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妘的大膽賭注終于奏效。皇上在遲遲等不到他的反應後,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揣測,在早朝後立即召見劉妘。他完全沒有薛冒所說的有任何抗拒舉止,甚至連提都沒提過,仿佛沒發生過任何事。
事情不該是這樣,皇上奪的可不是一般的侍妾,而是劉妘認定的王妃,怎麼他還能不動如山呢?
太奇怪了。
另一個讓皇上捺不住的原因是朝中大臣這幾天一直議論紛紛,私下討論著皇上強搶膠西王妃子一事,這實在有損他的顏面。
而這是劉妘要賴文甫在朝中煽動群臣,造成這波輿論。他深知皇上的弱點,知道他怕極了失去朝中大臣的支持,何況他並不是一個雄才大略的帝王,沒有能耐壓制住朝野的反抗聲浪。
御書房里,劉妘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皇上開口。
這沉默的情況又讓皇上懊惱的蹙緊濃眉,原以為劉妘在面對他時會出聲詢問花映紅一事,結果他還是什麼都沒說,一徑的沉默。
「妘弟,你可知朕把你即將迎娶的王妃打入天牢一事?」
「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你一副什麼事也沒有的模樣?」
「皇上希望臣弟如何?」劉妘氣定神閑的反問。
「如何?!那是你的妃子,難道你一點也不在意?一點也不想跟朕討人?」
「臣弟不敢。」
「為何不敢?你不愛她?」
「臣弟深戀著她,只是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何況是一個妃子。」
「這是真話?你甘願將自己的妃子讓給朕?」皇上眯起眼懷疑的瞪視著他。依照薛冒的論調,劉妘應該多少會有所行動,甚至不惜抗爭到底,怎麼反而是如此的順從呢?
情況壓根與薛冒猜想的完全不同嘛!
「皇上,先皇駕崩前曾囑咐臣弟必須終其一生盡心盡力的輔佐皇上,臣弟既已應允,今生就只認定你一個主子。可惜皇上誤信讒言,寧願選擇傷了我們的手足之情、君臣之禮,我無話可說,只願……」劉妘話說一半,突然跪在地上。
「只願什麼?」
「只願皇上善待紅兒。她一心一意為我守貞,是難得的貞潔女子,是我愧對于她,忠義不能兩全,只能犧牲她以保全我的忠君之志。」
他的一番話讓皇上瞬間鐵青了臉,他的話里充滿了無奈的情意和忠君的赤忱,相較之下倒顯得自己太過昏庸無道,這真是讓他愧疚的無地自容。
仔細想想,他太輕率的听從薛冒的話,堂堂一國之君竟做出搶人妻子的丑事,都怪自己耳根軟又貪圖美色,才會惹來這場風波。
皇上尷尬的咳了一聲,走到劉妘身旁扶起他,「妘弟,快起來。都怪朕一時鬼迷心竅,听信薛冒的話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我立即派人放了花映紅,你且放寬心。」
劉妘聞言,暗自松了一口氣,這著棋真是危險極了,幸好他模清了皇上的性子才能化險為夷。
不待皇上多說什麼,劉妘再次屈膝跪下。
「你這是干嘛?朕不是說要放人了嗎?」皇上驚訝的問。
「皇上,請準臣弟一事。」
「什麼事?」
「皇上說是听信薛冒的話才會這麼做,那麼懇請皇上降旨要薛冒在臣弟大喜之日當眾對紅兒負荊請罪。」
「這……」
皇上擰了擰眉,在心里咕噥著,要薛冒負荊請罪不擺明了指責自己也有錯嗎?可是劉妘和花映紅確實是無端惹來禍事,不彌補也說不過去。何況是讓薛冒那家伙去道歉,與自己何干,有何不可呢?
他現在只想息事寧人,別再听見有人群情激憤的議論他強搶人妻了。
「我答應就是,你起來吧。」
「謝皇上!」
劉妘終于笑了出來,多日來的擔憂終于煙消雲散,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趕緊接回花映紅。
第十章
劉妘拿著皇上的令牌到天牢里想帶回花映紅時,她因為受不了牢里的濕冷而昏厥過去,連自己已被赦罪都不知道。
惡夢中,她感到全身又濕又冷,好想睜開眼卻無力掙月兌黑暗,她好害怕!
不知過了多久,痛苦的感覺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溫暖舒適的感覺。
是什麼原因?難道她是到了仙境?
那麼她是死了嗎?
死了也好,這樣就不必再受折磨了吧。
她輕嘆出聲,感到一股溫柔的壓力輕觸著自己的唇瓣,她下意識的張開眼,一抹模糊的影像映入她眼簾。
真好,妘郎也一起來了,這下他們真的可以當對神仙眷侶,再也沒有人可以拆散他們了。
想到這,她不禁安心的微彎起唇角。
「你在笑什麼?」吻著她的唇,劉妘好奇的問著。前一刻她還痛苦的擰眉申吟,現在卻揚起唇角笑著,是剛剛做了好夢吧!
「妘郎,我死了嗎?」
「當然沒有,你還沒清醒嗎?」他笑著回答。
花映紅納悶的眨著眼,神智終于漸漸回籠。四周熱氣蒸騰,她疑惑的瞧了瞧,才發現他們正浸泡在溫池里,兩旁站著侍女,這就是為什麼在夢里她會覺得全身變得舒暢溫暖的原因。
但她不是被困在牢里嗎?怎麼會在這?
難道她被釋放了?
一想到被關在陰暗的天牢里就讓她害怕的起了戰栗,她不禁靠向劉妘的懷里尋求慰借,才驚訝的發覺自己居然一絲不掛。
天啊!
她羞紅了雙頰,身體往下沉想遮掩住自己的赤果,卻被他一把抱住腰硬是貼近他的身子。
「呀!妘郎!」
「這幾天我為你坐立難安、食不下咽,幸好你又回到我懷中了。」
劉妘黯然神傷的樣子讓花映紅揪了下心,她輕撫著他的臉頰,輕聲道︰「我也是,心里滿是害怕、恐懼和絕望,那真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我以為皇上會下令殺了我,沒想到還能活著回到你身邊。」
「我說了會盡力救你出來。」
「可是你面對的是皇上,我好怕你也會觸怒聖上,如果真是那樣,我寧願一個人受苦。」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我怎能袖手旁觀看著你獨自承受痛苦?你為了我守身,不惜觸怒天威,這份深情我無法視若無睹。」劉妘喃喃細語,摟近她愛憐的吻著,溫暖的水流緩緩的撫平他們的疲憊。
「妘……妘郎……」花映紅羞紅了臉,低下頭躲在他懷里,兩旁還有別人在場呀!
劉妘會意的笑了笑,伸手摒退侍女,然後撩起她濕透的發,親吻著那滑女敕的肩膀,他溫柔的挑逗,盼望著她的回應。這幾天他簡直擔憂得食不下咽,心里滿是恐懼,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再也無法與她相守,因為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勸服皇上。
只有在此刻擁抱她,感覺她的存在,他才能稍微放下心來。
他的撩撥讓花映紅瞬間起了的渴求,雖然身子還很虛弱,但她依然回應著他,池里的水流仿佛沸騰般,在他倆的纏綿里回旋著。
「妘郎……愛我,愛我!」她意亂情迷的呢喃著。
在這一刻,她終于覺得自己還活著。
知道自己的猛烈,劉妘歉然的吻著她汗濕的臉,小心的詢問︰「怎麼樣?會痛嗎?」
她搖了搖頭,將自己更貼緊他。「很好,我不介意你更深入一些。」
她的話鼓舞了他更想要她的心,這輩子就算什麼都沒有了,只要能與她當對恩愛夫妻,他就滿足了。
此時此刻,就放任彼此恩愛一回吧!在分離後的再次擁有,更讓人覺得這份愛情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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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薛冒怒不可遏的砸壞屋里的擺設,沒想到堂堂尚書令在劉妘的大喜之日竟成了眾人爭相恥笑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