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唐傲雨這麼說,青鳥立即迅速地起身。
唐傲雨打趣的玩笑話,強烈地撼動了青鳥的心靈。
為了主子說的這些話,他就甘心為主子進出鬼門關無數次,至死都無怨無悔。
瞧見青鳥眼中的激動,唐傲雨笑笑地搖搖頭。
見危機似乎已經化解,卓靡月則是松了一大口氣,害怕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
她從來不知道,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感受是如此恐怖,如此膽戰心驚。
滿足了玩興,唐傲雨回頭對卓靡月眨了眨眼後,才轉身往外走,他邊走邊對青鳥揮揮手。
「既然你非要這個不可,就把她還給你,我去找另一個玩吧。」呵呵,瞧他多善良啊,玩夠了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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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唐傲雨的邀請,卓靡華來到位于海邊的酒吧。
卓靡華雖然很意外,唐傲雨竟會找她聊天,但她依然覺得很高興。
去跟青鳥是一回事,她還是被唐傲雨迷得團團轉,對他清俊的臉孔獨有偏好;如果唐傲雨對她有點意思,要她立即放掉青鳥也並無不可。
第一次見到唐傲雨沒多久後,她就對他大膽表白過了,可惜被他笑著回絕;若非如此,她也不會退而求其次,把目標放在青鳥身上。
「坐啊。」見到她,唐傲雨露出微笑,指指吧台邊的高腳椅。
等她坐好,他又溫柔地笑問︰「想喝什麼飲料嗎?我替你調。」
「都好。」瞧見他迷人的笑容,卓靡華不由自主地臉紅。
唐傲雨微微一笑,開始動手替她調酒。
雖然不見他主動找話題聊,可卓靡華光看著他就覺得很幸福了,一雙貪婪的美目緊緊盯著他流暢地調酒的動作,她覺得能這樣看著他簡直是一種享受。
以後,等她跟青鳥離開島上,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調好酒之後,唐傲雨對她一笑,什麼也沒說,只是把酒遞到她面前。
走到哪里都會引人注目是家常便飯的事,他早已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在他的注視下,卓靡華緊張地端起酒杯,啜了一大口。
喝下不到幾秒鐘,她卻突然覺得身體很不對勁,食道開始異常的灼熱。
「你……你給我喝什麼……」
意識到不對勁,卓靡華瞪著眼前始終滿臉笑容的男人,聲音愈來愈沙啞。
「可以毒啞你的藥。」唐傲雨老實地回答,毫不意外她頓時死灰的臉色,他緩緩地搖頭道︰「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好人,你那麼毫無保留地信任我,並把酒喝了,可真讓我感到受寵若驚呢。」
他可是當著她的面下毒,只是她太專注在盯著他的臉;否則,她會發現他在酒里撒了一包白色粉末。
「為什麼?」
卓靡華在痛苦中,十指用力抓住吧台,非常困難才擠出簡單的三個字。
「因為我喜歡靡月。」仿佛沒看見她的五官痛苦地糾結成一團,唐傲雨的口氣像在聊天一般︰「如果你喜歡我,覺得被我背叛了,那麼現在你可以感受一下,靡月被你背叛的心情,我想那可是比你更痛苦上百倍的。」
「解……解藥……」
發出聲音已經讓她覺得,仿佛有人用刀子在割她的喉嚨。
「你想要解藥?我是很願意給你,可惜……」見她露出期盼的目光,唐傲卻一臉無辜地聳肩,十分惋惜似的搖頭,「這毒無解,我沒有解藥。」
「你──」仿佛見著惡魔,卓靡華憤怒的瞪大雙眼。
喉嚨像火在燒,痛苦異常,她的聲音幾乎快發不出來了。
「我不但是壞人,而且還惡毒得不得了。」
唐傲雨對她微微一笑,很好心替她表達想說的話。
在卓靡華驚恐的眼中,他本來如同天使般溫柔的笑臉,此刻化成了惡魔的毒液。
致命的毒液,正在她身體里慢慢蔓延。
痛苦中,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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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靡月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在青鳥逼近的憤怒目光和腳步中,她退到無路可退,身子最後抵在屋內的牆柱上,睜大一雙滿是驚惶的眼楮。
青鳥真正動怒的樣子,比她想象中更恐怖。
為了她,青鳥得跟唐傲雨下跪請求,會如此生氣似乎也是無可厚非,可以想見在唐傲雨干脆放手離開之後,為什麼他的臉色會變得陰森不已,她的確認為自己理當承受他的怒氣。
但是她依舊害怕。
「妳背叛我。」
青鳥將她逼到無路可退,以雙手抵在牆上,將她整個人限制在兩臂之間,並冷冷地對她丟出的第一句嚴厲指控。
一顆心打入死牢也不過如此,他根本無法形容被她背叛的痛心疾首。
「妳背叛我!」
青鳥的目光如炬,不管她青白的臉色,再度重復同樣的一句話,比前次更為鏗鏘有力。
他的激動,受傷和被背叛的憤怒,毫無保留地發泄在他的聲音里。
全心去信任一個人,卻換來背叛,實在太不堪,尤其那個人還是你深愛的人。
「變啞巴了嗎?」
得不到她的響應,青鳥突然憤怒地握拳往牆柱一擊。
見他的拳頭流出令人觸目驚心的紅色血液,卓靡月緊張地拉住他的手,心疼不已,終于非常努力地出聲請求︰「拜托你,不要傷害你自己。」
是她的錯,她寧可他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她的淚水,一一滴在青鳥的拳頭上,暈開了紅色血液。
她的在乎,稍稍安撫了他受傷的心。
「身體的痛,比不過你背叛我的傷害!」青鳥反手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近自己,想讓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眼底的傷痛,他從齒縫里擠出話來︰「告訴我,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還有多少殘酷的真相藏在你的心底?」
這點雞毛蒜皮的小傷,比起他過去的受傷紀錄算什麼!
比起她狠心帶給他的打擊,此刻的這點傷他根本沒半點感覺。
「我不是存心的……」卓靡月滿臉淚痕,只能不斷地搖頭。
很多事,她只是沒有選擇,沒有勇氣去爭取,她本來就不是個太勇敢的人啊。
「不是存心的?所以你跟你孿生姊妹玩起交換游戲;不是存心的?所以你打算乘機離我遠遠的?不是存心的,所以你躲在主子身後悶不吭聲,把我耍得團團轉!」青鳥咄咄逼人的諷刺︰「好個不是存心的!」
卓靡月的心跳仿佛停了,她一瞬也不瞬地听傻了眼。
老天,他真的發現這件事了……
青鳥深吸口氣,甩開她的手,嘲弄︰「若是存心的話,那你是不是準備挖我的心,挖我的肺,想看看怎麼樣才能讓我痛苦加倍,當作你茶余飯後的消遣?」
這番嘲弄令她無比痛苦,而她受傷的表情更令他煩躁。
傷害所愛的人,跟傷害自己有何差別?
縱使是報復,傷害一個自己所深愛的人,也並不會讓他覺得痛快,他不過是在自己的傷口上灑鹽而已。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卓靡月哽咽的聲音十分微弱,她無法否認因自己的懦弱而對他所造成的傷害。
然而,她隱隱感覺到青鳥對她的感情,比她想象中深厚多了,並不是誰都可以取代的,有種悲喜交錯的復雜情緒,她對自己的退讓不由得深深地感到後悔。
她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來傷害彼此。
「把你的想法說來听。」
青鳥等著她的回答,望著她無助的臉龐,他試圖穩住餅于激動的情緒。
悄悄睨了他一眼,卓靡月吞了吞口水,緩和一下緊張的情緒,開始努力地解釋︰「唐傲雨把靡華帶到島上來陪我,靡華卻說她想跟你在一起……」
她想解釋得婉轉一點,不希望他也對靡華動怒。
「她想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