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律師是這個腐化、毫無節操可言社會下的不良產物!」
在場的五大律師頓時僵若石柱。
「抗議!」于伊率先發難。
「Objection!」尚勤跟進。
孟軒點頭附議,仲凱沉默,羲雅則死命瞪著這個已經快讓他抓狂的小女人。
「『律師』究竟礙著你什麼了?」他很輕、很輕地問道。
嵐春冷笑。「律師自以為比一般人懂得法律,就可以任意利用巧舌在法庭上擾人耳目,將有罪的變無罪,無罪的變有罪,輕易地就將一個人、不!不只一個人,還有一個家庭給毀了。但之後,律師卻可以當作沒事般地回到自己事務所數錢,再去接下一件案子,你說你們律師是什麼樣的生物呢?」說到最後,幾乎是用嘶吼的,嵐春頭一扭,轉身便沖了出去,留下一室靜然。
呆了數秒後,華琳首先恢復過來。「羲雅,你還不趕快追上去問個明白?」
羲雅仍站在原處動也不動。
仲凱向前推了他一把。「喂!她可是你想要追求的伴侶,還不趕緊追上去?」
「可是……」羲雅仍反應不過來。「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視律師如此不堪?」
「想知道答案就去問個清楚,而且,你不是說她人仍陷在險境?你讓她一個人這樣跑出去,可以嗎?」
羲雅頓時如夢初醒,立刻拔腿追了出去。
眾人搖搖頭,一致難以置信那是他們事務所的天之驕子。
「果然男人一踫到愛情,天才也會變白痴。」于伊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個紀小姐是不是以前受過律師的傷害?像是被拋棄啦!或者在法庭上因為打輸官司,所以恨透了律師?」孟軒再度發揮他的想家力推理道。
「或許吧!有果就有因,就看羲雅能不能化解她的心結了。」此時仲凱的手機響起。「喂?……學長!有!他跟紀小姐都有在這里。……什麼?好!我知道了,我會立刻去找他們。」講完電話,仲凱抬頭對眾人說道︰「各位!快去把羲雅和紀小姐找回來!學長遠到凶手了,他需要紀小姐回去指認。」
「YesSir!」
☆☆☆
禮拜一AM08︰45
曉昭掛上電話。真是要命!急於聯絡嵐春,偏偏她人不在家,手機沒開,而說要負責「收容」的羲雅也不知跑到哪去,手機也打不通,這兩個實在是……
昨晚從王奇口中知道劉菲芸命案最大的凶嫌就是偉夫集團的首腦吳偉夫時,差點跌下椅子。
可這一切也說通了。
偉夫集團以建築業起家,後來轉往百貨業,在台灣幾個大城市都設立了大型百貨公司,政商關系良好,現在頗出鋒頭的T黨立委就是由他支持當選的,黑白兩道都吃得極開,所以他有辦法找王奇和紀嵐春的麻煩。
昨夜發布拘提令後,警察趕到吳家時,吳偉夫早已不在了,無人知道他的去向,他急忙聯絡機場及各港口的出境局,調查他是不是出國了。
赫然發現他就在小佰機場,準備搭飛機前往澳門,因補不到機位與機場人員大吵,甚至動用到機場和航空公司的高階管理人員來協助處理,但因前兩天是星期假日,每個航班旅客都塞到爆,即使上面有心想幫他安排,卻又因他不肯委屈待在商務艙或經濟艙而不了了之。
也幸虧如此,才得以在他離開台灣之前逮住他!
從現在開始的二十四小時是關鍵時期,主要是找到了兩名關鍵證人。其中一名張姓男子聲稱他手上握有吳偉夫行凶的直接證據,可王奇在和他踫頭之前便被車撞成重傷,之後他音訊全無,下落不明。在知道凶嫌是吳偉夫後,曉昭對那張姓男子的下場並無樂觀想法,所以現在只能倚賴嵐春了。
他看看手表,再過兩個小時,吳偉夫就會押送到這來,他已經下令押送員警嚴加戒備,他雙拳握緊,希望一切可以順利!
☆☆☆
嵐春不明白淚水為何不停地落下,雖然眼前蒙朧一片,可她仍快步走下伊甸園之館通往下方道路的階梯。
「嵐春!」
一听到他的呼喊,她拔腿就跑。
這個騙子!她不要再見到他了!他怎麼可以……可以是律師?他可以是任何職業——無分貴賤,但就是不該是律師!
但眼淚讓她看不清路,一踏到平地,就往大海方向奔過去,她記得那邊有很多的礁岩,可以讓她躲起來!不讓他找到她。
她跑得不算慢,但是羲雅更勝一籌,他大步的拉近距離,眼見她跑向海邊,不禁心急喊道︰「注意看路!不要被礁岩絆倒了!」
可她恍若未聞,依舊跑過去,他不敢太過逼近她,免得害她摔倒了,好不容易見到一塊較平坦之地,他一個箭步飛跳過去,恰好拉住了她的背包,她嚇得驚呼一聲,整個人的前沖力被他的拉力阻擋,力道往旁邊傾斜了過去,而旁邊正好有一塊大岩礁,眼看她就要跌撞下去,他趕緊側身擋在岩礁前,讓她倒在他的懷中,由他承受與岩礁的撞擊。
火熱的痛感立刻從他赤果的手臂傳過來,令他皺緊眉頭,可他無暇看自己的傷口,他立刻低頭檢視懷中的嵐春。
「怎樣?有沒有撞到?」
嵐春一會兒回過神,立刻奮力掙扎,掙扎間又令他的手肘傷處磨到岩礁,即使痛得齜牙咧嘴,他也不願意放開她。
「你放不放?」方才跑步時已費了不少力,再加上剛才的驚嚇,她根本無力掙月兌。
「不放!」
她氣得舉起手肘就想往後拐去,他忙張臂用力將她環在身前,讓她動彈不得。
「你不要再管我的事!從今以後不準你再管我的事!」她用盡氣力尖吼道。
「我偏要管,從昨天開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毫不讓步說道,非要搞清楚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可。
他的話令她想起了昨天的一切一切,他們是那麼緊密的黏在一起,寸步不離,幾乎分享了彼此內心所有的想法和情感,甚至還動情親吻,默許彼此更進一步。
可想到他居然忘了將最重要的事跟她說,她就火冒三丈。
「錯!從現在開始,我走我的獨木橋,你過你的陽關道!」她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將他扳開,可當她低頭時,卻發現他的手臂傷痕累累,還流血了!那斑斑血跡印上她的手。
她立刻停下掙扎。「你……受傷了!」他的血暫時將她的怒火凍住。
他苦笑。「對!被那些岩礁給刮的。」
她愣了愣,思及方才的情景,傷……是他護住她時弄的。
「我的要求真的不多,我們好好的、冷靜的談一下,好嗎?」他低下頭,臉頰貼著她的頭頂。「即使是被宣判死刑,也得要弄清究竟犯了何罪?如果真要我為『律師』這個工作承擔刑責……」
她沉默了一會兒。「……先松開我。」
他文風不動。
她輕輕嘆息。「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你要跟我談嗎?」
「……嗯!」
他松開了她,但保持最高警戒狀態,以預防她食言逃跑。
嵐風春解下背包,蹲下打開後,拿出一個小塑膠盒,里面放的是簡易醫療用具,打開小瓶食鹽水先為他清洗傷口,再拿出棉花棒,沾上碘酒為他消毒,有許多傷口都被磨破皮露出肉了,所以當碘酒沾上去時,也整個人差點跳起來。
在她為他包上紗布時,他開口問了。「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厭惡『律師』?」
她沒馬上回答,包扎完之後才開口。「你又為什麼一開始不跟我說你的工作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