發現這個現象。
可惜晁岳就跟萱兒一個樣,明明愛個半死,卻也怕得要死,真是一對絕配的歡喜冤家。
「我說的沒錯。大哥,萱兒喜歡的人是你,小弟我是一輩子也別想和你比了。」雲晁岳悶悶地說。
「你——」他正想說開。
「大少爺,你快來阻止世堯少爺,他傷口都還沒痊愈,就搶著要做事。」福嬸的兒子阿光在門外急切地報告。
「你說什麼?」他微怒,走向前。
「世堯少爺他——」
「他在哪里?!」打斷阿光的話,雲逸揚已步出書房。
「在後花園,正搶著要打掃。」阿光急急跟在後頭,小跑步才能跟上雲逸揚的腳步。
「大哥,就讓他做做事也好,我們不就是帶他們回來做事的?」雲晁岳不解大哥臉上的怒容所為何來。
不是他覺得奇怪,只是他發現大哥真的太關心那個呆書生了。
「住口!」雲逸揚抑不住胸口的怒焰,開口斥道。
耙在傷口還未痊愈之前就下床,還妄想做事!她是下要命了嗎?
有始以來第一次這麼怒火沖天,雲逸揚腳步加快。他非要將那敢惹火他的女人狠狠痛罵一頓才行。
「二愣子,跟你說我不是來這里當少爺的,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說的話?我真的是來這里當奴才的。你別看我個子小小的,其實我很會做事,不信你把掃帚給我,我馬上證明給你看。」尹羽璇已經站在這里跟這叫二愣子的佣人爭辯了好半天。
「不行,世堯少爺,掃帚不能給你︰你是大少爺的客人,你住在傲月樓就是最好的證明,在雲莊,除了萱兒小姐以外,就只有你住進傲月樓,那是貴客住的地方︰你是貴客,怎麼可以做這種掃地的工作,不行,絕對不行!」二愣子只是名字呆,人可不呆,他還不至于呆到分不清誰是奴才誰是貴客。
「就說我不是什麼貴客!二愣子,你給不給我掃帚!」她真的快被這二愣子氣死了。
她怎麼會是雲逸揚的貴各?連她弟弟都被派去廚房鋼忙了,她怎麼會是什麼都不用做的閑人?
真搞不懂這些人為什麼就愛叫她世堯少爺!她是雲逸揚的侍從,既然回到莊園,不做事難道要她每天躺在床上等著別人送飯給她享用?
「不給,說什麼也不給。」給了,他二愣子不就慘了。
「你真的是的!」她努起嘴,不再多說,直接上前就要搶下二愣子手上的掃帚。
「哎呀!世堯少爺,你別搶,當心手臂上的傷口又痛了!」二愣子真是怕極了。
「世堯少爺,你放手,快放手啊!」
「我不放,除非你把掃帚給我。」她非要抬到掃帚做事不可,這樣不但可以證明她傷勢已好,不必再喝那苦死人的藥湯,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繼績留下來,況且打打雜、掃掃地,一點地不難……「陸世堯。」雲逸揚遠遠就看見她為了一支掃帚竟不怕傷口惡化跟奴才搶成一團,這令他眼神更加冷例。
「給我。」她像是沒听見,八成也忘了自己現在就叫陸世堯,再加上背對著他,她什麼也沒看見。
「世堯少爺,大少爺在叫你。」二愣子小聲指出,幾乎不敢迎視大少爺暴怒的眼光。
「什麼大少爺,我不管,把掃帚給我就是了。」她一使勁,總算從二愣子松開的手中搶下掃帚。
「陸世堯。」雲逸揚來到她背後,拿走她手中的掃帚,聲音像冷鋒般地落下。
「是誰敢搶我的掃帚?!」她氣呼呼地轉身,正準備好好教訓搶走她掃帚的人。
看見像巨人般矗立在眼前的人竟足雲逸揚,她詫異地眨眨眼,抬頭盯著他的怒顏,心里頓時覺得奇怪。
他干嘛這樣怒氣沖沖的瞪著她?仿佛她犯下什麼滔天大罪似的。
「是你,我有在做事,真的,你手中的掃帚就是證據,找已經好到可以做事了,你不必擔心我會賴在床上不做事,也不用再浪費珍貴的藥材了。」她喋喋不休地說著,一面伸手想拿回他手中的掃帚。
料不到,她的手才伸出就被他抓住,且二話不說的直被拉著往傲月樓的方向走。
「做什麼?放開我,我還要做事,你拉著我上哪兒去?」被他拉得不由得小跑步才能跟上他。
「閉嘴。呆瓜,你沒看見我大哥已經怒焰高張了嗎?再不乖乖閉嘴,你連命都要沒啦。」雲晁岳跟在背後好心的提醒。
「我當然知道他在生氣,可是我又沒做錯事。」她回道。
天知道陰晴不定的他又在生哪門子氣了,有這種主子算她倒霉,若不是不想繼續過逃亡生活,她才不想受這種氣。
「拜托你只要閉嘴就好。」雲晁岳如果不是還算對他很有好感,這會兒才不管他是死是活。
從未看過這麼呆的書生,他是在幫他耶,竟然還不知道要識相地閉嘴。
他是存心想惹大哥發飆是下?
「我為什——」
「晁岳,去做你的事。」雲逸揚在傲月樓的玄關停下腳步,背著雲晁岳下令。
「知道了。」雲晁岳這下只好愛莫能助的看了尹羽璇一眼,表情充滿著同情。
「進去。」站在門口,雲逸揚簡單地說了兩個字。
撇撇嘴,看他依舊生氣的臉,尹羽璇自是不敢再反抗,順從地進入傲月樓的內室。
心想,他是主子,只好他怎麼說她就怎麼做了。
「好了,我進來了,你現在又要我做什麼?」
「回床上躺著,直到大夫說你傷勢痊愈方可以下床。」
「我已經好了,而且我是傷在手臂,又不是傷在身上,跟下不下床有什麼關系!」
她振振有詞的反駁。「我真的可以做事了,我不能讓別人說我被你帶回來,卻什麼事也不用做,當初說好我和小香都會在府上當下人的,不做事怎麼行呢,別人會怎麼想我?
他們一定說我故意賴在床上,假藉受傷之名不肯做事,我才不要別人這樣誤解我。」
「要做事,等你傷好再說。」他直視著她倔強的臉,心中一嘆。
這女人就是不肯接受他的關心,一點地體會不出他是在為她設想。
「就說我已經好了。」若不是念及現在他是主子,她真想開口問他是不是襲子!苞他說這麼多次她的傷已經好了,他怎麼老是沒听進去?
「你確定?」他心中忽然揚起一個主意。
「百分之百確定。」以為他總算把她的話听進耳里,她立即迫不及待的點頭。
「那你還記得我當初怎麼說來著?」他嘴角徐緩地勾勒出一道弧線。
「當初你說我是你的隨身侍從,只听從你的命令做事。」她陳述他當時的話。
「你知道所謂的隨身侍從該做些什麼事?」他眼神定住她,等著享受她吃驚的反應。
「還請你指示。」
「很好,所謂的隨身侍從,即是我走到哪兒,你就跟到哪里——」
「這很簡單。」也太簡單了吧?她才不想做這種無聊的工作。
仿佛是看穿她心里的想法,雲逸揚故意不動聲色地往下說道︰「還有幫主子淨身、刷背、端洗臉盆、洗腳水、服侍主子穿衣、換衣……」他注意到他每說一項,她的臉色就更往下沉幾分,到最後幾乎是哭喪著臉。強自忍下滿腔的笑容,他繼續往下說︰「這些全是隨身侍從的職責,也就是你從今天起的工作。」
尹羽璇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頓時覺得大旋地轉!這是什麼工作內容啊?
她怎麼可能替他淨身、刷背?她到底是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可以替這不是未來相公的人淨身、刷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