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駭然的停住腳步,直覺此人來意不善。
「跟我走吧,我等你很久了。」制造這麼多混亂,只為要順利帶走她,她的命絕對要比任何人值錢。
「不。」她轉身想跑,卻被那老先生一杖打昏過去,身子一軟,便倒在濕軟的草地上。
夜更深沉了。
第九章
「你是說映雪昨天晚上逃出宮了?」南•雷恩不太相信一個小女子可以自己一個人從戒備森嚴的王宮逃出。
除非有人熟悉王宮的秘道,但王宮的秘道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是,她把我——」迪克•霍爾停頓下來。
「把你怎樣?」
「她趁著我熟睡之際一走了之。」
「你睡死了嗎?」南•雷恩倒覺奇怪。
迪克•霍爾沒有答腔。昨晚他疏于防備的事,還是不要讓南知道,免得他又是一番訕笑。
「一定有人在暗中幫她,連同你受傷的事,也許都有人在偷偷通報給她,她才會嚇得落荒而逃。」南•雷恩分析道。
「我也是這麼認為。」迪克•霍爾抬起頭,正好看見服侍苗映雪的侍女蕾絲,正一臉心有愧疚地站在門口,于是他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的神色,他已經明白是何人所為了。
「有什麼事嗎?蕾絲。」南•雷恩也看到蕾絲,遂轉身問。
「請左護衛大人原諒蕾絲的罪過。」蕾絲咚的一聲跪倒在地。
「說吧,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做了什麼?」南•雷恩不了解。
「你何不讓她自己說她在映雪面前做了什麼。」迪克霍爾本來還不相信蕾絲會在他背後搞鬼,畢竟她是他千挑萬選,安排給映雪當侍女的。
「蕾絲是被逼的,蕾絲不想這麼做,可是那個人抓走蕾絲的父母,蕾絲不能不乖乖听他的話。左護衛大人,小姐是個好人,蕾絲不是真心想那麼做,是逼不得已的。」說著,蕾絲哭了起來。
「所以你在她面前不停告訴她我在外負傷回來的事,還安排她從王宮的秘道離開?」迪克•霍爾沒有表情的陳述著。
蕾絲難過的點頭。她很後悔這麼做,小姐待她這麼好,她卻欺騙她。
「那個人是誰?」
「蕾絲不知道,他是個老人,請左護衛大人相信蕾絲。」
「你下去吧,蕾絲,關于你父母的安全,你可以放心,我和南會把他們帶回來。」迪克•霍爾揮手讓她退下。
「謝謝左護衛大人,蕾絲還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訴您。」她希望盡力彌補她所犯的過錯。
「說吧。」
「小姐一定是被那個人抓走了。他要蕾絲一直向小姐通報大人受傷的事,好讓小姐當真以為她的存在只會讓你不斷的發生意外,如此一來小姐就會為了保護你而離開王宮,他也好在王宮外面順利帶走小姐。」
「你是如何知道王宮秘道的?」
「那個人對于王宮似乎了若指掌,秘道是他告訴蕾絲的。」
「你可以下去了。」
蕾絲行禮後離開。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南,很顯然的,我父親似乎又活過來了。」迪克•霍爾不再作第二人想。
親自導演了這整出戲,大概只為要整倒他吧?父親對他的深惡痛絕,從來沒有停止的一天。
即使他解釋過那場誤會,即使他證實了自己的無辜,仍無法使父親相信他並沒有害死父親心愛的女人。
「令尊心里究竟在想什麼?抓走映雪不會是要殺了她,讓你也痛苦一生吧?」南•雷恩不得不做這樣的揣測,只有這麼推論才能解釋他為何要帶走映雪。
迪克•霍爾沒有回答,從他越來越陰沉的表情,足以看出他也在憂心這一點。
「我看不能再和他玩捉迷藏了,迪克。」
「我知道。」
「也許我們早該在你落馬那一天就發出獵殺令,而不是任由你和他玩游戲。」
「他是我父親,南,我一直不想和他對峙。」
「而映雪是你的女人,除非你真能眼睜睜看著令尊把你女人的尸體送到你面前,否則即使是令尊,你也必須親自處理。」
「我知道。」他無法舍下映雪,即使他一直希望能得到父親的諒解;但該死的是他就是不該帶走映雪,這輩子誰也不能傷害她。
是到了該和父親總對決的時刻了,他只希望父親能心平氣和的和他好好談談。
十五年了,他們父子之間的誤會已經阻擋了他們整整十五年。
希望十五年後的今天,事情能有個圓滿的結果,迪克•霍爾衷心希望如此。
「義父?真的是你?!快進來。」龍少夫退開身子讓蓋柏•霍爾進來。
「你知道我詐死?」蓋柏•霍爾挑眉問。
「只是猜測而已,義父你——」
「不要說一些廢話,去把我車上的女人抱進來。」蓋柏•霍爾揮手道。
龍少夫轉身走出門,不一會兒,就將昏睡在車上的苗映雪抱進來。一進門,他立即听見他義父開口對他說道︰
「找個時間把這女人處理掉。」
處理?龍少夫不會不明白義父的意思即是要他把苗映雪殺掉。問題是——為什麼?
「義父?」
「你幾時做起事來這麼不干脆?是你身旁那個女人讓你改變了?」
「義父,這是怎麼回事?映雪是迪克的新娘,這不是你的夢想嗎?」龍少夫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義父。
「你還認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嗎?」蓋柏•霍爾不答反問。
「義父永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想也沒想就回答。
「那就少說廢話,先替我殺了她。」
「這……」龍少夫猶豫著。他不得不猶豫,再怎麼絕情,苗映雪也和他相處了三年,更何況她還是薇雅的妹妹。
或許他義父說得對,是薇雅改變了他。以往他的確是只要義父一下令,他就義不容辭地執行命令。
「怎麼?你下不了手?」蓋柏•霍爾眯起眼楮,看著他一點行動的意思也沒有,立即拿出刀子逕自走向他。
龍少夫當下楞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一直到苗薇雅的尖叫聲傳來,他才回過神抱著苗映雪閃開他義父的攻擊。同時苗薇雅也丟下手中的食物奔向他們。
「你冷靜一點,義父,她是你兒子迪克的妻子,你不會忘了吧?」龍少夫以為他瘋了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就是因為她是迪克的妻子我才要殺了她,我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精心策畫了這麼久,他等的就是這一天,誰也別想阻擋。
「義父?」
「他就是你義父?」苗薇雅怎麼也沒想到這拿刀要殺害妹妹的老人家,就是龍少夫口中的那位義父。
「少夫,不要阻止我,你一向不是最听我的話嗎?把這女人叫開,先替我殺了苗映雪。」蓋柏霍爾眼露殺機,直揮著手中銳利的刀子。
「不,你不能這麼做,少夫。」苗薇雅蒼白著臉,急著想把映雪由龍少夫手中抱過來。
「義父,你可以先靜下來和我談一談嗎?為什麼無緣無故要苗映雪的性命,你總要讓我明白啊。」龍少夫把手中的苗映雪交給苗薇雅,後者立刻把妹妹扶往最角落的沙發上。
扒柏•霍爾舉步要跟上,決計一定要現在就殺了兒子心愛的女人,就像他最心愛的女人毀在他兒子手中一樣。
苗薇雅驚喘出聲,全身趴在妹妹身上護著,龍少夫則擋在他面前。
「讓開,少夫。」
「義父,我們談一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龍少夫不悅地瞪了苗薇雅一眼,似乎不喜歡看見她拿自己的性命保護妹妹。
「我和迪克之間的恩怨,不是你能了解的。少夫,你也不必多問,只要殺了那個女人,事情就結束了。」讓他兒子痛苦一生就是他最大的希望,一命抵一命,讓迪克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