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是活得不耐煩了,沒事跑來替她增加她的麻煩,他最好有心理準備,等著她回去剝他的人皮!
氣極了的紫鳶已顧不得維持一向冷靜、淡漠的形象。
反正阿爾瓦利德跟青鳥一個德行,從來不管她的態度有多冷淡,不管她給了多少白眼都不退縮。她真懷疑,是不是真要她出手,他們才會自動離她遠一點,好讓她耳根子清靜清靜,不再以挑戰她的脾氣為樂。
希望她這一生,只會踫見這兩個無聊男子,再多來幾個,她的脾氣肯定會變得更加火爆,這輩子都別想清靜了。
「不回答是吧?好!」阿爾瓦利德咬緊牙根,被妒火沖昏頭的他冷聲說道︰
「第三個條件,今晚到我房里來!」
話一說完,他便留下神情怪異的紫鳶逕自離去。
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得到她!
第七章
阿拉伯的影子組織分部。
一個長相清麗的女子正朝著眼前的男子逼近,只見男子陪著笑臉一直往後退去。
臉上布滿寒霜的女子節節逼近,四周籠罩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干……干嘛……你想干嘛?」
眼見紫鳶這回像是要玩真的,還掏出一把銀白色的手槍擦拭,青鳥的聲音里終于出現一絲恐懼。
他知道她拿的是麻醉槍,要不了他的命;然而他擔心的是,她在弄昏他以後,打算把他丟到哪里去。
是誰說殺人得親自下手的?這女人要是在給了他一槍之後,把他丟進太平洋喂鯊魚,他不就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就已被吃得尸骨無存?或者是費事一點,把他丟到亞馬遜河叢林,還是哪個連地標都沒有的蠻荒之地,他還不是會死翹翹?
他可是有家室的男人,怎麼可以不負責任地說死就死?
靡月還那麼年輕就得守寡,未免太可憐了。
「殺人。」
紫鳶笑了,雲淡風清的口吻是那麼隨意,仿佛說的話是要去看場電影、喝杯下午茶那般听听就忘了也無妨的小事。
她從來不曾有過如此強烈想殺他的念頭。
小心翼翼地跟她保持距離,青鳥露出非常僵硬的笑容,「可否借問一下,那個得勞動你大小姐特地來此大開殺戒的家伙,該不會是不才在下我吧?」
「沒錯,就是你了。」
紫鳶笑了笑,一副恭喜他中了大獎的表情。
「哎喲,我的大小姐,我的賤命不值三毛錢哪,宰我這等小事,怎奸麻煩你親自動手?我可是萬萬擔當不起呢!」
嘿嘿嘿,除了耍嘴皮子干笑,青鳥眼角的余光也開始四下尋找逃生路線。
唉!他早一步離開阿拉伯不就沒事了?留在阿拉伯的影子組織等她出現,這樣的他跟白痴有啥兩樣?
說起來,這女人的幽默感也太差了,不過跟她開了一個小玩笑,竟然讓她專程回來「行凶」,也不等有空再來宰他。
嘖!喝同樣的水、吸同樣的空氣長大,他可不像她這麼沒有幽默感。
虧他之前花了不少時間想「培養」她的幽默感,竟然沒啥效果。
「不用擔當不起,你就當這是天外飛來的『好運』,準備認領你的死亡證明書吧!」
不想再跟他廢話,紫鳶溫和的態度已消失無蹤,眸底乍現凶光。
「紫鳶,有話好說啊!」看出紫鳶沒有半點嚇唬他的意思,青鳥終于收起開玩笑的嘴臉,認真地跟突然沖回影子組織,二話不說就拔槍對他的紫鳶打起商量︰「我知道我錯了,你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她會氣成這個德行,是他始料未及的。
在自己走後,紫鳶跟那個男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可惜沒瞧見!青鳥在心底不知死活地惋惜著,早知道還有好戲可瞧,他就留在一旁偷听、偷窺了。
至少還能滿足好奇心,總此他現在就要死得不明不白來得強。
「將功贖罪?」紫鳶冷哼一聲,「免了。」
他想將功贖罪已經太遲了。
除非青鳥今晚能替她完成阿爾瓦利德開出來的第三個條件,否則他做什麼事都是枉然。
思及此,她殺人的就更強烈了。
這厄運都是青鳥帶來的!
不宰他泄憤,宰誰?
熱死了,煩哪!
XX
「你來得太遲了。」
一走進阿爾瓦利德的房間,紫鳶就听見他冷冷的聲音;循著聲音望去便見著坐在床上,正凝望著自己的他。
從他深邃的黑眸里,她找不到熟悉的阿爾瓦利德。
紫鳶沒有任何表情,心底卻對他的態度感到有些不滿,「我們並沒有約定時間,無所謂太遲。」
他的態度冷酷,她的回應也跟著冷漠。
九點太遲嗎?她一心只想找青鳥算帳,根本不想赴約。
被青鳥逃了,此刻的她情緒更加惡劣。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她今晚根本不會出現在阿爾瓦利德的眼前。第一次有了違抗命令,棄任務不顧的沖動,在不確定他的意圖之前,她終究還是來了。
這也是她第一次懷疑,是否該為王子的命令犧牲自己。
從成為影子的那一天起,她就跟唐傲雨立下生死契約,從不懷疑是否可以為闕龍門出生入死,面對再困難、再危險的任務也不皺眉;但她的確從未想過,貞操也在她必須犧牲的項目中,而她是否真的願意這麼做。
成為影子以來,她未曾遇過這樣的難題。
「我說晚上,現在已經九點多了。」
阿爾瓦利德對她的回話皺了眉,顯然不認同她的話。他從六點就開始在房里等待,自然認為跟她約定的時間就是六點。
「我說過,我們並沒有……」
「夠了,過來!」阿爾瓦利德打斷她的話,不想再和她爭論無關緊要的問題。
他懷疑這是她的拖延戰術,打算就這樣跟他耗掉「今晚」。
她想都別想!
身子僵了一下,紫鳶冷冷地開口︰「先告訴我,你的條件是什麼?」
無論他想要求什麼,她都想讓自己先有一點心理準備。
不等她自己走到床邊,阿爾瓦利德從床上站了起來,一步步地走到她的面前,帶著些許挑釁口吻說道︰「我要你給我什麼,你的心里應該很清楚。」
能當上影子組織的領導人,他不認為她會是個傻子。
她很明白他要什麼——他想得到她!
紫鳶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冷冷地開口︰「你要我的身體。」
阿爾瓦利德遲疑了一下子,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是的,我要你。」不止要她的人,還要她的心。
知道她會對他心底的奢望嗤之以鼻,所以他說得並不完全。
「無論我會怎麼想,對你是否都毫無意義?」
紫鳶的口氣像是在同他交易,冰冷得不帶感情。
被她像在看著敵人的冷漠眼神駭住,阿爾瓦利德一時竟無法回答。他要的不是沒有感情的交易,對她的渴望更不僅是如此。
他要的,是她在心靈上同等的付出,是她心底的悸動。
扁是身體的佔有,對他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他不願找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對象,打擊自己的男性自尊。若非被她和青鳥的關系所刺激,因為滿心無法發泄的醋意動了怒,他根本沒想過要用這件事當作第三個交換條件。
她讓他失去了自己的從容、自己的風度。
打從見著她的第一面起,他就從她身上找到了一種早已遺忘的感覺,一種他許久未有的心靈悸動。
所以,他私心地以為遇見她是阿拉真主的安排,認定了她總有一天會屬于自己,成為他的終生伴侶。
誰知,她竟有個該死的姘夫!
紫鳶幾度吸氣、吐氣,暗自調整紊亂的情緒。
在阿爾瓦利德還不知該怎麼回答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他華麗無比的大床旁,用公式化的口吻說道︰「既然你想要,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