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教她最嘔的是,當她問起那安全帽對他的意義時,他總是以一句「很重要」帶過,除此之外便不肯再說什麼,有一次,她曾好奇的拿它把玩,不料他臉色大變,用力搶過安全帽,並嚴厲喝罵她,不準她再踫!
那是他頭一次對她那樣凶,她都嚇哭了,事後他向她道歉,還不忘警告她——以後不可以再踫了。
從那時候起,她就知道,那安全帽對他是該死的重要,而她若不想惹火他,就離那頂鬼帽子遠一點。
而現在的他,抱著帽子,有些失魂落魄地望著外面,令她無來由感到驚慌,天!這陌生人是誰?為什麼她覺得他離她好遠,遠到再也不能觸踫。不!她不要!
「風哥哥……」她壓抑驚慌的輕柔聲音在室內回蕩。
有一會兒,她以為他沒听到,可後來,有若慢動作般,他緩緩轉過頭望向她,令她的心急速跳動,有片刻以為他會發脾氣,可——他似乎對她視而不見。
蹦起勇氣,走到他面前蹲下,仰頭望著他。「風哥哥……」
他低頭看著她一會兒,然後視線落到她手中端的牛女乃,她屏住氣息,他表情變了,幸好——是她所熟悉的溫和,而不是生氣,讓她如釋重負。「喝個牛女乃,讓胃里有點東西吧!」她柔聲說道。
他動了動,將手中的安全帽放下,拿過杯子,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謝謝!」他低聲說道,語氣充滿了疲憊,一邊喝著牛女乃,眼神則依舊望向窗外遙遠的那一頭。
盡避他待她像對孩子一般,可她已很滿足了——因這是他對她獨有的溫柔呀!但——何時才能把她當大人看呢?她充滿企盼地望著他,何時,他才能發現她己能力他分憂解勞呢?
第七章
匡當——
眾人轉往發聲處,一個上等青綠瓷壺已宣告壽終正寢。
「愛麗絲,怎樣?有沒有受傷。」薇薇安走過去想幫忙。
「沒事!我來處理就好,幫我拿掃把和簸箕過來,」
愛麗絲臉色有些發白的看著滿地的碎片,無法解釋心中那突如其來的不安。
瑪麗娜將東西遞過去。「你怎麼了?臉色有點難看,若下舒服的話,先回家休息。」
愛麗絲點點頭。「我知道,不會硬撐的。」她將碎片掃進簸箕,要倒進垃圾桶前,她拿了幾張舊報紙將碎片包住,驀地,多年前的那一幕躍進她的腦海,令她不禁停住動作。
那時候的羅璇風和盧靜竹——停!她閉上眼,不用想,也不要去想,不要再去想今日和過去的差別,人殘酷了,她受不住,把碎片包好後,丟進垃圾桶,正如她對她的過去一樣——都拋開,忘懷了。
「黃總來了,他指定你整晚作陪,人已在竹廂了。」蘇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後。
「嗯!我這就去。」她溫馴地轉過身,正要去準備時,蘇攔住她,眼中有著關切。
「我知道說了你也听不進,但我還是要講,黃總這人不錯,青年才俊,又那樣喜愛你,雖然我們都可以獨立自主,可遇到了不錯的男人,還是不要輕易放過,女人——年華有限,在這一行是不可能待一輩子的。」很殘酷卻是現實。「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蘇言淺意深他說道。
垂下眼,一陣鼻酸襲上。「……我也希望能停止,但——不能呀!」低聲說完後,便快步離開了。
蘇搖搖頭,抬起頭和其他姐妹目光相對,她們都听到了,但臉上的表情也都是一致的——元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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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愛麗絲今晚已有客人,若您不介意,讓我介紹我們其他小姐給您,可以嗎,」蘇巧笑倩兮地說道,心中則哀聲嘆氣,老天爺送來個超級財神爺進楓花,可偏偏也是超級難擺平的。
她有其他客人?!
盡避知道這是會有的情況,可羅璇風仍覺得肚子像被人大力揍了一拳,令他五髒六腑都翻了過來。
羅璇風閉上眼楮,雙拳握得死緊,當他睜開時,那如隼般的銳眸所射出的寒芒,令蘇打個冷顫,在風月中打滾,什麼三教九流,各式各樣的男人沒見過,但這男人——真的惹不得,心下已盤算,待會兒即使會得罪黃總,也要讓愛麗絲過來跟他見個面。
「那我找你!」
王威迅速看了他一眼,咦?
奧?蘇眨眨眼楮,她沒有自戀到認為自己的姿色打動了他,肯定是為了愛麗絲的事,她不動聲色地嬌笑道︰「我實在太榮幸了,那——今晚就由我款待您了。」
她沒有帶他們到一般包廂去,而是直接走進位在里面的辦公室。
從櫥櫃中拿出一瓶上等的紅酒,為兩位貴客斟上一杯,王威搖頭拒絕,走到門邊站著。
她笑笑,不以為意,把那杯被拒的酒放到自己的桌前,然後坐下,兩腿優雅的叉起,靠向椅背。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這女人不簡單,羅璇風很快就明白到這一點,看來靜竹之所以會被「困」在這里,跟她應該有極大的關系……很好!這樣一來,他也不用拐彎抹角。
「你要怎樣才願意放盧靜竹?」
她聞言眼楮瞪大,表情變得很怪異,像是听到什麼好笑的話時,隨即一串如銀鈴般的笑聲從她口中逸出,令他皺眉,嚴厲的面容看來更加駭人。
若不是有種要被人掐死的危機感產生,她真的會笑到岔氣,抹去眼角的淚水。「抱歉!因為您這話問的有點……學問。」直接的意思就是好笑,而且非常爆笑。
「容我發問,您怎麼會認為是我扣住靜竹,不讓她走的?」
「若不是有外力脅迫,她沒理由會留在‘這種地方’。」
說到後面四字,輕蔑意味十足。
蘇眼中涌起一抹怒氣,但很快就壓下。「‘楓花’雖非上流場所,但也不‘下流’,羅董又何必挖苦我們這些小女子?」
羅璇風只是冰冷地看著她。
蘇端起紅酒啜了一口。「‘楓花’對她並沒有約束力,若她想走,隨時都可以走,即使沒再做,每年還是可以拿到股利及年度盈余的百分之二十。」
「那她為什麼不走?」他傾向她,希望可以從她口中得到真相。「告訴我原因。」
蘇從酒杯上頭睨著他。「你為什麼要她走?」
「該死!因為我無法忍受——」他硬生生住了口,該怎麼說?不再讓她作踐自己?不再讓她對其他男人巧言賣笑?
「你是她的誰?憑什麼干涉她?」她不客氣地問道。「我知道你是她的國中同學,但除此之外,你們有什麼嗎?」
他霍地站起身,有片刻她以為自己會被殺,可他只是表情僵硬地望著她,而她亦大著膽子,一瞬也不瞬地回視他,「有很多客人都很想要她,而若你只是那些‘客人’之一,想包她做情婦,我勸你別費神了。」她冷冷他說道。
「我對她沒有這樣的想法!」情婦?!他臉上的驚駭充分說明他未曾有過這樣的念頭,他閉了閉眼.然後坐下。
再度開口時,聲音足以凍死人。「總而言之,我要她,條件隨你開!」
清晰抽氣聲從門邊響起,王威瞪著他的老板。
嘩!多誘人啊!蘇的眼楮閃過絲精明的銳光。「為了她,你願意付出多少?」
他直直盯著她。「你要多少?」
蘇偏著頭,故作思考狀。「多少……這很耐人尋昧……若是代價比你想像的還要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