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是怎麼一回事啊?
把他的手當成是暖爐在使用了?
「怕冷你就把車窗關上。」商雋堯看穿她似的笑道。
「不用,我不怕冷。」她當然不會告訴他,不搖上車窗是不信任他。
尤其是他車窗的顏色更教人放心不下,黑得連在大白天也看不見里頭,這種窗戶要真關上才危險呢!
避它冷不冷,安全才是第一。
「你不怕冷,那人的嘴唇是天生下來就是紫色的?」他毫不客氣地指出她已凍紫的嘴唇。
畢如音咬住下唇,狠狠地瞪他一眼,他就一定非要這麼老實嗎?不,不是老實,是卑鄙;只會落井下石的人,不稱卑鄙該稱什麼?
「放心,大白天的,也不是月圓的時刻,我不會突然變成野狼攻擊你的。」他又看穿她的顧忌。
畢如音顯得十分狼狽,卻也十分氣惱,這人跟那小妖怪怎麼都擅長于看穿別人?再這樣下去她畢如音還會有所謂的隱私嗎?
「我不冷!」她再次聲明,而他要再羅嗦,她肯定一腳將他踹出車外。
商雋堯看著她什麼也沒說,畢如音以為他已經聰明地保持沉默,于是她滿意地將視線移回前方。
誰知視線才收回,一件又厚又大的外套像是從天而降似的覆蓋在她身上,也擋住她整個視線,她連忙驚叫出聲︰「韋小盟,你要死啦!」
突然多出這件外套,不嚇死商雋堯才怪。
听到她口中喚出別人的名字,尤其又是個屬于男人的名字,在一旁的商雋堯馬上掀高蓋住她的外套,厲聲問︰「他到底是誰?」
瞧!他果真感到奇怪了吧?
「呃……商雋堯,這件外套不過是……」是什麼?天知道她要是知道該說什麼,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吞吞吐吐了。
可是……其實說出來嚇死他也不是什麼壞事,這種人給他一場教訓也是大快人心,但就怕萬一真把他嚇死,這樁罪名她可承擔不起。
「我不是在問我的外套,我問的是韋小盟是誰?」能讓她老是掛在嘴邊的人,絕對是他的麻煩之一。
「他是……等一下,你說什麼?這件外套是你的?」她訝然地看向他。
「不然這車子里還會有第三個人扔外套給你?」
「我是這麼以為——」話未說完。
「你是這麼以為?」他重復,然後以著一副「你沒問題吧」的表情看著她。
想必他是拿她當瘋子看了,但這怎麼可以怪她?是他莫名其妙地扔了件外套給她,她還能怎麼想?
現在除了外婆以外,就只有那個小妖怪關注她的健康了。
「是你突然扔外套過來,我還以為是……」
「是你那位護花使者?」他從鼻腔中哼道。
「他不是我的護花使者。」
「你卻三番兩次提起他。」他口氣不自覺地露出高漲的情緒。
「我哪有三番兩次提到他,是你——等一下,我提起誰又干你何事了?」
「是不干我的事!」他立刻撇清關系,一副他不曾開口的模樣。
畢如音白了他一眼,終于移開視線,懶得再理他。
「穿上吧!」他轉開注意力,再次抓起他的外套。
「我不冷。」這人的腦子一定有白痴的成分在。
「你實在很欠打。」
「我不冷就欠打?那一路上的行人不就有一半以上都欠打、欠扁啦!」
商雋堯不想和她爭辯,和這女娃兒說理沒用,或許他只需用力氣便可解決一切。
于是他一手抓住外套,另一手硬是扳起她的身子,將外套套往她身上。
畢如音大叫,氣得想伸手拉開肩上的外套,但他卻十足正經地看著她,威脅道︰
「你可以月兌掉,但只要你月兌掉它,我就再幫你強力穿上,一次又一次,你想浪費時間可以,我奉陪到底。」
「你莫名其妙!」
「等到你已經凍死在這里,你才會覺得自己更莫名其妙。」他不客氣地反駁。
「你們男人就是愛耍風頭。」
「那也是因為你們女人總愛留機會給我們。」
「你不說話會死嗎?」他就愛和她唱反調,簡直是討厭到極點。
商雋堯的反應是哈哈大笑︰「說不過人家就罵起人了,是不是?」
「你——算了,我不理你了,還是外婆——啊!」她發出尖叫。
商雋堯馬上坐直身︰「怎麼回事?」
「外婆不見了。」這是哪時候的事?
「沒錯!他們走掉了。」他反而像是很平常地平述道。
「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們不會弄丟他們。」她斥責他,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他就對了。
「如果你再這麼不可愛下去,不會是我喜歡的那一型。」他突然又冒出完全不相干的話。
畢如音杏眼圓瞪。
「誰……誰管你喜歡哪一型的女孩!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外婆呢?」
「現在是誰在岔開話題來著?」他笑了笑,緊抓住先前的話題不肯放。
「商雋堯,你再胡說八道,我馬上下車。」
「你不會是……在怕我吧?」他玩得正起勁,放棄太可惜了。
「商雋堯!」
「行,告訴我你上班的地址,你下班後我去接你。」他聳個肩才說。
「做什麼?」這種人她還是少和他為伍。
「你不會是一次失敗,就打算放棄追蹤下去了吧?」他像膽小表似的看著她。
注意到他那分明是輕視的眼光,畢如音氣惱地瞪著他,挑戰似地挺直背脊,說道︰
「誰說我要放棄了?我還沒證明我外婆沒引誘你爺爺呢!說什麼放棄!倒是你,商雋堯,你爺爺口中的愛情軍師,這次再出紕漏,唯你是問。」
「很好。」商雋堯滿意地直點頭。
畢如音見狀反而覺得自己像是又上了他的道。
上了他的道?不會吧——她是這麼聰明的女孩耶!
避他的,外婆才是最重要的。
*********
「老實說,送你來上班的人是誰?」鄭由香身體趴在桌上,逼供似的發問。
在這間事務所里所有的芝麻小事都逃不過她鄭由香的眼里。
包何況她又是畢如音的朋友,這種事想當然耳她是會特別關注。
「什麼誰是誰?」她故作迷糊狀。
「畢如音,你還在裝蒜?」
「由香,得了吧!他不是什麼人,他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利益上的朋友。」
「利益上的朋友?」
「拜托你,別像個九官鳥只會重復我的話行不行?」畢如音不耐煩地拉拉衣服,這才注意到商雋堯的外套還穿在身上,她隨即像是在發泄似的月兌掉它,扔向一旁的椅子上。
「如音,你又怎麼了?這件外套又沒惹到你。」鄭由香納悶地拾起外套,看了一眼,這才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叫出聲︰「哇!這是男人的外套耶!」
她的口氣活像沒看過男人似的充滿驚訝。
「鄭由香,你有完沒完?我已經有很多麻煩了,請你別再一有小事就大呼小叫的,行不行?」
「你遇上麻煩了?」
「你這才知道啊!」
「到底是什麼麻煩?」如音踫上麻煩事,那可就糟糕了,鄭由香心想。
她可是還有一件大事尚未告知她呢!
「說了你也不會信,所以為了你的健康設想,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如音,你很不夠意思哦!」鄭由香忍不住向她抱怨。
「唉!」她卻只是重重地嘆口氣。
韋小盟的事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那可不比說外婆是個會預言的老人家還容易哩!
「好吧!你不想說算了,如音,我也有事準備告訴你哪!」
「什麼事?」她興致缺缺地發問。
「我大哥要回來了。」
「哦?」這又干她何事來著?
她大哥不是那個從小只會欺負她的壞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