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找我的學生麻煩,我去跟他們講理,他們不听就變成這樣……好痛!你不會輕點呀!」她狠狠瞪一眼群昱。搞什麼嘛!他絕對是故意那麼突然用力的。
群昱抬起眼,眼楮像黑色的冰塊,讓她將所有欲罵他的話語全吞了回去,隨即他坐正身子,將車子發動,繼續往前開去。
「你現在是老師了?」
「是呀!」
「教國中還是國小?」
立文不斷發問,琦芳則不厭其煩的回答,振雄和雅培則津津有味看著這位前陣子才知曉的女子,這位「正理村第一美女」果然不同凡響,才一踫面,就讓他們遇到這驚險的畫面,可真是教人難忘。
群昱將車子開到琦芳住的地方,他讓琦芳先下車,然後轉頭對雅培說道︰「你們先回去吧!」
「這怎麼行,我還有很多話想對琦芳……嗚……」
立文還來不及說完,嘴巴已經被振雄的大掌捂住。「嗚……」
琦芳看見群昱也下了車。「你回去吧!已經送到這里,可以了。」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我知道了,那我們先走嘍!」雅培坐上駕駛座。
「蔣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有空再踫面,拜拜!」
「拜拜!」振雄空出一只手向她揮別,另一只手還牢牢捂在立文的嘴上,琦芳皺起眉頭,他們在搞什麼呀?
待車子駛遠後,她轉過身,一眼就看到臉上布滿陰郁正瞪著她的群昱,老實說,即使方才和那些小混混對峙的時候,都不像此刻面對他時所產生的不安和懼伯。
或許是心虛吧!因為他早就警告過她,千萬別獨自去面對那幫人,而她不听勸告,結果……掛彩了。
「我很累了,我先回去,還有,謝謝你送我回來。」
她露出太過燦爛的笑容,然後—像只小老鼠一樣,她飛快朝家門奔過去。
當她好不容易沖到時,卻在皮包中找不到鑰匙,往旁邊一看,卻發現他以穩定的步伐正朝她走過來,眼看他一步步逼近,卻還拿不到鑰匙,真是愈急就愈找不到,終于——她飛快的轉開鎖,砰!將門關上。
呼!安全了!她無力背靠在門上,天!這輩子,她還沒像此刻那麼膽小餅。
他的腳步聲停在大門前,正當她一廂情願的認為,他會放棄離開時,卻發現,她再一次錯估了這個男人的決心。
「你是要自己開門,還是要我一家家按門鈴,請你的鄰居開門呢?」穿過門板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又充滿了堅決,讓人毫不懷疑,他真的會將威脅付諸實行。
琦芳輕嘆口氣,無奈地將門打開。
他那雙黝黑的眸子,牢牢定在她臉上,從他毫無表情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他此刻心里在想什麼。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額外的平靜。
她挺直胸膛,要來就來吧!反正她才是自己的主人,他又能奈她何?
她的房子位在十五層樓,視野奇佳,有三房兩廳,除了她自己的房間,另外兩間分別為書房和客房,這間客房是將來要讓玥勛住的。
前任主人買下這棟房子不久,即因要移民,所以連住都還沒住餅,便將房子降價求售,琦芳剛好撿了個便宜。
房中的家具很簡單,但卻非常精致耐用,整個陳設非常雅致、溫馨,充滿了家的感覺。
一進屋子,琦芳就急急將所有的窗戶打開,讓自然風吹入。
「想喝什麼?我冰箱里有礦泉水和可樂……」她希望能將他的怒氣轉移掉一些。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他很輕很輕的問道。
「Nothinghappened!」她將包包拿進房間。
「什麼叫Nothinghappened?」他帶有怒意的聲音從她身後傳過來,她猛地一驚。
「喂!你別隨便進女生的閨房!」她霍地轉過身,想將他推出她的房間,這里是她的天地,可不容許他人隨意闖入。
誰知他一把握住她受了傷的手。「哎唷!好痛!」一時忘了要壓抑,忍不住呼痛出聲。
「你還懂得喊痛?」他冷哼。「若不是你胡亂來,會受這種皮肉傷嗎?」
「這是不小心才讓他們踫到的,你怎麼不看看他們,他們可全都被我踢得很慘,說不定現在正在你們醫院的泌尿科做急診。」她不服地說道。
這女人,她到底在想什麼?若是他們沒有及時趕到,順利逃出來,若真被那些人抓到她的話,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他閉上眼,連吸了好幾口氣,才有辦法再度開口。
「你去找他們做什麼?以為光憑你一人,就可以叫他們將威脅收回?別傻了!制裁、處罰他們是法官和法律的事,不干你的事!」他忍不住愈說愈大聲。
「有很多事情是法官管不到的!」她瞪著他。「而且我們的法律有太多的死角,今天若不能主動找到足以保護自己的利器,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而不是那些壞人!」
「你選擇以暴制暴嗎?」他勉強壓抑怒氣的說道。
「你別忘了,那些小混蛋雖然再怎麼可惡,但終究還是未成年的青少年,你身為一個老師,卻為了自己的學生去對付其他的學生,這樣合理嗎?」
「我當然知道這點,而且我也不是‘以暴制暴’,我才不會那麼沒品。」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只是我覺得該給那些自以為是、學著黑社會的人放狠話的小子們一點教訓。」
她拿起包包,從中拿出一台小型的錄音機。
他瞪著那只黑色的小盒子。「那是……」
她按下倒帶鍵,然後再按下Play鍵,在一陣雜音後,才開始是清楚的人聲。
——你是吳有文的老師,找我們做什麼?
——听說你們今天特地到醫院探望過他?
——是又怎樣?怎麼那個小子跑去向老師告狀了?呸!真是沒用。
——你們是不是要他跟警察說他偷了你們的錢?
——本來就是他偷了我們的錢,前些天粘得要命,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玩我們的,這些有哪樣不花錢,他憑什麼白吃白喝!
——可是在他吃、喝、玩、用你們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阻止他呢?
——這……我們是把他當兄弟看,才讓他白吃白喝!
——既然這樣,那應該算是贈與,而不是偷。
——隨你怎麼說啦!反正你們這些做老師的,可以把黑的講成白的,把錯的講成對的,說不過你們。
——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們叫吳有文承認偷錢,是為了要減輕你們老大的罪刑?
——對啦!我們是這樣打算,不然你想怎樣?
——若是他不照做,你們會傷害他,甚至會傷害到他那個瞎眼多病的老女乃女乃?你們是這樣跟他說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
——你們是真心說這些話的?
——要你給我管呀!版訴你!我是看你長得漂亮,才讓你在這邊哈拉久一點,別給我太囂張,告訴你!我連我們的校長都敢K了,可不在乎你這個小小的國中老師。
——真的嗎?可是我倒挺在乎你們的。對了!若是法官知道你們威脅吳有文的事,他會不會把你們的處罰加得更重一些?
——什麼?你、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湊巧將我們剛剛的談話全用錄音機錄了下來,你們想,法官听到這卷帶予會有什麼想法?
——干!我們上!把她手上的帶子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