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比心靈誠實,如果可以無距離,那心靈上也容易交融。」
她再度啞口,從他臉上的表情,她知道他是真的這樣認為……原本緊繃的心情突然放松下來。「你——之前的幾任女友都是……先有sex,然後再深交?」
「是呀!」他一臉理所當然的答道。「如果我們互動滿意,甚至覺得再多試幾次會更好,就會交往下去,可倘若一開始就不合,那就——」
丙然!她嘆口氣。「抱歉,我想我們的觀念還是有落差……我真的滿想跟你試,但突然間……就是不想。」她坦白的說道。
他執起她的手。「是妳的心不允許嗎?」
「……嗯!」她認了。
「妳的心里已有人進駐?」
她不語,現在再同他玩某種攻防游戲已無意義,也沒那個心情。
「妳知道妳是個有魅力的女人,我還不想輕易放棄。」他輕吻她的手。「妳好好想想,若是願意讓我們有更進一步的往來時,請跟我聯絡。」
用的契合度來確定未來的發展可能性!
真虧金維熙會用這種方法來做確認,還是說所有的男人都傾向于此?只是有人大膽如金維熙般的明確表示,亦有隱忍不言,裝得道貌岸然的家伙。
凱蕾搖晃著秋千,說真的,如果她不是沒有經驗的處女,這樣的方法倒值得參考使用。
如果嫁給一個無法給予「性福」的男人,還真的是滿吃虧的……
回到現實,只剩四個月,原本最讓她看好的兩名相親對象,突然間都翻盤,由紅轉黑……
一直希望不會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輕輕按住左胸口,縱使千交代、萬交代,不要再用「心」去判斷,可終究事與願違,過不了的依舊是自己這一關呀……
實驗證明了,她就是沒辦法接受江皇昱以外的男人,已經徹底被制約住了。
苦笑。認了吧!這輩子注定就是要栽在那人手中,除非徹底的忘了他,否則她沒辦法讓自己……妥協。
無論多少男人出現在她面前,她的理性和非理性的部分都會自動找出對方的問題,理直氣壯的拒絕。
但現在還有更大的考驗等著她——現在的她,又該拿什麼面目去面對皇昱呢?
她知道他回來了!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可以接受她要搬走的訊息?不知道!他最後會跟她說什麼?她忐忑地想著。
他會說出祝福的話語嗎?祝她可以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天!如果他真敢那樣對她說,她就……她就——
喀嚓!
按下快門的聲音陡地從身後響起,她當下嚇得跳了起來,倏地轉過身,接著睜大眼瞪視完全沒預期會在此出現的人。他、他怎麼會在這里?
喀嚓!
又一聲之後,皇昱才緩緩放下相機。「嗨!蕾蕾……」他向她打招呼道。
她驚魂未定,撫著胸口以緩和急劇的心跳。「你……在干麼?」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好面對他呀!
他對她露出了微笑,但笑容里有絲說不出的悲傷。「還能干麼?當然是拍照呀——這是我唯一會做的事!」
第十章
友誼的價值在于自由自在的放任,而愛情則充滿著唯恐失其所愛的恐懼。
——安德烈•莫洛亞
凝著那正吹頭發的身影,他不覺看痴了。
為什麼這些年來,他可以當個睜眼瞎子,沒有發覺到蕾蕾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清秀的女大學生,而是一個極富魅力的成熟女人,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女性的氣息呢?
突然間,他想伸手去踫觸她,想要拿著吹風機,幫她吹頭發,為她梳柔美的發絲……天!他在干麼?硬生生的別開視線,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待吹風機的聲音停止後,他開口問她。「那個男的……是妳的相親對象之一嗎7」
「嗯!他是其中之一。」她沒想到會被他看見,感覺好奇怪,雖然事先跟他說過,卻還是有種心虛感。
「你們……吵架了?」他試著用自若的語氣跟她說話。
「也不算,只是相處得不是很愉快。」她拿起梳子開始梳頭發,渾然不覺他正緊緊盯著她的動作。「他想跟我,但我不想,所以……」
什麼?她是如此輕描淡寫的述說,但他的下巴卻要掉下來,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他欺負妳了是不是?王八蛋!我把他給宰了。」他怒咆道。「給我那個王八蛋的地址,他在哪里?!」
「拜托!我是很心甘情願想讓他欺負的,哪知事到臨頭……我才給人家打退堂鼓,不對的是我!好嗎?」
咦?相對于他的激動,她看起來反而太過冷靜了。
他哪知道!在面對這兩天一夜的折騰後,她已經心力交瘁。
重重嘆口氣。「反正就是這樣,以後應該是不會再見面聯絡了……」動作一頓。「慘了!我現在的名單上沒什麼人了。」話雖這麼說,但語氣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她——並不是真的在意嗎?
皇昱不解的望著她,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卻不知該如何說起?再一次感受到有道鴻溝在他們之間,正不斷地加大,拉開他們兩人的距離,他的心忍不住因恐懼而收縮了起來。
他不想失去她!絕不!
凱蕾從鏡中凝著一臉困惑的他許久,幾個月來發生的事,幾乎已讓她筋疲力竭,她——再也撐不住了。
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我不喜歡被人愚弄!
陡地,金維熙昨晚對她說的話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她究竟愚弄了誰?是自己?還是所有的人?
不!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想找出個答案,想為現在裹足不前的人生找條出路!她只是想要——改變呀!
這一刻——凱蕾做出了決定。
輕輕的放下梳子,緩緩的站起來,轉身走到他面前,仰頭望進他的眼,過了一會兒,她開口低聲說道︰「抱我!」
「什麼?」猛地,他的胃像打了結,凱蕾現在正用「那種」目光凝著他。
「你做就是了!」她輕聲幾近哀求的說道。
他身體僵直站立著,一時無法反應。
她露出哀傷的神情。「我現在只是需要一個——『好朋友』的……安慰。」
他低吟一聲,然後用力的將她摟進懷中。「蕾蕾……」
她閉上眼楮,整個人才一貼進他的懷中,立刻感覺像磁鐵陰陽兩極相吸般,那種「對極了」的感覺如潮水般刷過她,讓她忍不住激動得想哭——一如第一眼見到他,便認定他就是「那個人」般,即使已過了這麼久的時間,這種感覺仍無改變。
這種感覺——她沒有在別的男人身上感受到過。
她伸手環抱住他的腰,全身緊緊貼近他,唯有他,才能讓她毫不在意會自動的攀住他,渴望融進他,讓所有的肌膚、骨血與之相融。
淚水緩緩的從她眼角滑下。
皇昱無法抑制某種激動從體內深處竄起,當抱她在懷中時,原先所有的不安突然都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他從沒有這樣抱過凱蕾。
緩緩抬起左手,圈住她的肩膀,右手則摟住她的腰,眼楮不禁閉了起來,這是第一次——這麼清楚的感覺到她跟他的不同。
為什麼他一直都沒發現呢?即使走過萬水千山,看遍世界所有人文風景,不管獲得了多大的滿足感和驚喜,全都比不上緊緊擁她入懷的這一刻。
那是種更加超越滿足的喜悅,是……一份有了歸屬的安心。
想清楚你要的是什麼?吳秉坤如足對他說道。
他要的是——
靶覺懷中人拾起了頭,他低下頭,兩人四目相交,呼吸不禁變得急促,忍不住——他輕喚了她的名字。「蕾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