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抵不了千軍萬馬,但自保尚有餘,師父放心,映雪絕對會順利完成任務!」
猶豫了好久。
「唉!罷了!記住!小心、小心、再小心,事關機密,絕對不可讓外人知道,尤其是我的事,絕對不可以讓我家人以外的人知道我還活著,那可會為我的家人帶來殺身之禍!」
「記住了!」
師父叮嚀言猶在耳,可是——
低頭望了望斷腳,才沒離開多久就出了意外,雖僥幸逃過一死,但眼前,不僅動彈不得,最重要的是不知該怎麼去找?
威鎮將軍府!
究竟在哪?而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了保密,又不能拜托別人幫忙找,更不敢任意向人打听,如今她的一言一行,都深受人注目,還有人記錄咧!
這下該如何是好?
眼看時間不斷流逝,而她卻仍一事無成——
好煩啊!她想出聲大吼道。
就在她心煩意亂至極,一陣怪風突然吹至她房內,還來不及喘息,一道黑影已竄至她面前。
「誰?」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一個穿著黑衣、蒙面怪客已佇立在房中。
微楞之後——「來人呀!」她出聲大喊道,房外平時都有小沙彌守著,以防有人騷擾「聖女」。
「別嚷了,他們已昏過去,一時三刻是醒不來的。」怪容淡淡地說道。
是嗎?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自救了,揚手將隨身攜帶的暗器毫不留情地朝不速之客打去。
孰料,那怪客身手敏捷,輕而易舉便躲過了。
慕容映雪不禁吃驚地睜大眼楮,內心涌出驚惶,怎麼可能?普天之下,就只有她師父可以躲得開這迅雷不及掩耳的攻擊,怎麼連這人也行?
難道,是那個「人外有人」出現了?
那人雖遭受了攻擊,可是卻不回手,只是靜立在房間中央,一瞬也不瞬地睨著她。
他那目光凌厲、深邃,像是要看穿她似的,令她渾身不自在極了,若她腳還能動,她一定要一腳踢開那像要將她剝光似的放肆眸光。
可惡!
「你是誰?」
「……」
一股無名火生起,登徒子!
她抓起放在袋中的小石頭,繼續對準他的穴道開始四處發射,尤其朝他臉上那塊蒙帕。
那人似乎很訝異她會再度攻擊,皺起眉頭,身子輕巧地閃過,從石頭破空而來的聲音,他可一點都不敢小覷那些石頭打在身上的威力,可是面對落如雨下的攻擊,他有些招架不住,從腰間拔出劍,舞出道道劍花,將小石頭打開,隨著動作加大,他臉上那塊蒙帕落下了。
在暈黃燈光下,映現出他的面容。
慕容映雪整個人愣住了,停止攻擊,隨即迸出一聲歡呼。「師父!」用手將自己從床上撐起,朝那人撲過去。
那人沒料到她整個人會突然飛撲過來,抱個滿懷,而在她強烈的沖擊下及承接她整個人的重量,他不由自主地退了好幾步,撞到了後面的繡架。
卡啦!嘩啦!
繡架倒了,而他們也深陷進一堆布料和繡線中,她整張臉則埋進他的懷中。
「沒想到您還是跟我來了,對不起!對不起!徒兒沒用,沒把您的事情做好,對不起!對不起……」乍見到熟人的喜悅,令她的眼淚像是決了堤一般,數月來的委屈和心酸,全一股腦地撒潑了出來。
她在干麼呀?荻柏瞪著那顆趴在他胸膛,將他衣襟瞬間哭個濕透的腦袋頂,他試著用肘頂地欲撐起,誰知那女的不讓他起來,還將他抱得更緊,哭得更凶、更大聲。
要命!
他這輩子可還沒被女人抱過,怎麼——不過,他看看四周,在被一堆線、布纏著的情況下,除非身上這個大包袱移位,要不,他動也動不了。
無奈地嘆口氣,瞪著上頭的屋頂,現下只有等她止住哭泣了。
腦中不自覺浮現出方才所見的臉蛋,懷中這名女子,長得並不美,和他的家人比起來……只能算是平凡無奇,可不知怎地,才看了她一眼,視線卻無法輕易離開,她……有種極特殊的氣質,全身散發出強烈的活力,讓人意看愈有味。
待她從大哭變成輕微的啜泣,大概已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胸前整片衣服已從外濕透至里衣了。
「夠了沒?」他開口問道。
咦?怎麼這聲音……如此低沉,一點都不耳熟,映雪倏地止住哭泣。
已哭成一團混亂的腦袋漸漸清明了,終于開始發覺不對勁,首先……也是最明顯的,那就是——頰下的胸膛是——是平的。
她不禁伸手觸模,模完左邊再模右邊,天呀!那平滑溫熱的觸感,證明了底下並沒有任何繃帶縛胸!
他咬緊牙關,免得忍不住申吟,這丫頭在干麼?竟然、竟然模他的胸,她也未免太大膽了。
她飛快抬起頭,和他眼對眼、鼻對鼻。
如此近看,才發現了不同,而且不是只有一點點,是有很大的不同!
雖然眉宇、氣質和師父神似,尤其那雙深邃的黑眸,簡直如出一轍,但比較年輕,也沒有那樣的憂愁,彷佛已看盡了世間的滄桑,更沒有那專屬女子的柔媚,而他的嘴巴大了點,不是櫻桃小嘴,不過,此刻抿緊唇的模樣,還真像極了她師父生氣時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他是男的!
「你不是師父!」她失神喃喃地說道。
他瞪著她,這女的是怎麼一回事?不由分說就撲到他身上喊師父,然後又自言自語說不是。
「我不記得我收過這麼『大』的徒兒,姑娘,可不可以請你起來,你已把我壓在下面好久了。」
啊!這才發覺此刻面臨的狀況,她……居然把一個男人壓在地下,而且還抱著他哭了那麼久。
「對不起……」她慌忙坐直,想起身,結果腳立刻傳來了劇痛,她痛呼出聲,然後又「跌坐」回去,尾椎毫不客氣撞擊了他的身體。
隨即傳來強烈的倒抽氣聲和申吟。「你……你……」他表情痛苦地說不出話來,偏偏想蜷縮起身子舒緩疼痛還動彈不得。
「抱歉,弄傷你了……」她連忙用手撐起身體,略微移位,直覺伸手想為他撫平痛處,沒想到卻響起另一聲更強烈的抽氣聲。
她朝他望過去,只見他全身緊繃,表情都扭曲了,好像受了極大的痛苦。
「怎樣,真的很痛嗎?」
「你……還不趕快給我住手!」他的話好像從牙縫中擠出來,有氣無力的。
真是的,好心幫他揉揉,怎麼還……不對!掌下的觸感為何愈來愈熱,也愈夾愈硬,她緩緩低下頭,一看,整張臉倏地變得火紅。
天呀!手像被燙著般的飛快離開他的軀體,眼楮怯怯地和此刻充滿怒火的黑眸對上。
她吞口口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曉得那里是……那里是……」說到這,她已經快哭出來,好惡心呀!雖然她看過弟弟和其它男孩拉尿的德行,也知道男人與女人的最大差異處,可是……她從來沒有模過啊!
看到她眼眶泛紅,他閉上眼楮,有沒有搞錯?現在想哭的人是他耶!從來都沒讓除了他以外見過、模過……居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撫觸了,天!他還要不要活?
「可不可以麻煩你,立刻『滾離』我的身上,別再坐在我上面,好嗎?」他咬牙切齒冷冷地說道。
她委屈地扁著嘴巴。「我也想呀,可是我的腳斷了,根本站不起來。」而且以下面卡著人的情況,她也不方便借力彈開。
他睜開眼楮,沒有她全身重量的壓迫,他已能順利坐起身,這才發現她兩只腳直挺挺地伸在旁邊,似乎連彎曲都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