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愈是充滿禁忌,就愈是吸引人,教人忍不住想嘗試……思及此,秀綺臉微紅,咬著下唇,不想對茱敏實說,暗暗思索該如何轉移這個話題?
此時,有人敲了一下門後,徑自進來,首先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大片木板。
「妳們在呀?快來幫我!」被木板擋在後面的月華出聲道。
茱敏忙起身幫她把木板接過,哇!還真不輕。「這是什麼?」她幫月華將之放在床上,因為書桌堆滿書,一時放不下。
月華露出掩不住幸福的甜笑。「丞風送我的生日禮物。」
秀綺爬下床鋪,驚訝問道︰「妳的生日不是下個月才到?」
「是呀!不過他說在我生日前的一個月,每個禮拜都會送我禮物,我叫他不要這樣做,可他堅持。」甜蜜歡欣溢于言表。
雲丞風送了月華的是一幅長約一公尺、寬約五十公分的立體圖幅,中間是用數量少說也有一百朵以上的玫瑰干燥花拼成的心型,中間則有白色玫瑰點綴成MOON等英文字母。
一顆愛心中有「月」字縮寫,圖形意義不言而喻,而光是為數不少的干燥花價值就不菲了,再加上這裝核的框架和工資少說也要數千元……
茱敏看到月華露出那麼幸福的表情,硬是把到口的話吞了下去,如果「那個風」能夠永遠都對月華保持如此熱烈的追求就好了。
「他還真是有心呀!」秀綺羨慕地說道。
「嗯,」月華喜孜孜地看著自己的禮物,這些年收過了許多心型的愛心禮物,可唯獨雲丞風送的會讓她感到心滿意足和喜悅。
「妳打算放哪?家里還是宿舍?」已爬回床上趴躺著的茱敏支著肘問道。
「這里嘍!我要把它掛在牆壁上,每天睜開眼都可以看到。」月華爬上自己的床鋪,秀綺幫忙她把東西抬上去。
月華一邊安置一邊問道︰「淨文還沒回來嗎?」
「沒!留在我學長那兒幫忙做美工。」茱敏疲倦地閉上眼楮。
月華停下動作,轉過頭看著茱敏。「對了!妳不說我都忘了!妳現在跟妳學長——」
「嗯!還不錯!大家都滿看好我學長的,支持度挺高的,應該可以順利當選。」
月華對天花板翻個白眼。「不是在說這個啦!我是問妳跟妳學長交往的進展如何了?」
「交往?」茱敏立刻睜開眼楮,困惑地瞪著月華。「什麼交往?。
「就是妳學長有沒有機會成為妳的男朋友?」
「伍昭元?」
「對!」
「不可能!」
見她回答得那麼干脆,月華不由得更加好奇了。「為什麼?他不錯呀!」
茱敏打個哈欠,重新眼楮閉上。「他是不錯,但……哎唷!反正就是不可能啦!」這要怎麼解釋?
秀綺往下探頭。「你怎麼那麼篤定,很多事你越以為不可能,它就越可能發生。」
「是呀!而且我看妳那麼拚命幫他搞競選,敢說妳對他沒什麼?」月華走到她身邊坐下,一雙星眸直盯著她。
同寢室以來,貼心話題交換不少,但一提到男女感情之事時,其它三人討論得興高采烈,茱敏卻總像是個聞葫蘆,多听少說,難得有機會可以讓她開口。
茱敏靜了一會兒。「真的不可能……」慢慢坐起身,倚靠著床頭。「那種感覺已經過去了……」
「什麼感覺?」秀綺爬下來,斜倚在另一頭,三個人就擠在同一張小床上。
「就是——」茱敏偏頭想了一下。「那種想一直跟他在一起,覺得可以跟他分享所有的感覺,希望可以與他手牽著手,還有,可以抱住他或被他緊緊抱住……」
她環抱著膝蓋輕輕地說道。
月華和秀綺面露驚訝,這可是頭一回听到茱敏說出這麼感性的話語,沒想到她還有這麼柔性的一面。
「為什麼沒有?還是——你們已經交往過?」
茱敏苦笑。「談不上交往,但我暗戀過學長一陣子,曾心儀他的領袖風範和不俗的談吐,只是呀!隨著相處時間愈長,對他的迷戀也就愈來愈縮水。」
「為什麼?」秀綺問道。
茱敏聳聳肩。「不知道,就是……感覺嘛!」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幾乎快忘了有這回事了,連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薄情了一點,如今想來,這應當稱得上是她一生中第一回暗戀。
好模糊的回答,但她也沒說錯,「感覺」的確很重要!
「難道,你不想再把那個感覺抓回來嗎?我記得他沒女朋友呀!」月華繼續勸道。
茱敏搖搖頭。「我沒想那麼多,不過我很滿意現在跟學長相處的感覺。」當學長的工作伙伴比當他的情人更好吧!
咦?這麼說,不是沒有發展的可能性嘍?
月華輕輕推她一下。「是好朋友我才這樣跟你說,你老是把自己裝扮成絕緣體,很多男生看到你這個樣子,都不敢靠近妳,而妳那個學長,說不定也喜歡你,但卻被妳拒人于千里的模樣給嚇退。」
「對呀!」秀綺完全贊同。當同齡的女生全都在想辦法讓自己蛻變城美麗的花蝴蝶,好吸引異性時,茱敏卻像貼個牌子——「異性勿近」。
茱敏好一會兒沒吭聲。「我有這樣子嗎?」她真的像絕緣體?
「有!」其它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但她現在那麼忙,而且「戀愛」這門學分她還沒打算那麼快修呀!再說,她跟學長……
茱敏立刻搖頭,光是想到那畫面,就有說不出的古怪。
「別隨便把我跟學長配對,倒是——」她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他跟淨文比較有可能!」
「什麼?」秀綺和月華不約而同叫出來。
「淨文她……」
「真的還假的?」
茱敏微微一笑。「可以拭目以待喔。」
「厚!別賣關于,趕快說清楚啦!」
「對!快講!他們是怎麼開始的?然後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一場屬于女人的八卦之夜于焉展開!
茱敏睜大眼楮望著窗外,半輪明月高掛天際。
躺在床上快三個小時,卻了無睡意,腦中思緒翻騰不休,想起了好多、好多過去的事,仿佛一切都只是在昨天發生。
以前的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與那些人相會?為什麼他們會有這樣的故事?
現在呢?走不回從前,未來卻又即將波濤洶涌,她不知究竟該轉向何方?
無來由感到怯懦,同時也為這份怯懦感到羞恥,她曾擁有的那份大無畏、勇往直前的沖勁去哪了?為什麼會害怕這份「變」呢?難道是過于安逸的生活,磨鈍了她挑戰命運的銳角?
門上傳來輕敲,她微微一動,睜大了眼,沒回聲,但門外的人沒死心,徑自推開未鎖的門。
「茱敏,妳睡了嗎?」丞風站在門口看她。
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視線,但仍舊沒有吭聲,只是動也不動地躺著。
丞風沒有離開,他知道她沒睡著——如他一樣,在思緒如此紛亂的夜晚,睡神是不可能來造訪的。
他該離開,轉身回房但他走不了。今晚的他是如此地感到孤寂,他想要有個人陪伴,而這個人除了她,他誰也不要!
或許會被她厲聲拒絕,或許又要撞牆……但他顧不了那麼多。
他把門輕輕關上,然後走到床邊。
「茱敏,我今晚可以抱著妳睡嗎?」
她沒有響應。
「除了抱著妳以外,我不會蹈矩的。」她還是沒說話——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
他閉上眼楮,放下自尊。「今夜我不想一個人獨處。」他低聲說道。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終于動了,伸手把被子掀開。他輕輕吐口氣,像怕她反悔一般,動作迅速地把睡袍月兌下,放在床邊的椅子上,然後鑽進被窩中,與她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