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睜著烏亮、美麗的大眼,直直地看著他,然後才沖著他一笑。
「我很好,你一定就是庫倫王子了?」
「叫我庫倫吧。我不在挪威,這里沒人知道我是個王子。」
「可是——」看南•雷恩的表情,就知道她不能這麼叫他。
「不勉強,來吧。先談談你前天到底吃了什麼?」庫倫•席曼扶著她,讓她坐起來。
「前天?」
「就是你鬧肚子疼的那一天晚上。你大概不知道你睡了一整天吧?」南•雷恩看出她的迷惑。
「那天我喝了咖啡後就迷迷糊糊地睡著,連晚飯也忘了要吃。有什麼問題嗎?」
「只喝了一杯咖啡?」
「也沒有完全喝完,那杯咖啡特別苦,我只喝了一口就沒有再喝,貝姬說是糖剛好用完了。」
「你該慶幸只喝了一口,所以……」
「王子殿下。」南•雷恩阻止他把中毒的事告訴她。
「怎麼了?你為什麼話只說了一半?」她不是白痴,不會看不出這兩人之間有秘密。
「我的意思是還好你只喝了一口過期的咖啡,才會鬧肚子疼。」庫倫•席曼明白南•雷恩的顧慮,這才改變了語意。
「是這個樣子嗎?」她覺得事情一定沒這麼簡單。
但是如果眼前這兩個男人不肯把實情告訴她,她也無從得知事情的真相。
他們到底隱瞞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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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告訴她?這樣一來,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保護自己。」庫倫•席曼和南•雷恩來到離屋子有段距離後,才問起這件事。
「我會保護她。」南•雷恩肯定地回道。
「你是擔心她要是知道實情,她會害怕還是——」
「她會以此作為要我送她回台灣的藉口。」他太清楚她的心思會如何運轉。
「哦?你該不會也和賓斯一樣,從台灣買一位新娘吧?」這就奇怪了,什麼時候開始挪威人都必須出國去買新娘了?
以他南•雷恩看好的行情,根本不需要以此途徑吧?
「她是王子妃的高中同學,因為在回挪威的途中出了意外……」南•雷恩把事情經過娓娓說了出來。
「這麼說你是為了她看見你的真面目,而決定娶她?」依他看來恐怕沒這麼簡單。
「差不多是這個原因。她應該沒事了嗎?」他轉移話題。
「是沒有大礙了。」
「那麼你準備什麼時候和我回挪威,好讓我向王子妃交差?」
「這個嘛……還有一件最讓我頭疼的事還沒解決,我走不開。」提起這個,庫倫•席曼的臉垮了下來。
「什麼事?」
庫倫•席曼于是把那位一直纏著他的金霓告訴他。
「原來這就是王子殿下一下不肯回國的主要原因。」南•雷恩扯了扯嘴角。
「我不能一聲不響走開。她對我太死心塌地,我怕我這一走她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找我。」他最擔心的是金霓也會追到挪威。
無論如何也要讓她對他死心才行。
「如果你擔心她會四處找你,何不直接帶著她一起走?」
「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對她什麼感覺也沒有。」自從經過露西事件以後,他再也不曾為任何女人心動過。
再也沒有別的女人能像露西一樣美如凡間仙子,也沒有別的女人能讓他為她的背叛痛心這麼久。
「那你準備怎麼解決這件事?」
「我是有一個方法,不知道你肯不肯幫忙。」庫倫•席曼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
若是他肯幫忙,事情一定會進行得非常順利。
「先說來听听。」南•雷恩沒有上當。
庫倫•席曼把他的打算說出來,然後靜靜地等待南•雷恩的回答。
「我不可能答應你。王子殿下,你不會以為我會答應吧?」南•雷恩被他的異想天開弄得哭笑不得。
「我知道這無異是強人所難,可是只有這個方法能讓金霓死了心。」他可是什麼方法都試過了。
說他已有心上人,她說他騙她,還指明要他馬上把他的女友叫到面前讓她看看。
真找一位女人,她還能當著他的面把那女人嚇跑,簡直跟個混世魔王沒兩樣,誰被她纏上誰倒楣。
「王子殿下。」
「僅能一次,下不為例,如何?」自從和賓斯化解仇恨以來,庫倫•席曼就和左右護衛增進了不少情誼。他希望這分情誼能教南•雷恩幫他這個忙。
「你可以直接命令我,王子殿下。」
「這跟我的身份沒有關系。再說你是賓斯的右護衛,更不是我命令得了的。」
「王子殿下——」南•雷恩從不管這等閑事,但眼看庫倫王子有難,他自是不能撒手不管。
畢竟他是要帶他回去交差的;況且,再論及他徹夜未眠地救了藍娉如一命,于情于理不幫不行,只是……庫倫王子的方法太為荒唐。
只要是堂堂的男子漢都不會首肯這件事。
「南,這件事非你不可。」該說是非男的不可。
「等我找到貝姬的下落再說。」
「貝姬?」
「我想了一夜,只有她是唯一會對娉如下藥的人。」他說,眼神冷冽地看著前方。
藍娉如曾經對他提起貝姬不喜歡她,當時他一笑置之;現在才知道她的直覺錯不了。
「找到她之後,你預備怎麼做?」有可能是直接宰了那叫貝姬的女人。
謗據外面的形容,右護衛的確極有可能當場解決貝姬。庫倫•席曼眉頭緊皺起來。
「南,你必須把她帶回去讓我父親審理,你不能自己觸犯王法。」屆時,何人來救他解月兌金霓的糾纏?
「我沒說要宰了她,王子殿下。」雖然他的確有這股沖動。
庫倫•席曼安心地吁了口氣。
南•雷恩好笑地細瞧了他一眼。眼前的庫倫王子跟以往的他真的大相徑庭,或許是這里的環境改變了他。
那個曾經憤世嫉俗的庫倫王子重生了,而面對這樣的庫倫王子,南•雷恩終于決定幫他的忙,擺月兌那個叫金霓的女人糾纏。
「王子殿下,我答應幫你的忙。」
第七章
南•雷恩找了幾天,終于可以確定一點——貝姬肯定是逃出法國境內了。聰明的人是不會守株待兔,等他去找她的。
于是,在她逃走的情況下,緝拿真凶的行動只好暫時按下。南•雷恩只好專注于另外一件事——充當庫倫王子的同性戀人。
這件事看似簡單,做起來卻困難重重。兩人練習了一整個早上,仍無法找到彼此的默契;最後還因為必須接近對方,而導致笑成一堆,什麼事也辦不成。
「你就把我當作是你那位心愛的娉如,就不會感到不自在了。」被他放肆的大笑惹惱了,庫倫•席曼抱怨道。
「抱歉,王子殿下。」南•雷恩僵硬地把手臂放在他背後,仍舊不可避免地打了個冷顫,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後退開。
要一條硬漢做這種事,的確是會要了他的命。
「你把我當成一位女人,不就得了。」庫倫•席曼不想再浪費時間,因他算準了金霓今晚一定會過來。
這下不趕緊惡補是行不通的。他向南•雷恩靠過去,雙手也以女性的姿態攬住他的脖子。
南•雷恩才想拿開,背後卻突然冒出藍娉如驚惶的叫聲——
「你們在做什麼?!」
庫倫•席曼一驚,立即被南•雷恩給推開。南•雷恩幾乎是懊惱地咒罵出聲。
藍娉如則面色蒼白地瞪著他們。她知道自己看到什麼,只是她不敢相信南•雷恩是個同性戀者。
他會那麼熱烈地吻她,難道是吻假的?
「娉如。」他走向她。
她回過神,轉身跑出大門。
「該死!」南•雷恩隨即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