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她一直沒去考慮的細節。
「考慮怎樣?」
「一個月的租金是多少?」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程士徹暗忖道,這是他第一次充當羅密歐呢!
不過,他現在已經想到一個打退她主意的辦法了,他不妨來個獅子大開口,看她如此猶豫不決,想必是沒有什麼多余的錢可付租金吧!
「就我以往的行情看來,大概要十萬。」他看見她驚詫萬分地睜大眼楮,不禁自問著,他是不是說得太高了?
這下她總知難而退吧?他擺明在為她設想呢!見她如此美麗的臉龐,他可不忍心讓她成為家基敲詐的對象。
初見她時的驚艷情景,他可是還牢記在腦海里,他當然不希望這樣的女孩,卻因一時沖動而白白浪費了辛苦賺來的錢。
她需要的是一位真心追求她的男士,而不是這種用金錢買來的短暫戀情。
意識到自己正在為她感到可惜時,程士徹不禁好笑地搖搖頭,甩掉思緒,並注意到自己的心髒正不規則地躍動著;他頗為訝異地睜大眼,他不曾有過這種經驗,他一向頗以他能保持冷靜且不為任何女人所動而自豪的。
然而,現在他卻心疼這女孩即將花一筆冤枉錢,他是不是哪條筋不對勁了?
家基倘若知道他正在搞砸他的生意,大概會氣得七竅生煙吧?
「十萬?」徐雁婷訝叫,不管他現在臉上的奇怪表情象征著什麼,她都沒有心思去分析。
教她煩惱的是這該死的租金竟然高得令地想像不到,十萬?她要是付得起這租金,那找房子哪里還是個困難的事?
問題是她打哪兒去生出這要命的十萬?
她一向不愁吃、不愁穿慣了,身上即使有錢也都交給他父親拿去應急了。
現在哪來的十萬元?她原本還以為只是小小的一筆租金,她自然付得起。
現在,一筆租金就當真注定她一個聰明的女孩,在游戲還沒開鑼前,就已經慘遭失敗了。
老天!這是不公平的。
見她遲遲不肯開口,程士徹自然明白她正在為付不起租金而煩惱。
看她緊皺起眉頭,他笑了,這下她大概會打消主意了吧?這可是他衷心希望的結果,然後他再——念頭才轉到這兒,徐雁婷已經開口打斷他的思緒,要她打消主意是絕不可能的,她沒那麼輕易就認命地去當她三位妹妹們的下女——那才真是教她難堪的。
「喂!你這分明是敲詐,我就不相信你的行情好到這種程度,十萬元一個月,你簡直是吸血鬼。」她一副討價還價的架勢。
「我早說你付不起的,算了吧!」他游說著。
「你們中心就只有你一個男士嗎?」他行情好,她找別人總行了吧?
「當然不是!你——」他顯然尚不清楚她的意思。
「那好,我不要你,行不行?」
「什麼?」程士徹大叫。
才第一次走馬上任,她竟開口表示她不要他?這怎麼行?
他的面子要往哪兒擺?
「怎麼?我不行另選他人嗎?你們不是一向顧客至上、以客為尊的嗎?你的行情這麼嚇人,我總可以找個行情比較沒那麼好的人吧?」她相信他不至于會反對另找他人給她。
「沒那種人。」一想到她舍棄他去挑選別人,這可教他掛不住面子。
何況他也有一股私心,他似乎不怎麼想讓她和其他羅蜜歐在一起。
他們斗不過她的,而他正好是唯一可以和她匹配的人選,至少在相貌上、腦力上,他都是唯一的人選,程士徹對于自己可是自信滿滿的。
「沒那種人?這是什麼意思?你們公司的人收費都這麼嚇人嗎?」她訝叫。
「大概吧!」他見她如此詫異,實在對她有些過意不去。
但為了她荷包里的錢,他不得不如此,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一直擔心她受騙,反正他就是不希望她糊里糊涂地花這筆冤枉錢。
她長得是這樣嬌俏動人,何必非要以這種方式為自己找情人呢?
他相信以她姣好的外貌,要找個真心愛她的男士,絕對不是件難事。
那麼她為何偏要花一筆為數不小的金錢,為自己找來虛偽的愛情呢?
程士徹想不透,但卻也不想見她如此糟蹋自己,打從在家基的辦公室看見螢幕上的她時,他就對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並一直很好奇她是怎麼的一位女孩,竟然想在出租中心找個短暫的戀人。
現在真正看見她,不由得他的心悄悄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憐惜,所以他就是拚了命也要說服她放棄這個好笑的念頭。
她不像是這麼笨的女孩,應該明白做這件事是很愚蠢,而且荒唐的。
哪有女孩子像她這樣找情人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她了!
徐雁婷听他這麼一說,整個心情可真是壞透了,她怎麼這麼倒楣啊?
「我付不起租金。」事到如今,她只有老實招供了。
「那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總算听到她這麼說了,他還以為她要倔強很久才肯說呢!
「我不會打消這個念頭的,無論如何,我都必須租個羅蜜歐。」好向她的好友們交差,她暗暗補上一句。
「為什麼?」他接口問。
「嘿!為什麼?這你還需要問我嗎?自然是我身旁缺少一位男朋友,我想找個來過過癮啊!」她才不準備把實情告訴他,告訴他準壞了她的大事。
程士徹不相信地盯著她佯裝輕松的臉龐,他十分肯定這妞兒分明在隱瞞著什麼事。
這麼說來,她租個羅蜜歐的動機絕對不單純了!
「你既然不肯死心,那你打算怎麼付這筆租金?」
「你別像個要債的債主叫個不停,行不行?」徐雁婷可火大了,她已經夠嘔了,他竟還催個不停,她愈想心里就愈氣,伸出手便是不客氣地戮著他寬敞的胸膛。「我告訴你,你只是一個吃軟飯的家伙,你少惹我。」她怒氣一上漲,哪管得了在她面前的人是否是個脾氣暴躁的人。
程士徹瞪著她的樣子,仿佛非常希望能親手掐死她,但他終究沒這麼做,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果,所以他才會一開始便就不想加入這種行列。
堂堂的一個男子漢,被人說成是吃軟飯的家伙,說有多氣人就有多氣人!
偏偏在大馬路上,他也不便向她發火;于是,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並湊近她耳畔低聲說道︰「吃軟飯!懊死,你該慶幸我們是在大馬路上,否則我早就好好修理你一頓了。」他的聲音近似耳語,但听在她耳中卻如雷般的響亮。
「你敢?」她受辱似的大叫。
「你忘了是你雇用我的嗎?沒有你這種人,怎麼會有我這種專門吃軟飯的男人呢?」他存心激她發火。
「你……你……」她果真被他給氣得手指著他,卻說不話來。
錯了,這一切全錯了!
她要的不是像他這種一開始就和她作對的人,她不是把條件交給中心了嗎?怎麼指派來的是這種人?
她要的是善良、好說話的男士,這樣往後她也比較可以支使他。但在她面前的卻是這個處處和她作對、嘴巴又不饒人的家伙!
她原本只是看不起他,現在更討厭他了,她可不願意往後的一個月、兩個月,甚至無數個日子都和他在一起。
扁想到這個愈看愈討厭的人要花掉她十萬元的租金,她心里就非常不甘心。
他是怎麼看也不值得她花個十萬元去租他當情人。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他傾,看著她憤怒的眼光。
「我想到一件事,我記得我要的人選不是你這一型的,所以,先生,我已經決定不租你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