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都不喜歡他們之間那道因身分而產生的鴻溝。
「是啊,雖然這兒是不會有人敢闖進來,可是萬一讓人不小心看見,我讓老大替我做這些不該做的事,實在不怎麼好解釋,對吧?」
壽嵐小心的陪著笑臉,試圖讓他的「服務」到此為止就好。
「不該做的事?像這樣嗎?」他突然低頭親吻她小腿上的傷口。
這舉動讓她當場倒抽了口氣,十分訝異地瞪著他的頭頂。
不只是吻,他還用舌頭舌忝,天啊……
在壽嵐不知該做何反應時,雲龍已放下她的腿,起身將她撲倒在床上,強勢地俯看她力求平靜卻仍有些驚慌的清麗容顏,讓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眼中的。
雲龍一點都不覺得她身上的傷疤會丑陋。對於她身上的「紀錄」,他有的只是心疼與憐惜,想要替她把傷口撫平。
「老大,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第一次從雲龍的眼神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彷佛就要被他深邃的黑眸所吞噬,壽嵐打從心底起了寒顫,意識到他這回不同以往,並不是光嚇嚇她便會作罷。
「你曾說過可以把身體給我。」雲龍的眸子里滿是欲念。
當她說過可以為他解決生理需要,只是給不了心的時候,他便在心底立誓,總有一天要讓她為她說過的話後悔,現在該是讓她後悔的時候了。
至於她的心,他可以慢慢再索討。
「老大,我的意思是……」壽嵐覺得自己快瘋了。
是自食惡果的時候到了嗎?
「別再喊我老大,我不愛听。」雲龍用手指輕壓她的唇,不讓她把話說完,說出從小便想下的命令,更溫柔地道︰「你不只是我的屬下。」
壽嵐咬住下唇,第一次在他面前煩惱的皺起眉頭。
或許,是他的感情日漸表露,更加毫不保留地在她面前展現,所以她就快戴不住自己虛偽的面具。
雲龍看她的那種眼神,像是不曾看過她似的陌生,讓她十分忐忑不安,總有股說不上來的古怪。
顯然,雲龍決意結束兩人之間諜對諜的階段。
她慘了!
雲龍失笑地伸手撫平她攏起的眉頭,在她的眼睫上印下深情的一吻,接著吻上她臉蛋的每一寸肌膚,最後封住她柔女敕卻如心緊閉的唇。
壽嵐任他吻著,沒做任何反應。
縱使心里千頭萬緒,她也明白抗拒猶如足做困獸之斗,實屬多余。
誰教她真的說過可以把身體給他的蠢話,現在他要她實踐諾言,她又有什麼權利拒絕他的要求?即使她沒說過那樣的話,雲龍想要她也是易如反掌。懂事以來,為怕他對她存有男女,她很努力地學習男人的言行舉止,希望他會不自覺地將她當成同性,也就不會對她產生「性趣」,但還是無用。
在他眼中壽嵐是多麼美麗的女人,無關她的外貌像男或女以及從頭到腳都是傷疤的身子,他愛的是她的靈魂,因此怎麼看她都美得像個藝術品,在他心中有無可取代的地位。
永遠不可能有第二個女人,跟壽嵐一樣陪著他經歷他的成長。唯有壽嵐,會記得他從小到大有過的模樣和輝煌紀錄,他的心底也烙印著壽嵐成長過程的種種變化。
是緣分讓他們注定該擁有彼此。
「張開嘴。」忍受不了她始終緊閉雙唇之後,雲龍命令著。
壽嵐用平靜的眼神詢問——這是命令嗎?
「沒錯,是命令,我不只要你張嘴,還要你迎合我所有的,否則我和跟死人在有何不同?我要你主動吻我。」他要她學著主動去愛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一切,即使得用強迫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面對她冷漠的態度,雲龍揚起一抹溫柔卻殘酷的微笑。
壽嵐不知他是怎麼了,為何突然變得如此不近人情?居然對她說出這般殘忍的話。
在猶豫片刻後,她仍微微開啟原本緊閉的唇瓣,還來不及主動獻吻,旋即被他欺下的唇封住唇辦,只能由他的唇舌像是侵略者一樣攻城掠地。
她不斷吞下口中的津液,也不斷調整自己紊亂的氣息,她才沒讓申吟逸出口。
但不肯罷休的他,開始輕吻著她的臉、細頸、女敕肩,還伸手褪去她的浴袍,吻了一下掛在她脖子上的龍形玉佩。
溫唇離開的龍形玉佩,雲龍開始吻著她身上的傷疤,像是在向情人呢喃般對著每一道疤痕訴說情意,反覆地憐惜那些傷口。
「老大……」這舉動讓壽嵐登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算她從來不正眼去看,也知道那些傷疤有多丑陋,任何人見了都會嫌惡。連被他看清楚都會讓她覺得不好意思,更何況被他一一吻著……她心中所受到的沖擊實在太大。
她不要他這樣愛她。
雲龍的目光回到她臉上,看見她眼底的惶恐,不由得溫柔笑道︰「我真氣,氣我自己讓你留下這些東西,可是它們是你的一部分,所以它們在我眼中一點都不丑,知道嗎?」
望進他眸子深處,壽嵐並沒有回答。
「我要你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回答我。」雲龍眯起眼,再度命令。
「知道了。」壽嵐依言回答。
丑就是丑,倒也沒必要去刻意回避。
「知道就好。」
很滿意她的順從,雲龍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後,伸手繼續在她身上不停地,仿佛真的著迷於她滿是傷疤,模起來並不平滑的身子。
壽嵐的胸口有種莫名的情緒在鼓噪,心髒怦怦的跳著,像是在應和他的心跳。
清晨五點,曙光乍現。
壽嵐張開雙眸,緩緩地挪開枕在她的肚子上像是怕她突然消失的結實臂膀,她輕手輕腳地坐起身,望向枕邊人似是熟睡的臉龐。
一夜纏綿下來,她跟他一樣精疲力竭。
但她的意志力早就學會去克服身體的疲累。
壽嵐凝望著那張毫無戒心的睡容,連她都替雲龍捏了把冷汗。身為九龍之一,他對誰都該保持戒心,包括她,在這情況下,她若要傷害他實在太容易。
而她,也不喜歡雲龍對她的全然信任。如果擔起他的信任,她欲「解月兌」的心願何日有望?不,她才不干!
深吸了口氣,壽嵐躡手躡腳地下床,打算趁他還沒醒之前先行閃人。
說她是鴕鳥心態也好,反正能躲一時是一時。
「一大早想去哪里?」在她以為可以成功溜走時,一只鐵臂將她拉回床上,緊緊將她圈在他的臂彎當中。
壽嵐回頭,對上雲龍那閃爍著狡猞光芒的黑眸。看樣子,他一定在她醒來時就醒了。
想到自己剛剛竟然天真地以為他毫無防備,還為他擔憂著,原來這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直視雲龍的眼眸,壽嵐還是選擇據實以告︰「離開你的床。」
說謊對她沒好處,她也沒有必要對他說謊。
「在天都還沒亮的時候?」雲龍漫不經心地瞧了外頭一眼,不滿的說道。一點也沒放她走的意思,更想在清晨的曙光中再與她溫存一回。
他喜歡一睡醒便能看見她的甜蜜滋味。
「天已經亮了。」瞥了一眼窗外,她淡淡說出事實。
雲龍察覺壽嵐過於冷淡的口氣,好似完全忘卻昨天的溫存,他縱然有仍困意也全消了。「就算天亮,你也不用急著走,再陪我睡一會不行嗎?」
可惡,她又在封閉自己!
「你要我的身體,我已經給了。」壽嵐睇了他一臉,好心地提醒。
他要她的身體,她已經照做了,給完就走有何不對?她覺得自己的「義務」已盡,沒有必要繼續躺在他身邊。
壽嵐用眼神傳達著她的想法。
「我不光是要你的身體,還要你的心完完全全向著我,眼里永遠只看到我一個人!」雲龍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沖著她的臉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