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炯炯,極為嚇人。
當阿氐蠻被逼得走頭無路,回頭面對窮追不舍的人時,立即被嚇得魂不附體。冤家當真路窄嗎?她的運氣簡直背到谷底,未免太匪夷所思。
竟是上回那個魁梧的男子。
「你……」她誰不好扒,扒到這個恐怖分子身上?天要亡她不成!阿氐蠻早已餓得虛軟的雙腳,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使她滑跌在地上。
「東西拿來!」無視「他」蒼白的臉色,風龍冷冷地向「他」要東西。雖然對眼前這個小扒手感到有些熟悉,但他的首要之務是將那塊玉佩物歸原主。
冷汗直冒的阿氐蠻,低頭望了一眼手中緊握的玉佩。
早知道玉佩的主人是他,打死她也不敢順手牽羊,寧願就這樣餓死街頭。反正阿拉就是看她不順眼,覺得她的情況還不夠淒慘,才會讓她有如此遭遇吧!
「要是敢把東西弄壞,你有十條命也不夠賠!」見「他」舉手就要把玉佩丟還,風龍狠瞪著「他」粗聲警告,立即使「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心中一陣苦澀,阿氐蠻在他的瞪視中,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
她這種注定死于街頭的爛命,十條還比不上人家一塊寶貝玉佩。一陣難受的悶氣沖上心頭,不平衡的滋味,讓她的雙眼霎時充滿怨恨。
多不公平呵!同樣是條生命,有人打一出生就吃得飽、穿得暖,永遠不必為食衣住行發愁,擁有揮霍不盡的財力;而她卻得在瀕臨餓死的邊緣,因為一塊玉佩而失去做人的尊嚴,遭人以極端鄙夷的態度對待。
活成這副德行,當只畜生或許還比較有價值。
下意識捏緊手中的玉佩,阿氐蠻心中有千萬的不平與怨恨,幾乎是想借著這個消極的動作,去發泄她對這個世界的不滿與憎恨。
看見她的舉動,風龍立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扳開她的手拿走玉佩。
手一空,阿氐蠻低頭呆望著,忽然瞥向一旁的地上。
「我的命不值錢,用你的命賠綽綽有余!」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凶狠的光芒閃過阿氐蠻眼底,她抓起地上所見的破瓶子,直接往風龍的身體刺去。
反正橫豎都活不了,她豁出去了!
由于距離太近,即使風龍迅速往後一退,胸前的白衣仍被她劃出一道口。
紅色的血液自那道口滲出,鐵青了風龍的臉。
影在瞬間自暗處竄出,以掌力將阿氐蠻的身體往後劈開,擋下她發狂的攻擊。眼見主子受傷,影內疚萬分,自責之情盡現在眸里。
「不關你的事。」風龍只瞥影一眼,語氣果決。他的臉色鐵青,絕不是因為傷口所帶來的疼痛;而是意外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讓一個小表有機可乘。
換作是有心人,此刻他的傷不會只是一道口。
「咳咳咳……咳咳……」阿氐蠻被一掌劈開之後,孱弱的身體不堪負荷,撫著胸口狂咳起來,像是肺癆末期的病患般。
此時,風龍突然認出她是上次咬了雨一口的那個小表。
原來是「他」!莫怪他總覺得對「他」感到有些熟悉。
還沒算那筆賬,現在「他」又犯到他的頭上來,這小表根本是存心找死。
經過一個多星期,這小表竟然變得更加狼狽不堪,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瞧「他」身上所發出來的惡臭,不難想象「他」有多久沒洗過澡、打理過衛生問題。
「咳成這樣,是不是生病了呀?」不知何時出現在風龍身後的青龍推開眼前龐大的身體,毫不猶豫地朝阿氐蠻走近,在她跟前蹲。
阿氐蠻戒備地往後一縮,卻為眼前這東方男子眼眸中所洋溢的溫暖一悸。
流浪街頭太久,她幾乎忘了溫暖的感覺,早就難以體會他人眼中的暖意。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阿氐蠻認定人心是冷漠的;至少大多數的人,不會對一個邋遢的流浪兒付出他們自認為寶貴的善心與溫暖。
然而,這男子眸中所傳達的友善卻是再明顯也不過,甚至于帶著令她悸動的笑意。若不是因為淚水早已干涸,不知從何落淚起,她鐵定會泛起滿眶水光。
「離那小表遠點,小心他拿玻璃刺你一個口!」風龍沒好氣地提醒青龍。
「她不會傷害我的。」青龍頭也不回地反駁,朝阿氐蠻笑問︰「對吧?」
無由地,阿氐蠻乖乖地點了頭,緊握在手中的破瓶子也隨之落地。
「哼,你的魅力不小嘛!」風龍冷嗤道。
「那是當然的。」微挑眉宇,青龍自信一笑,「少說也比你強了些。」這是大伙兒都知道的——只要是母的,他還沒有迷不倒的「動物」。
打量後,確定阿氐蠻只是因為營養不良才會顯得如此虛弱後,青龍頗為臭屁地站起身,迎向風龍帶著嘲諷的眼神。雨和亞書提醒過,說他這趟阿拉伯之行,看到「有趣的東西」就帶回風門,應該就是指這個小女娃。
呵呵,他看不到比她更能「刺激」孤的人了。
沉吟中,看見亞季嘴角那抹詭譎的笑意,風龍有了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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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風門總部
闕龍門的每個總部,在世界各地的主建築大致相同。
或許隨地形和土地空間,設計的構造不盡相同;但由于建築設計圖和程式,最初出自于同個家族之手,所以主要機關和設計,皆有異曲同工之妙。
簡述闕龍門,主要分為佔地寬廣的前後兩大「進」;兩進之間,由陰綠青蔥的松林所隔。「前進」機關重重,為闕龍門下屬所居。前進由前至後分隔為多庭,每一庭間皆有關卡,身份愈高者住愈後庭,也就是愈靠後進的庭間。
平日未獲允許,即使身份再高的闕龍人,也沒有人敢擅闖後進。
後進分為三閣六居,由前進所守護,為風龍及偶爾到訪的其他八龍所居。
從風門入口而入,經松林至底可達「暗黑閣」,沿通道兩旁林立,其他各具特色的兩閣六居。每一閣和居之間,則有「中院」相隔。
風龍所居——是以座南朝北的暗黑閣為座標的正向,位于後進直達通道的左側,正是與「青閻居」遙遙相對的「風灑居」。
這些建築物傳承已久、皆近半百,正顯示以往闕龍門領袖彼此間來往的熱絡。只是到現在,時代變遷得更加迅速,九龍已非昔日九龍,個個忙得不可開交。除了本門領導的居屋,後進里其他八龍住處,雖然保持著潔淨原觀,卻已不太發揮實用功能。
身為各門領導,九龍其實有權改建;不過,就和其他八龍一樣,風龍不覺維持原狀有何不妥,也不打算作任何變動。就算一年中,只有少數的機會互訪,猶如不言而明的默契,九龍仍為彼此保留「專屬」的居間。
風灑居的入口是阿拉伯式拱門,直入後便可見到象征頑強而莊嚴的古堡式建築,充滿阿拉伯的藝術風格,散發著伊斯蘭式的潔淨莊穆氣氛。
青龍蠻喜歡這種神秘的風格,身處阿拉伯感受更深刻。
若不是阿拉伯屬熱帶沙漠氣候,他肯定會常造訪這個謎樣的國度。
海島四季分明嘛,冬天沒冷到哪兒去,夏天的氣候雖炎熱,也還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常年居住在那樣的國度,他當然難以習慣燠熱的阿拉伯。
站在窗旁的青龍突然被人推一把,神游的思潮才猛然回轉。
「想你的紅顏女?失神成這副德行。」雙臂環胸的風龍,語氣是傲慢鄙夷。自從其他人——「淪陷」之後,他對女人這名詞就愈來愈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