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吧脆叫誰來殺了她如何!
「小王爺,讓梅兒來替您洗吧!」
見史湘雲一臉為難的表情,被賈寶玉臨時派來伺候兩人、吩咐見機行事的梅兒立即殷勤地開口,伸手就要接過史湘雲手中的銅盆。
在梅兒眼中,像史湘雲這樣的美人,被當丫鬟使喚的確可憐,何況,她怎麼說也已經是賈家的小姐呢!
雖說小姐得罪了小王爺,可是讓小姐做她們丫鬟做的事,反而讓她們這些丫鬟在一旁閑站著,她便覺得惶恐不安,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畢竟小姐才是金枝玉葉,應該好好呵護。
不明白史湘雲如何得罪朱翎的梅兒,根本無法想象她做錯的事能有多嚴重。她所能想象最嚴重的地步,也不過是史湘雲不小心說錯話,對小王爺犯了言語上的不敬。
梅兒的話讓史湘雲頓時松了口氣。繼續僵持下去,最壞的情況就是她把命僵持掉了。
「多事,我要誰洗就誰洗,輪得到你替我作決定嗎?」
在史湘雲剛松口氣想把銅盆交給梅兒的時候,朱翎冰冷的口氣嚇了兩人一跳。
幸好史湘雲還沒完全放手,否則那盆水肯定灑在地上。
「梅兒不敢,梅兒多嘴,小王爺饒恕!」「咚」的一聲,梅兒已經整個人跪下去趴在地上,害怕的身體不停微微顫抖著,頭也不敢抬。
一人犯錯,她全家可能都要遭殃,吃不完兜著走啊!
史湘雲錯愕地望著眼前這一幕,對發生的事沒一個確定的概念,她只知道無辜的梅兒好像為了幫她忙被連累了。
「好了,你到門外候著,沒我的命令不準進來。」
不等史湘雲回過神來,朱翎已經朝梅兒揮揮手要她出去,並沒有處罰她的意思。若非情緒惡劣,他本來就不是對下人嚴苛的主子,很少像一般的貴族子弟動不動就處罰下人,甚至拿他們當出氣筒。
「是。」梅兒仍滿臉恐懼,一路低著頭往後退到門外。
她已經盡力,幫不了湘雲小姐不能怪她了。
看見朱翎稍微一斥,梅兒就嚇成六神無主的模樣,史湘雲第一次感受到古代身份的階級觀念有多嚴重,好像一道堅定不移的牢固高牆。難怪朱翎對她的冒犯顯得震驚,好幾次的眼神總拿她當作未開化的番女看待。
生錯人家,命就不值錢,被人視為螻蟻踐踏也得認命。
生在人人追求平等時代的她,豈能接受如此沒有人權的對待。雖然她也清楚,這本來就是個無法講究人權、極度不公平的恐龍時代。
面無表情,但她的眼神卻閃爍著朱翎無法理解的忿忿不平。
「你有什麼不滿嗎?」思索一會兒,他不解地問。
她不滿的眼神好像他對梅兒做了不該的責罰,壓根兒就是個殘暴不講理的主子。可是,他除了叫梅兒出去,並沒說難听的重話,口氣也不算太壞,她怎能用如此嫌惡的眼神批判他,好像他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被曲解的不悅,緩緩從他心口蔓延開來。
「沒有。」沒看他一眼,史湘雲直接蹲了下去。
她二話不說地把他的腳放進銅盆里,沉默地替他搓洗雙腳,懶得再和他多說廢話,勉強遏止住把整盆水倒在他頭上的沖動。如果能找到回去現代的方法,回去之前她一定會好好惡整這個竟敢叫她洗腳的王八蛋。
忍下一口氣太子報仇,三年不晚。
等著吧,殘廢的豬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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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史湘雲並沒有拒絕接受他的指使,可是朱翎也發現,她幾乎不肯正眼看他,跟他說的話也少得可憐,最重要的是,讓她服侍他以後,他整整七天都沒看過她笑,連嘴角稍微往上牽動都不曾見過。害他有點懷念她誤綁自己,使壞時不懷好意展現的笑容了。
盡避看了讓人生氣,也比她這副死人模樣來得有趣。
美人就該常常笑,娛悅眾人的心不是嗎?連笑容都吝嗇,豈不是枉費她有如此絕色天姿?
「你該多笑。」冷不防地,朱翎挑起她的下巴道。
走在他身旁、隨他在賈家後院里隨意看著假山流水的史湘雲,本來刻意忽視他一如近日常有的凝視,現在卻不得不和他四目交接,有些來不及反應的錯愕。若不是發揮最大的忍耐力,她已用力揮開他的笨手。
死男人,干嗎對她動手動腳!
「你剛說什麼?」還不把手收回去,以為模免費的就盡量模,省得吃虧不成!忍住和他作對的沖動,史湘雲懊惱地深吸了口氣才平穩心緒。她之前的注意力,全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分了心,讓她一時沒听清楚他的話。
一再對自己做心理調適之後,她才比較習慣古人的思維模式。
為了自保,她還在學習和一個「小王爺」相處的態度——把他當一個缺手缺腳的廢人,所以什麼事都需要別人伸出援手,替他做好就是了。為了說服自己,她盡量不去看他那張討人厭的嘴臉,跟他完好無缺的四肢。
在她愈來愈得心應手的時候,他又想找什麼麻煩?
「我說,你該常笑。」朱翎不厭其煩又說了一次,態度相當認真。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他更想看到她的笑容,而且想看到的渴望愈來愈強烈,就像吸煙管上了毒癮,光瞪著煙管不吸也解不了癮。她若是煙管,她的笑容就是煙管里頭那讓人嘗過就會上癮的毒物了。
「笑?」史湘雲愣愣地確認。
眼前這呆子是瘋了,還是哪兒秀逗了嗎?
「沒錯,笑。」朱翎很高興她听懂了,正等著她服從命令。雖然她不是很情願的樣子,但叫她做什麼事她都做了,要她笑一下不為難吧!苞其他他要她做過的事情相比,要她笑這件事應該是再簡單也不過。
笑,不過是兩邊嘴角往上牽動一下就完成了。
「誰規定我得常笑的?又沒有讓我想笑的理由。」史湘雲咬牙地咕噥,莫名其妙掉到全是古人、古物、像在演古裝劇的明朝來,沒有任何文明電子信息能幫她找到回家管道,還得听他指使,她沒嚎陶大哭就不錯了。
笑?她還比較想扁他出出氣哩!
真恨當初那一棍不夠用力,若是一棍把他敲成白痴的話多好。
「為我。」朱翎突然進出話來。
「為你?」啥意?跟她玩猜謎啊 澳憧梢暈?倚Α!敝祠嵐浩鶼擄停?桓畢袷譴投韉目諂? br />
歹年冬,多瘋子!史湘雲肯定他的精神等級離瘋子不遠,就算明成祖到了她的面前,她也未必肯為個皇帝笑一笑,他以為他是誰。
「沒心情,我笑不出來。」一翻白眼,她給了一個不賞臉的回答。
真討厭,為何她非得伺候一個有毛病的男人?
回家的路到底在哪里啊?她已經開始異想天開,是不是找個懸崖往下跳,再一次瀕臨臨死經驗,跟閻羅王打個招呼,她就能如願回到最親愛的家人身邊,而且她是認真地考慮起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唉,爸媽一定擔心死她了!
「笑很簡單,只要這樣往上動一動就成了。」似乎是被她的態度激怒了,朱翎突然像在玩個小孩,捏住她的雙頰往上扯;教他意外的是,她的臉不只看起來像掐得出水來般柔軟,真的掐起來也像在掐水一般的舒服好模,讓人想一模再模呢。
「好痛,你做什麼?」史湘雲氣急敗壞地揮開他的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欺人太甚!
「喔,教你怎麼笑啊!」朱翎欺向她,輕佻地嘲弄。
一欺近她的身子,便聞到一陣淡淡的女人香。他不由得暗忖,臉那麼柔軟好模,身子看上去香滑誘人,抱在懷中肯定是舒服百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