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他是要她跟他一起去偷東西。
他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嗎?
還有什麼是他到不了手的東西,非得用偷的才行?
「拿!是去拿東西,OK?」
阿爾瓦利德對她搖搖食指,指正她「不當」的措辭。
「那東西不屬於你,而你又不準備通知主人就取走對吧?」紫鳶盯著他的食指問道︰見他理直氣壯地點頭後,她在太陽穴發疼的情況中下了結論︰「那就叫偷,不叫拿。」
好不容易身邊少了青鳥,來到阿拉伯又來了個阿爾瓦利德!
一個成熟的大男人,竟想將她當成三歲小孩來騙,這是什麼世界?
老天爺最近是吃飽太閑,存心考驗她的EQ有多好嗎?
面對不合理的事,她可以淡然處之;不合理的人,會讓她一向冷靜的腦袋發疼。
「你說是偷就是偷嘍!」阿爾瓦利德攤攤手,咧嘴一笑,一副十分好商量的模樣,「總之,我要你跟我去偷一件我一直很想要的東西。」
因為她一向沒什麼表情,所以他喜歡從她的眼底看出情緒波動。
他漸漸可以從她目光的波動,猜出她心中的想法。
她愈不愛讓他懂她,他對她藏在冷酷面具下的「真面目」就更感興趣了。
摘下一個人的面具,絕對是不道德的,但很有趣。
「你買不起嗎?」
沒有直說,但紫鳶想拒絕他,她甚至可以替他買來他想要的東西;雖然只是個影子,但她可以動用的金錢額度超乎常人所能想像。
若非必要,她不會去偷任何東西,就算要偷她也只偷對闕龍門有價值的東西。
有太多年沒有親自出任務,她不偷東西很久了。
要偷東西,手底下有太多人可以替她去偷。
「是主人不肯賣。」
阿爾瓦利德很干脆地替她解惑。
听他的語氣,那東西在這世上不是獨一無二,也定是極為稀少。
紫鳶吁了口氣,而後說道︰「要偷東西,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既然是他開出的條件之一,她會去完成;不過,沒必要讓他跟在一旁礙手礙腳。
有他在只會礙事!
只是偷件東西,除了一點點的自尊問題外,這個交換條件對她來說其實不算太難,甚至比完成第一個條件輕松多了。
至少這個條件目的明確。
XX
不管紫鳶怎麼說,阿爾瓦利德還是跟來了。
在他的帶路下,他們沿著一條密道進入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見他似乎對這里很熟悉,如入無人之境般通行無阻,紫鳶卻一句話也沒有問。目的是偷到他想得到的東西,他跟東西的主人有何交情與她無關。
他決定在大白天里偷東西,她雖覺得多了幾分危險性也沒有發表意見。
「你帶路帶到這里就可以了,還是讓我自己去『拿』東西吧。」
在走出密道之前,紫鳶再度轉身與他商量,希望他能打消全程參與的念頭。
要不是阿爾瓦利德還沒告訴她要偷什麼東西、要去哪里偷,否則,她老早就自己行動了!
「我說過,體驗偷東西的刺激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我絕不能錯過。」阿爾瓦利德突然用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慎重其事地說著。
他的回答很清楚,這件事沒得商量!
紫鳶當然不會知道,其實他要偷的東西是阿拉伯某公爵私下跟毒梟買賣往來,卻勾搭上毒梟老婆的證據。
若是毒梟發現那名公爵勾搭了自己的老婆,可以想見結果會有多麼驚天動地。
所以,那個東西可以成為他用來箝制那名公爵,讓對方無條件替他打通關的最佳利器。所以,不自己確定一下,怎能知道東西偷對了沒?
偷錯了,就一點利用價值也沒有了!
「你不要一副沒偷過東西,好像很興奮的樣子好嗎?」紫鳶呆了呆,還是把話說在前頭︰「你得知道,要是發生什麼危險狀況,我沒有責任去保護你。」
不是她保護不了,而是她沒有義務去保護他。
除非對方還有利用價值,否則她從不救闕龍人以外的人。
無論是闕龍人,還是影子組織的人都並非「善類」,見義勇為更不是他們會做的事。
主子們如此教育,他們習慣遵從。
「放心,要是我有危險,你不救我,我也不會怪你的。」阿爾瓦利德露齒一笑,隨即加上自己的保證︰「不過,要是你有危險,我一定會救你。」
「你以為你有能力救我嗎?」
紫鳶淡淡的口氣里有著不以為然的輕蔑。
當她沒有能力自救的時候,他想救她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針對他,只因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若沒本事自救,會死在異鄉也是她的命。
保不住自己的人,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足,得自行檢討;不然就是時運太差,該你死就是該你死了,怪在其他事物上並沒有任何意義。
怨天尤人的時間,不如拿去投胎還比較實際。
「我知道我可能沒你有本事,不過我有我的真心誠意,就算拼了命也會救你。」阿爾瓦利德信誓旦旦地說道。
他並不懷疑自己是否願意為她擋子彈。
而且他愈來愈覺得,她是個很特別的人,若能為她死也算值得。
至少,昨晚的她不費吹灰之力便救贖了他被憂郁籠罩的心。
他們不過認識兩天而已,他會願意用自己生命去換她的生命?
深深看了他一眼,紫鳶沉默幾秒後,才不發一語地轉身走出密道。
她不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但心頭卻隱隱約約地浮起陣陣悸動。
雖然荒謬,她卻能感覺得到他的承諾是出自真心。
所以她的心被微微撼動了……
無法面對這種陌生的感受,所以她選擇不去面對。
就當……沒發生過吧!
XX
空氣里彌漫著山雨欲來的氛圍,讓紫鳶的警覺心陡然升起。
走出密道沒幾步,她就聞到一股血腥味,令她霎時停住腳步。
苞在她身後的阿爾瓦利德,差點從她背後撞了上去。
「怎麼了?」
他將頭湊到她耳後往前看,配合的放低聲量。
「外面好像發生過打斗了。」紫鳶的身子抖顫了一下,隨即回頭瞪著他無辜的表情發出警告︰「還有,不要在我耳邊吹氣。」
他一定是故意的!
「哦!似乎有人比我們先來一步。」阿爾瓦利德毫不在意她的瞪視,兀自越過她往前走了幾大步,觀察了一下環境才回頭,用一副是她太敏感的口氣說道︰「不過,我沒有在你耳邊吹氣,只是說說話而已啊!」
如果她惱火了,憑她的身手要取他的小命應是輕而易舉。
為了保住小命,裝傻是必要的。
他只是覺得好玩,怎麼能讓好玩的事情讓自己丟掉一條小命?況且他又沒佔到她的便宜,這樣太不劃算了。
要他因這種雞毛蒜皮的事而死,他才不干!
「說話?那需要在我耳邊吐氣嗎?」
紫鳶知道阿爾瓦利德根本是在跟她裝傻。
看他來偷東西還一副正大光明的樣子,直接從暗處走到明處東晃西晃,她本來想阻止他沒大腦的把自己暴露在陌生的環境中,隨即又作罷。
才警告過他這里有打斗跡象,他遺莽莽撞撞地亂走,想找死是他的事。
況且,她已經把話說在前頭,此行並不負責他的生命安全。
「我只是說話時呼吸用力了點,你的耳朵會不會太敏感了?」
阿爾瓦利德神情自若地反駁,打算裝傻到底。
她的耳畔有股淡淡的香味,害他差點禁不起誘惑想一親芳澤。
要是方才真的親了她的耳朵,他要自圓其說可就難了。
紫鳶欲言又止,忍不住開始懷疑,他有沒有可能是青鳥派來找她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