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怕--最後的審判?!
帝一走近彭皓謙便發出狂吼,聲音清楚地傳到她耳中。「該死!你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留她一人在那?」話一撂完,拳頭也揮了過去。
她抬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呼出聲。
出人意料地,一向斯文有禮的彭皓謙竟能靈巧的閃過,另一只手伸出握擋住帝的攻擊。
「她現在需要在身邊的人是你不是我。」彭皓謙沉著的說道。
帝緊皺眉頭,突然換彭皓謙一把將他扯近,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視,面孔相距不到二十公分。
「記住,你說過的話--你不會再饒過傷害藍的人,但--如果那個人是你,我也一樣不會饒過你!」彭皓謙警告意味十是的說完話後才松開帝。
帝藍色的眸子明亮如燃燒的火焰般,兩個男人誰也不退讓的相互瞪視著,最後帝冷哼一聲,轉過身快步朝黎玫藍所在之處奔過去,彭皓謙目送著他,直到帝跑到玫藍的身邊,將低頭垂淚的人兒一把擁進懷中,這才轉過頭,走到他妻子的面前。
「我們走吧!」
文瑾沒動,只是凝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表情找出答案。
皓謙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去。「我跟她的事已經解決了,現在輪到解決我們的了。」
她愣了愣,由他拉著她行動。
解決了?這麼快?!
走之前,像要告別一般,彭皓謙回首,再望一眼,然後便頭也不回拉著她離去。
彭皓謙把車子開到山上去,停在可以清楚看到底下夜景的地方。
不過夫妻兩人都沒有下車,留在車中。
一路上誰都沒開口,皓謙將窗戶打開,讓山上的涼風吹進後才將引擎關掉。
蟲聲唧唧--
「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她的名字,不管是我的家人或好友,妳是怎麼知道的?」
沒想到他一開口竟是問這個問題。
理了理被吹亂的頭發,片刻--「黎玫藍--是我的病人。」
什麼?「她是……」彭皓謙震驚的張大了嘴,作夢也沒想到,竟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微扯嘴角。「原本我也不曉得她就是你的前女友,直到你開始跟我述說關于『她』的一切,我才發覺到的。」
那封藍色的信來的時機……巧合得讓人毛骨悚然,巧合得她以為自己身陷內外夾攻,令她近乎怒不可遏。
往後貼靠著椅背。「其實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是我太過遲鈍,沒有察覺到……」或許該說當年沉醉在幸福期待感的她,根本無暇注意其它事,即使是來向她求診的病人……
「她在我們結婚前一個禮拜上門找我做心理咨詢,當她一進診療室時,我還以為她走錯了門……因為我從沒遇過那麼美麗的患者,她的一舉一動是那麼優雅迷人,見到她的第一眼,感覺好象是天鵝公主現身在我眼前--」頓了一下。「不過她的表情--卻是一個情緒即將崩潰的狂亂女人會有的……」
黎玫藍,很美的名字,一如她的人一般。
她像一尊美麗、無瑕的瓷女圭女圭般,姿態優雅筆直地坐在我的面前,但神情卻脆弱、狂亂如易碎的玻璃。
她是來向我求助的,因為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情緒快崩潰了。
我問她緣由--
她說︰「我听愛的男人即將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了!」
我問︰「他也愛妳嗎?」
她說︰「他當然愛我!但他現在卻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想離開我,我現在應不應該去玻壞他的婚禮?應不應該阻止他做傻事?」
她的激動令我嚇了一跳。
「別沖動,先冷靜下來!可不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她恍若未聞的繼續說道︰「他明明很愛我,但他卻說無法再愛我了!因為每愛我多一分,他就痛苦多十分……醫生,妳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愛情會傷人?會讓他害怕的躲開?他真的愛我嗎?他曾經對我許下的所有承諾都是騙人的嗎?」
她不斷的問我愛情的真義是什麼?可當我請她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她卻又不肯,我只有等她將心中所有的沮喪和挫折傾完,並約略從她的話中拼出個大概,知道她定個舞者,知道她現在正在外國的某個知名舞蹈學校習舞……
「他說過會等我的!為什麼不等呢?」
我說︰「時間和空間都是會影響心意改變的因素。」盡量持客觀的態度說道。
她說︰「那--請告訴我什麼是愛情?時間和空間可以輕易的改變它嗎?那所有歌頌愛情偉大的詩詞歌曲都是騙人嗎?」
我說︰「愛情固然偉大,但它也是最脆弱的,更需要好好呵護經營……」
她听了再度安靜下來,一會兒她開口問我。「醫生,請告訴我……妳對愛情的體驗是什麼?」
我想了一下,然後告訴她︰「愛情有很多種,說也說不清,若說我的體驗--老實說,平淡無奇,我也是個即將結婚的新娘,不過我的愛情很平凡,沒有像愛情小說中愛得死去活來的浪漫情節,但是我找到了一個想珍愛一輩子的伴侶,也許我們的日子會過得很平淡,但會想跟這個人一起吃苦、一起奮斗、一起養兒育女……當然我的他也是這麼想的,說實話,他真是我見過最不懂浪漫、最講實際的男人。」
她听完之後,沉默良久,臉上的狂亂漸漸平靜了下來。
「不懂浪漫、講實際……」她喃喃地重復這幾句。「妳的他是這樣的人嗎?」
「嗯……也許我們都老大不小了,所以沒辦法再像年輕人一般老玩分手或復合的那一套,覺得該定下來就定了,不過--我想每個人適合的愛情都不一樣,妳願意多告訴我妳的事嗎?讓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妳的煩惱。」
她望著我。「是嗎?妳是想……找出我適合什麼樣的愛情嗎?」當時我以為她只是把自身的狀況投影到我的身上,所以那話听起來有些刺耳。
我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打算繼續婉言勸她。
孰料她卻起身。「再說下去也沒用,我的愛情我會自己尋找、去護衛!」
在她離去前,她轉過身問我。「汪醫生,妳的他愛妳嗎?」
呃!這問題很突然,讓我錯愣了一會兒,我想了一下,坦白說道︰「我很仰慕我的他,不過他對我的感情一定不如我對他般的深,但找會在他的身邊,讓他多認識我的好,然後更加的喜歡我,最後會像我珍視他一般的珍視我。」
「妳會將時間跟空間影響因素變得最小嗎?」
「也不是這麼說,因為我只想待在他的身邊。」
「這就是妳的愛情?」
「我想--是的。」
她沒有再說什麼,便掩門離去。
之後,她並沒有再找我,或許有找,我也不在,因為之後我就請了婚假,專心做新娘子。
直到度完蜜月後,回到醫院上班時,才發現她寄了一封信給我。
她信上只抄了一首羅大佑的歌,不過將歌詞中的你改成了他--
她寫--
痴痴的等
他讓我痴痴的等
未曾讓我見他最後一面
未曾實現他的諾言
痴痴的等就這麼痴痴的等
就讓我們過去的海誓山盟付諸于睡夢中
想的是他的愛
想的是他的吻
流不盡相思的淚
想不完離別的恨
我曾經幻想我倆的相遇是段不朽的傳奇
沒想到這僅是我倆生命中的短暫的插曲
也許在遙遠的未來不知在何處我們會再相遇
可能他不會再記得我
而我還依然懷念著他
痴痴的等就這麼痴痴的等
就讓我們過去的海誓山盟付諸于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