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神遠游之際,感覺到他熾熱的鼻息噴著她腿窩,猛地一驚回神,這樣的親昵是她前所未有的,連何文彬也不曾如此待她。
「不!別……」濕熱的接觸,讓她完全虛軟,陷入迷離的暈眩里,她得咬住下唇,免得忘形叫出來,但他似乎想讓她的羞怯完全褪去,要她在他面前毫不保留地展現出她的熱情,不讓她矜持住……最後他成功了,讓她棄械失控,狂亂的顫抖著身軀。
噢!他真的可惡!待一回神,氣力恢復,她也不甘示弱的如法炮制,用她的唇舌玩弄他,滿意地听到他發出下耐的低吼……
一項意念突地闖進她的腦袋瓜里,他……其實跟她是很像的吧!從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他也以自己的方式去觀察她、了解她,這樣做……不也是一種測試和防衛?想找到他也能夠信賴或放心的人,當他對她說出要她也做他的守護天使時,是不是已經將他的信任給了她?
只是這樣的想法還來不及細思透徹,他已從被動改為主動,將她拉上來,與她的身軀糾纏,滿足他的饑渴。
他是年輕、狂野、積極、帶著侵略性,可在與他的交融中,她又能夠感受到另一種深層的牽連在他們之間產生,讓她無法單純的認為這只是一場為了享受歡愉的新游戲,也許開始是,但漸漸就變了。
愛情來了?
她突然本能地感到不安起來,愛情……他與她?
「想什麼?」他陡地停了下來,粗喘嗄啞地問道,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游離.
「我在想……如果我愛上你了,怎麼辦?」她愣愣地問道。
他眼神變得深沉,然後靠向她的耳邊,說出令她腦筋一片空白的話。「很好!這也是我的疑惑,就讓我們一起煩惱吧!」
很快地,他以令人喘不過氣的節奏快速行動著,讓她再也無法清楚地思考,接下來幾個小時,在天明之前,她都無暇再用腦思考。
「妳說什麼?」蘿拉停下剪發的動作瞪著柏淳寧。「妳跟一個年輕小毛頭同居?」
「嗯!」淳寧不安地動了動,紙包不住火,蘿拉已從何文彬口中知道她有個年輕追求者一事。
「妳是哪根筋不對?」蘿拉倏地拉張椅子坐在她身邊。「即使在跟何文彬交往期間,妳也沒跟他同居呀!而妳居然讓一個陌生的男子住進屋里去?」
「妳……剪刀不要揮得這麼大力,很嚇人。」她往後縮,躲開她的動作。
「柏淳寧,妳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蘿拉將剪刀放下,生氣的瞪著好友。「妳期待那麼久,好不容易可以再跟何文彬踫頭,結果呢?」
她扯扯嘴角。「證明了我只是個會作夢的傻瓜,喜歡自己騙自己。」
「那妳這回呢?」
輕輕嘆息。「不知道。」
「淳寧,不是我愛說妳,妳不能再這樣作夢下去,雖然我沒什麼資格說妳,可至少我已經決定獨身一輩子也無所謂,但妳跟我不同,妳是沒放棄愛情,卻是不斷地追求那種虛幻的愛情,妳得要更腳踏實地一點。」
她瞪著地面某一點。「……我知道。」
「妳知道?那妳告訴我,妳打算跟那個小伙子--」
「他叫陳靖睿。」
「管他叫……隨便啦!好!妳現在打算跟陳--靖睿怎麼樣?玩一場愛情游戲?讓他暫時成為何文彬的替代品?」
她用力抬起頭。「我不是這樣想他的!」
「那妳打算對他認真?」
「我……」她頹然的垮下肩膀。「我不知道!」
「淳寧,雖然說愛情不分年齡,但妳現在要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妳對那個男孩子是什麼樣的情感?如果真的是玩玩,那妳要懂得怎麼月兌身,如果妳不會玩,那妳就得慎重考慮未來,而且重點是--那個男孩子還那麼年輕,他可以理解這一點,而不再去尋找跟他相同年齡的女孩嗎?」蘿拉嚴肅地說道,她太清楚這個好友有一廂情願的強烈幻想能力,雖然這話說得很殘忍,可她不得不點出來。
淳寧臉色慘白,有些事在沒打算認真前,都會當做無所謂,可是一旦考慮要開始認真時,卻發現問題一籮筐,每個問題都足以讓她放棄、裹足不前。
她閉眼沉思良久,最後張開眼看著蘿拉。「如果……以後有一天--我受傷了,妳會借肩膀讓我哭嗎?」她面露哀求的說道。
蘿拉難過的看著她。「明知如此,為什麼妳要做出這樣的決定?為什麼要執迷不悟呢?」
她白著臉看著蘿拉。「如果我能說出原因就好了,不管只是一時迷戀還是永遠的受傷,當我知道何文彬已有未婚妻的那一刻,決定要報復自己痴傻這麼多年,走進那家牛郎俱樂部時,就已經親手將這份變量帶進我的生命中,如今我只能選擇坦然面對,走一步是一步,果……由我自己來嘗。」
蘿拉搖搖頭。「妳又找了個可以自欺的理由。」
「別這樣說,我只是……不想輕易放棄追求真愛的可能性。」
「即使得為此弄得自己全身傷痕累累,痛得要人命?!」
她閉了閉眼。「對!即使得如此。」這種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感覺是如此強烈,明知這樣的沖動總是會招來更深的悔恨,但--就是沒辦法不去做!
蘿拉瞪著她,最後放棄地嘆口氣。「妳都這樣了,我還能說什麼?妳--好自為之了。」拿起剪刀,重新開始為她剪發,只是兩人都心事重重,未再發一語。
「小陳,外面有人找你!」
正在煎排堡的靖睿聞言抬起頭。「找我?」
「對!你出去看看!」領班走過來接手。
靖睿轉過頭,彎身看向櫃台外,當他看到來人時,立刻面無表情,該死!怎麼找到他的?
他走到洗手台前,將手上的油漬洗去,心思則快速轉動,如果現在從後門逃出去,是暫時可以逃得掉,可對方都可以找到這里來,難保他在台北一切的動向,甚至他的落腳之處都已被查得一清二楚,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
用干紙巾擦干手後,他抬頭挺胸的走出去,面容冷峻的看著來人--他的叔叔陳朝陽。
「靖睿!好久不見了。」
「叔叔。」他簡單的呼喚,沒停下腳步,將人帶到外面去。
來到車道外面的一塊空地,他雙手環抱著胸,打算速戰速決。
對于陳家的親戚,感情一向生疏,尤其父親為了分家產的問題和其它兄弟不和,幾乎很少往來,陳朝陽是唯一較親的,但因他對父親有嚴重的不滿,連帶對這個叔叔也很冷淡。
「你看起來不錯,比想象中有精神、健康。」陳朝陽細細打量這宣告離家的佷子,見他安然無事,心頭大石也放了下來。
「找偵探找到我的?」沒心情說應酬話,直接切進重點。
「是的,這一個月為了找你,你父親費了不少心思,直到最近好不容易才有你的消息。」
肯定是因為他打工得填身分證字號等基本資料被查出來的,不過既然找到他了,為什麼老頭不親自出面呢?
「找我有什麼事嗎?」他雙手環抱著胸問道。
對佷子的冷淡,陳朝陽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你--還不回家嗎?」
他冷笑。「我有家嗎?當我媽過世之後,我就沒家了。」
「你還在怪你爸爸在你媽死後不到半年便決定再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