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們自然想在眾女子之中月兌穎而出,為自己爭取包多男子的青睞,才不至於成了一朵年紀漸長,不得不接受家族安排嫁給普通對象的阿拉伯之花。
那是一般的阿拉伯人民所見不著的情景。
舞會上,充滿狂野的挑逗和熱情。
「無論如何,我都沒有必要穿上這件衣服。」
沒有非穿不可的理由,所以紫鳶並不打算配合他的喜好。
她的任務是保護他的生命安全,並不是討他歡心。
深深凝望著不肯妥協的紫鳶,阿爾瓦利德輕輕嘆了口氣,「一次就好了,就算是我拜托你好不好?」
斌為王子,他從來不曾求過人。
但他可以為她破例。
XX
熱鬧的舞會上,舉目所見盡是阿拉伯的皇室成員和貴族。
正如阿爾瓦利德所說,參加舞會的阿拉伯女子在穿著上並不傳統,臉上只覆著幾乎透明的薄紗,對著用目光贊賞自己的男子拋媚眼,似有若無地挑逗對方。
所以無論紫鳶的外貌有多出色,都不會是場內唯一被人行注目禮的人。
紫鳶站在阿爾瓦利德身邊,適時地在他對別人介紹自己的時候禮貌微笑,扮演完美的舞伴角色;並且不動聲色地觀察舞會上的每一個人,記下所有曾特意注意他的可疑份子,在得體的表現中保持她該有的警覺性。
唯一令她不自在的,是她接受了阿爾瓦利德的請求。
此刻她穿著他費心挑選的那套禮服,手腕上還戴著一起逛跳蚤市場時,她曾退還給阿爾瓦利德的手鐲。然而,那個手鐲適巧遮掩了她紋在手腕,代表她身分的紫色鳶鳥,所以戴著它是好的。
問她妥協的理由,她實在很難說出個所以然來。
只為了阿爾瓦利德眼中那道強烈得讓她無法假裝不在乎的希冀目光;但她只要一想到他因她同意穿這件衣服而開心不已的神情,就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為了一個男人的笑容而妥協!
她真是太沒用,也太愚蠢了。
在紫鳶兀自思忖時,一個年約三十的美艷婦女,風情萬種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挑釁地將紫鳶從頭到腳掃了一逼之後,那個女人便在阿爾瓦利德的耳畔嬌聲噥語︰「親愛的,人家好想你喔,你好久沒來我那兒了呢,是不是不理人家了?」
很顯然的,她完全沒將紫鳶看在眼里,眼神中卻有著顯而易見的妒意。
或許她認為,她才是最有資格陪阿爾瓦利德出席舞會之人。
可惜,她永遠無法正大光明地這麼做,自然對紫鳶十分眼紅。
紫鳶心想,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女人正是阿拉漢公爵的第三個老婆。
紫鳶朝阿拉漢公爵所在的位置瞥去,只見阿拉漢公爵在其他老婆的簇擁下,正對著幾個皇室成員高談闊論,沒發現自己身邊的女人少了一個。
不用猜,紫鳶從她示威的眼神中看得出來,阿爾瓦利德跟她有何曖昧關系。
甚至,她可能是在阿拉漢公爵睜只眼、閉只眼的情況下,和阿爾瓦利德互通款曲,成為他的情婦。
想起阿拉伯男子一夫多妻的制度,紫鳶眸里閃過外人不易察覺的輕蔑。
外人不易察覺,可研究了紫鳶好一陣子的他怎麼可能看漏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想法。可惜無法在這種場合解決舊日情分,阿爾瓦利德只能勉強笑道︰「夫人,我最近有很多事要忙,改天必定抽空登門拜訪,去和公爵、夫人聊聊近況。」
談話中,他已表明了要跟阿拉漢公爵的三夫人劃清界線。
紫鳶一定不會相信,他這一個月來最後一次親近女人,就是跟她的那一次了。
想要她的太強烈,為了證明自己對她的真心,他已經甩掉不少情人,獨獨漏掉這個女人!
以紫鳶性情來看,她肯定寧可毀掉自己和對方,也不會與其他女人分享男人,那對她而言的確是太侮辱了。
況且,他也舍不得讓她受委屈。
「親愛的,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發現阿爾瓦利德的刻意疏離,阿拉漢公爵的三夫人一臉錯愕,失色的花容泛起陣陣蒼白。
他怎麼可以跟她說分手就分手?
她一直都是真心喜歡他的,她甘心拜倒在他不凡的氣度和外表下,甚至不計較他可能是塔拉勒公爵的私生子。
只想將他放在心上,她從來不在乎丈夫給了自己多少「關愛」的眼神。
「我說,我會找時間去拜訪公爵和夫人。」
阿爾瓦利德保持從容的微笑,眼神里沒有絲毫眷戀。
從一開始,就是她對他投懷送抱,她應該明白他們的關系並非建立在感情上,隨時都有可能結束。
如今,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XX
「男人,是沒有真心的吧?」紫鳶盯著阿爾瓦利德完美的後腦勺低喃。
所以,才能船過水無痕,在愛情世界里如魚得水。
原本目送著阿拉漢公爵的三夫人好似大受打擊的離去,听見紫鳶的喃喃自語,阿爾瓦利德驀地回頭,並未掩飾自己的詫異。
「你說什麼?」
紫鳶定定地望著他的眼楮,仍在思索。
今晚阿爾瓦利讓她見識到,一個男人想要翻臉時能有多麼狠心。
阿拉漢公爵的三夫人似乎也沒料到,曾經跟自己恣情交歡的男人,有一天會對她這般絕情。
青天霹靂也不過如此了。
雖沒研究過男人,但她也看得出來,阿爾瓦利德是那種能當機立斷的男子,必要時會很狠心。
影子,通常不怕受傷,她亦然。
受過嚴格訓練,影子的心自然有著外人無法想像的韌性;但那並不代表她明知會受傷,還非得讓自己去受傷不可。
「沒說什麼。」頓了幾秒紫鳶才回答。
阿爾瓦利德皺了皺眉。
「我听見你說的話了。」
「既然听見了,又何必問呢?」
紫鳶冷冷地睇了他一眼,仿佛在怪他沒事找碴。
總覺得自己拿她沒轍又放不下她,阿爾瓦利德在萬般復雜的情緒申辯駁︰「男人也有真心,只用在特定的對象身上。」
為了她,他斬斷所有的桃花,只換來她一句「男人是沒有真心的吧?」,多無辜啊!
在他遇見紫鳶之前,如果有人說他會對一個女人付出真心,一定會招來他嗤之以鼻的嘲笑聲;然而,他還是遇見她了,不但對她動了真心,還感受到強烈的挫折感。
「是嗎?」
紫鳶輕揚柳眉,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話。
她不願去妄想,自己就是他會用真心相待的對象。
「相信我很難嗎?」
阿爾瓦利德苦澀一笑,為了避免讓旁人听見他們的對話,他將她帶進舞池里,在她耳邊柔聲問道︰「還是你希望我能證明自己對你的認真?」
如果她能提出方法,他會不惜任何代價證明。
只要她肯因此相信他、接受他。
「相信你?對我來說沒這個必要。」隨著他的步伐起舞,紫鳶的臉上保持微笑,回應他的聲音卻是冷冷的︰「你做的任何事對我來說也一樣,你毋需證明也證明不了什麼,不用在我身上白費力氣和時間。」
無疑的,紫鳶認為他對她的感覺無關愛情,純粹是佔有欲作祟。
讓他證明了對她有心又如何?
等他滿足了對她的佔有欲,他也會把她一腳踢開,或者開始對她冷淡,這兩個結果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沉默須臾,阿爾瓦利德突然問道︰「你怕你會愛上我對吧?」
她極力反抗的態度太不正常了!
也許,這麼想是有些自作多情吧,然而就算是自作多情也好,他總可以幻想一下令自己開心吧?
紫鳶怔了一下,因此不小心踩到阿爾瓦利德的腳。
若不是他在帶舞,她恐怕還會忘了要繼續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