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令她笑顏逐開,也同時想起之前他一直詢問自己名字的事。
「我要是知道會發生這種意外,我早就把我家的祖宗八代全告訴你哪。」
「現在說也還不遲。」佟翟亞笑地看著她,不過,當他因微笑而顫動到身體時,他不禁朝她齜牙咧嘴。
見此狀施薏玫馬上關切地看向他。「沒事吧?」想來他一定傷口很疼吧「這是第六次了。」
「什麼?」施薏玫突然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你已經是第六次問我這個問題了。」
「真的?我沒注意到耶!」說著施薏玫便吃吃笑了起來。
佟翟亞也隨她笑起來,不過他的笑容中帶些痛苦便是了。
如果有人告訴他,他回到家便會有這種教人想不到的際遇,佟翟亞會說那說這話的人瘋了。
然而,在沒有人說這話的當兒,他還是遇上了這等際遇,因此,佟翟亞不得不承認或許在冥冥之中真有所謂的命運之神在撮合某些事。否則,他又怎會摔進臭水溝里,全身精光地撞見她呢施薏玫不知道他一直盯著自己在想些什麼,看著手上的手表,她明白自己是不能再待下去,可她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啟口。
總不能干干脆脆地說她要走了吧!問題是,她是當真得趕回去辦事啊「呃……佟先……生。」她才說出他的稱呼,就已注意佟翟亞臉部開始扭曲,顯然又在承受某種痛苦。
遂地,施薏玫連忙伸手扶住他,生怕他會痛昏過去,在這個節骨眼里他可千萬昏倒不得啊「喂!佟先生——」
佟翟亞又是一陣扭曲,可教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雙修長的腳不停急切地來回踱步。
「怎麼了?你是不是傷口又在疼了,我趕緊為你叫醫生。」說著施薏玫伸手就拿起電話。
佟翟亞伸出手掌按住她說。「沒事,只是我的耳朵在作祟,教人挺難受的。」
「你的耳朵?」施薏玫十分困惑地注視他。
「你的稱呼使得我耳朵听得很難過。」佟翟亞表情沒有半點促狹。
「什麼!你——」施薏玫為之氣結。
說了半天,原來他是為著稱謂問題!害她沒頭沒腦地為他擔心了好半晌。
原來……為此,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別火,我是說真的,我只要一听到別人叫我佟先生,我會渾身不舒服。」佟翟亞認真的口吻,教她倒是很快相信他說的話。
就像她也不喜歡別人喚她為施小姐一樣,這種客氣的稱謂總令她感到不適。
知道這個佟翟亞也和自己一樣有這種怪癖,施薏玫覺得很好玩,也很開心。
「好吧!那就不叫佟先生,叫……」她原想說叫佟翟亞三字的,可它的主人比她搶先一步地截斷她的話。
「叫翟亞就好。」
翟亞?好吧!他是病人,一切隨他。「翟亞就翟亞,那麼翟亞,我還有……」
「噢!我的背好疼。」
「你的背怎麼了?」忘了要說什麼,施薏玫又緊張地跳到他的背後,看著他綁著繃帶的背部,想檢查是否又有出血現象。
「傷口好痛!」他咬牙地哼道。
「哪里!這里嗎?」施薏玫不敢踫觸傷口,只是用手指著它們。
「對,就是那里。」佟翟亞頭點得十分用力。
奇怪!在醫院也沒見他哼得這麼大聲啊?怎麼才說他很勇敢,現在就又變樣了真是奇怪的男人,怪哉「醫生不是有給你止疼藥嗎?你何不吃下它?」
「我晚上才能吃,你忘了嗎?」
「那怎麼辦?」看著他一點也不想忍的痛楚,施薏玫急了。
「留下來陪我聊天。」
「什麼?」這大概就是他不想忍住痛楚的最大用意了吧原來是想騙取她的同情心,真詐「薏玫,你看得出我這里什麼人都沒有吧!我一個病人在沒有衣服、沒有食物下,要怎麼過活?」他平靜的口吻下,似乎帶著孤寂。
施薏玫看著偌大的屋子,冷冷清清的四周教她對佟翟亞的話,產生頗大的影響。
這個佟翟亞說的一點也沒錯,自己一個人在這棟屋子下實難生存,尤其是他又是身受重傷的患者,要照顧自己更難。
可是……「那要怎麼辦?」她現在大概只懂這句話了。
「你能不能留下來?」
「什麼?」他在說什麼啊?「要我留下來?不行呀!」她猛烈地搖頭。
他的提議實在太荒唐「你該不會想看我自生自滅吧!」
「當然不想!你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怎麼可以放著你不顧,可是要我住在這里,行不通的。」
「我不是要你感激我,薏玫,看看我的情況,目前我可能什麼也做不來。」佟翟亞意有所指地扭曲著臉。
「我可以替你找個護士啊!」
「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人看見我衣冠不整的模樣。」
施薏玫再次漲紅臉,如果他想教她對他心存內疚,那麼他很快便能達成目的。
「你不要故意為難我嘛!我是真的不行。」
佟翟亞默默地注視她許久,最後才緩緩說道︰「既然如此,我自己想辦法,你有要緊的事先走吧!」
「翟亞,我……你難道就沒有可以照顧你的朋友,或是你的情人也行啊!你想想看嘛!」
「沒有朋友,也沒有什麼情人。」佟翟亞疲憊地揮揮手。「薏玫,我看你有事先走,我可以自己想辦法,走吧!」
佟翟亞簡直存心教她為難嘛!她當真這麼走開,他該怎麼辦該死!為什麼她要走進這棟要命的屋子,惹來這一身要命的麻煩「我沒關系,薏玫,你先走吧!」
「可是……」
「走吧!」站在樓梯口,佟翟亞一再揮手。
最後施薏玫到底還是走出了屋子,只是才到庭院她霎時又停下腳步,心里一陣嘀咕。
她這是在做什麼?禍是她自個兒闖的,現在豈能什麼也不做地掉頭就走她要是走人,豈不像是世上唯一沒心少肺的超級大混蛋施薏玫搖搖頭,轉回身子跑進屋里,正好看見佟翟亞在樓梯上忍著痛楚,一步一步上樓。
「翟亞,你這是在做什麼?」她快步沖向他,又在他轉身之前緊急煞車。
「薏玫,你不是走了?」
「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留下來!」
佟翟亞臉上閃過驚訝,握住扶梯的手改而抓住她。「你要留下來,行得通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過,你現在有辦法讓自己小睡片刻嗎?我有事得處理,怎麼樣?」
「小睡片刻?可以吧!」他偏頭努力想了下才回答道。
「那太好了,我扶你上去,然後就去辦事,順便買你所需要的東西。」施薏玫急急說著,腳步一刻也不停緩。
不過,施薏玫顯然忘了在她手中扶著的可是一位背上綁著繃帶的病人呢「薏玫,不急、不急。」
施薏玫側頭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她俏皮地笑了。
「對不起!我忘記你病了。」
「我不是生病,我是受傷。」
「一樣都影響你的體力,不是嗎?」
「這倒也是。」佟翟亞讓她扶著自己趴在床上,抬起頭回道。
「要不要我等你睡去才走?」
「不用,你還是速去速回吧!」他丟給她一記要她安心的神情。
施薏玫噗哧笑出聲,現在她覺得他們倒好像是熟悉很久的朋友哩!而事實上,他們今天才剛認識,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責任心使然吧不過,管它是什麼原因構成施薏玫會這麼做,現在最要緊的是她的正事還沒辦,還在這兒磨菇些什麼啊「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放心,我睡覺絕對不翻身。」
「希望如此,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佟翟亞眼楮晶亮地送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