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難道她真的想錯了?
「說訝!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她吞口口水。「有人看到告訴我的。」
「誰?」
她別過臉。「是誰不重要。反正、反正敢做就不要怕被人講。」
他像是被燙著般火速松開她,倒退了好大一步,臉上的表情相當駭人。
他瞪著她半晌,不行!若是再不離開的話,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地傷害她,從來沒有人、沒有人能這樣傷得了他,她是頭一個!
他為什麼要讓她有這樣的權利傷他?
「我真的是看錯你了,在我以為我們是相愛的時候,你卻不斷地懷疑我?這算什麼?」他搖搖頭。「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他那充滿諷刺的聲調,令她感到莫名的驚慌,他為什麼是這樣的反應?她驚懼地望著他。
「當時我沒有跟你在一起的時間,用手指都數得出來,你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的,請問我哪有時間和辦法去和別的女人談情說愛?我並不是不想找其他的女人,當你不肯跟我的時候,我就有千萬個好理由去找別的女人,我為什麼不?早知道你在背地里不斷猜測我是不是一直對女人月兌褲子的時候,我當時真他媽的應該就照你所想那樣做了。」他眼神充滿怒火地瞪著她。「我真後悔,干麼為你這種不信任我的女人‘守貞’?簡直是笑死人了!」
她呼吸全堵在胸口,完全說不出話來,不會吧!他不是說真的。可是他的表情和眼神,令她無來由覺得恐慌起來,她不會真的想錯他了吧!
不!她搖頭。她沒有想錯,若她真的想錯了,那她這一年半來的豈不白怨、白恨了?
「唐玲就是個鐵證。」她蒼白著臉說道。
他閉上眼楮,他已經不想再為這件事辯駁了,倘若說他真有出軌,也就只有那莫名其妙的一次,她已經打定主意以此認定他一直是背叛她的「鐵證」,那他也無話可說。
兩人之間沒有信任,又有何未來可言?
他面表情看著她半晌,然後轉過身走向門,在門口停住腳。「你高興怎麼想隨便你,反正我不會在乎了,不會了!真搞不懂我自己在想什麼?以為自己傷害了你,這一年半以來,我無時不活在愧疚當中,可是沒想到,你從來沒有信任過我。這算什麼?可笑至極!」他重重地捶了牆壁一拳,之後一把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出去,鐵門在他身後自動關上。
玉蘇愣在原地良久,然後才慢慢走到門口將門關上鎖好。
老天!怎麼會這樣?本來那個是加害她的人,怎麼反而變成是她的受害者?她重重坐進沙發,該死的!她才是受害者,但為什麼她會有如此深的罪惡感?
她頭痛欲裂地閉上眼楮,別再想了!此刻心亂如麻,根本理不出頭緒,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可是他的話卻如響鐘般,不斷撞擊著她。
——我看錯你了!——你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
信任……方才一直抑制住的淚水現在滑落面頰,她雙手蒙著臉,無論對與錯,唯獨對這一點,她無法否認,在他們兩人交往當中,她的確無法全心信任他,所以當發現他與唐玲的事,才會毫無異議的全盤接受。
時刻滴答滴答走過,她不斷回想過去……這一晚,注定是個無眠的夜。
第六章
「五、四、三、二——」現場導播喊道。
「各位觀眾大家好,歡迎收看Crazy爆笑秀,我是主播柯宗霖,在我旁邊的是另一個主播許芬芬,今晚就由我們兩個帶領大家走入時光隧道,來看看一些老前輩在早期拍的片子,對了芬芬,你以前最欣賞誰演的片子?」露出一口白牙的柯宗霖笑容可掬地對著鏡頭說道。
「喔!我最喜歡由凌波小姐和樂蒂小姐合演的‘梁山泊與祝英台’——」許芬芬話還沒說完,柯宗霖立刻打斷接下去說。
「喔!這部片我也愛看,不只我愛看,我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爸爸、媽媽、阿姨、舅舅都愛看,那時可說是萬人空巷……」柯宗霖滔滔不絕地說道。
在攝影機後面的電視前,茗潔、玉蘇和雅美全都站在那邊瞪著錄影畫面。
「他為什麼不干脆把他所有的親戚朋友全都唱名一遍?」雅美嘆口氣說道。
玉蘇搖搖頭。「真不曉得鵬鳥老板為什麼堅持要用他,不會說話又愛搶話,剪接師只要一看到他講話就剪掉,听說都修得快瘋了。」(剪接師除了剪接畫面外,還可以剪接聲音。)
茗潔拍拍玉蘇的肩膀。「麻煩你再好好跟他溝通一下。」她明白問題所在,只是出錢老板不是她,所以只有認了。
「你饒了我吧!我跟他真的不對盤,從沒見過這麼不用功的主持人,也不照著我們設計的腳本走,嘴巴說什麼只要知道節目進行的程序就好,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說的話是好笑有內容也就罷了,偏偏不是,芬芬講的話比他好得多,偏偏他又自以為比人家紅,一點機會都不給她。」攝影棚人多嘴雜,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因此玉蘇是壓低聲音講的。
今天是「Crazy爆笑秀」第三集錄影,上個星期日已播出第一集,雖然沒有一舉攻上鱉頭,不過坐二望一,由于內容有不少是目前知名演員過去的生女敕表演及NG漏網爆笑鏡頭,增添了不少星期天晚間的笑料,而且也引發不少人對過去影片的記憶,因此頗獲好評。
「我們就忍忍吧!還要與他合作一季呢!不忍又能怎麼辦?」茗潔無可奈何地說道。
妥協!這兩個字真是令人可憎的字眼,但在職場上就是不得不如此,玉蘇無奈地想道。
「對了!怎麼都沒看到希雷和單哥兩個人呢?」若潔環顧四周之後問道。
平常所有的工作人員可以東奔西跑,忙著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可是一旦要進棚錄影,除非是處理和節目有關的十萬火急大事,要不所有人沒有任何籍口一定都要到場,這是這一行的行規。
「單哥去跑晚上錄影要用的道具,希雷則在導播室監看整個畫面。」在提到希雷時,玉蘇刻意讓自己的口氣听起來淡漠。
「干麼?他要跟導播搶飯碗呀?」
「或許他在那邊會比較快活嘛!」雅美意有所指地說道。「今天的副導播可是秀妹喔!」
「喔!」
秀妹!是電視台內最年輕貌美的副導播,也是許多單身的男性傳播人追求的目標,而于希雷正是這一大串名單的新加入者,也是最受重視的一名。
一听到這,玉蘇的心就像被針扎般,維持表面平靜,專心看著電視,當作沒听到。
錄影繼續進行,因為多半是看影片,主持人只負責中間串場講話,除了柯宗霖講話令人不忍卒「听」外,一切都非常順利。
茗潔走進化妝室和其他人聊天,留下雅美和玉蘇繼續觀看。
「喂!最近你跟單哥怎麼樣了?為什麼不再扮演熱戀中情侶了?」雅美開口問道,她是少數知道玉蘇和單哥「交往」真相的人。
「忙呀!他現在到各校園去募集可上‘CQ天才秀’的表演團體,全省這樣跑來跑去,怎麼有時間陪我玩?」
事實上,這場荒謬的劇碼早在一個多月前就該結束了,但很多事情不是用「想」的就可以結束。
自從那一晚在她家和希雷攤牌後,情形就變得相當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