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震得差點跌倒,她听傻了眼,而緩下逃跑的腳步。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呵,你不知道嗎?」唐癸無動于衷地冷笑,泄漏出心中多年的秘密,「這些年來,看著你愈來愈美麗,我不知有多麼地想要你。看著你嫁給雨,听見你懷他的孩子,你可知道我有多麼不甘心!不甘心到非要那孩子見不了世。從你六歲起的生活,就是我在參與,雨憑什麼得到你?你本來就該是我的女人才對!」直視她這些日子以來,較為憔悴亦不減水靈的清麗臉孔,他扭曲的偏激更加寫在臉上。
「從今天開始,我要一點一滴,要回屬于我的東西!」
「那流浪漢是……是你要他們……要他們……」听出他話中的涵義,她整個聲音都抖起來。害死孩子主謀竟是這個變態……
「沒錯!是我要他們上了你,看看雨還要不要一個污穢的老婆;可惜那兩個蠢才,連一個女人也追不上!」他瞥著她的肚子冷笑︰「哼,弄掉你肚子里的那個雜種,倒是算他們大功一件。」
獎賞自然是,各自送他們一顆子彈「留念」。
「你這變態!我殺了你——」她突然義無反顧地沖向唐癸。她那可憐無辜的孩子,原來是因為這個變態而死,真的是冤枉可悲啊。
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她只想到要為孩子報仇!
沒料想她會突來此舉,唐癸被她突來的沖力一撞,整個人不由得往後倒下去。人在極度憤怒中所產生的力量,往往超乎常人所能預料。
「唐癸!你這個殺人魔,你還我的孩子來!還給我——」撲在他的身上,艾曉璇發狂似的朝他哭叫槌打。
餅度的錯愕,令唐癸呆愣半晌,足足被她槌打數十下方回神。
他也生氣了!
※※※
法國銀門
那女人——趁他不在日本時離家出走?
他前腳離開,她竟然後腳跟進,還留一張離婚證書給他留念?瞥著手中的文件,唐傲雨的表情顯得莫測更深,令人難以分析。
被膽,他不禁要佩服起她的行動力了。
「癸,你的臉怎麼了?」審視著唐癸臉上數條抓痕,听見妻子離家出走的唐傲雨,眼楮離開手中的離婚證書,卻笑謔著詢問別的事。
他甚不在乎的反應,像是完全沒將妻子的離家出走放在心上。
下意識踫了踫被艾曉璇抓傷、還隱隱作痛的幾道傷痕,唐癸苦笑︰「運氣差,遇到一只小野貓不夠小心,就變成這樣了。」
看不出雨對那女人不見的反應,他決定不動聲色。
老實說,雨這時還笑得出來,反而教唐癸感到渾身不對勁。
從小就是這樣,正常人該笑的時候,雨未必會出現反應;該生氣的時候,他反而常出人意表的笑,永遠讓人不知道他真正的感覺。
莫怪在闕龍人眼中,闕龍門龍首看似溫和,在九龍之中的神秘感卻最濃厚。
「你會招惹小野貓?」唐傲雨的笑容更深。所有的闕龍人都知道,雖然女人緣好到沒有話說,唐癸卻一向潔身自愛,不太接觸女人。
「是她招惹我。」深沉的眸光閃過,唐癸即以笑笑的語氣帶過。
「我想也是。」挑挑眉,唐傲雨搖搖手中的東西,轉了話題︰「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就幫我查查她落腳何處吧。」
「我懂了。」唐癸領命離去。
目送唐癸的背影遠去,被唐傲雨從海島招來法國的傲辰,方自暗處現身。
「這種事,癸大可不必親自飛來法國報告。」傲辰踱步至窗口,玩味地微笑,遠眺著遠去的人影思量。
雨不在「黑門」時,唐癸是代理的總指揮,怎能隨意擅離職守。
「你亦有同感?」唐傲雨則笑得詭譎。
立即了解雨的暗示,傲辰搖搖頭輕嘲︰「八九不離十,他是來看看你的‘情況’,沒親眼見到不能放心。」
從抵達法國起,唐傲雨就三番兩次遭到暗算狙擊。幕後主謀似乎呼之欲出。
「真令人心寒是不?」唐傲雨淡淡笑言,眸底迷離的漩渦更深。
一個他那麼信任的人哪!
頓口氣,傲辰不禁遲疑地開口︰「你該不會早就……」
「還不夠早。」否則一切肯定有所不同。
「既然你已確定,為何還不清理門戶?」闕龍門容不得叛徒。傲辰感到百思不解,不懂雨放任叛徒逍遙的道理。
「我總得知道原因對吧?」
「那她呢?」傲辰提醒雨,曉璇的安危還在人家手中。
「別忘了,她是‘籌碼’。」唐傲雨陰沉地微笑,簡簡單單地說︰「你听說過還有利用價值的籌碼,被人信手當垃圾解決掉嗎?」
為了以防萬一,被當成籌碼的東西,總會被留到最後。
虧他還覺得傲辰不笨,想不到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你沒听說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嗎?」太了解雨的想法,傲辰不客氣地直言︰「萬一她被怎麼了,你確定你能無動于衷?」
是朋友就得有話直說,這是九龍的相處之道。
對于彼此,重要的話他們不會留口,等到事後才說風涼話。
當傲雪轉知艾曉璇流產,雨為她的莽撞勃然大怒,冷靜當場崩潰的事時,其他七龍就已清楚知道她對雨的重要性。既然她對雨而言是重要的人,她的動靜就會被列入其他八尾龍兄的關心範圍內。
在傲辰的預料中,唐傲雨的臉霎時風雲變色。
懊死,他不能!在傲辰的面前不需假裝,他的懊惱立現無遺。
※※※
蜷縮在潮濕的地板上,艾曉璇覺得難受極了。這個空氣不甚流通的地牢,既悶濕又充滿腐水臭,令她這些天來頻頻作嘔。孕吐也沒這麼惡心。
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變態,竟然會把她銬在不見天日的下水道里。被關了幾天她已失去概念,只是覺得頭暈目眩、難過不巳。
雨知道她失蹤了嗎?為什麼還不來救她呢?難道他還不知道……
遠遠地,她似乎听到腳步聲,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那個變態又來了嗎?她抬起眼,緊盯著聲音的來向,身體蜷縮得更小。她好怕他會繼續施以那天末得逞的企圖。
模糊的身影逐漸步近、逐漸清晰,不同的身形讓她皺起眉頭。
「是誰在那里?」腳步聲更清楚,她不禁發出低低的詢問。會是清下水道的清道夫嗎?她的心底不禁燃起一絲希望。說不定可以得救了。
「啊——」看到對方的臉時,她禁不住失聲叫出來,造成下水道的回音。
「閉嘴!」聳立在她上方,雷炙皺起眉頭斥喝。吵死人了。
「是……是你?」被嚇到,她吞著口水,好勉強才把聲音降低。怎麼會是他呢?真的是時不我予嗎?被銬在這里動彈不得,卻又踫上煞星。
耙情下水道真是「鼠輩」活動的範圍?
「是我又怎樣?」雷炙的聲音極踐。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縱使恐懼感不小,她仍擠出勇氣問。
在結婚之前綁架過她,臉上有疤的恐怖份子,正是眼前這個男人。
那道自眉心過限劃至鼻梁的丑陋刀疤,讓她打心底忘不了他。他陰鷙的眼神沒變,只是整個人瘦削得有些夸張,像是大病初愈般。
他的樣子,也像是剛剛從死神的手中逃過一劫。
「你憑什麼要我告訴你?」若非碧姬求他來救她,逃出銀門的地牢後,他首當其沖是要去找唐癸算賬,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來救她,算是償還碧姬救他出來的人情。縱使不愛她、不甩她,他也不願欠她任何東西。
這些沒必要告訴她!
「我——你——」她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不管她問什麼問題,他都只是反問回來,她根本得不到任何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