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麥克!你忘了你和我是一伙的嗎?那個賤女人是死是活與你何干?我只是要你去勾引她變節,可沒要你真的對她好!」愛瑪麗拖著麥克怒吼,不準他靠近冰焰,氣他完全不保留的關心。
從麥克眼底看出他對冰焰的仰慕,是愛瑪麗無法想像的意外,讓她既氣惱又不甘心。那個女人到底有何魅力?連對她死忠的麥克都為之變心!
這個女人……是他曾愛過的小瑪麗嗎?麥克錯愕地瞪著愛瑪麗不再像天使、反倒像魔鬼母夜叉的臉孔。好一會兒才想起重要的事,震驚的他快速轉向冰焰;果不其然,他自冰焰眼中看見不能諒解的冷峻。
糟糕,冰焰一定完全相信瑪麗的話了。
愛瑪麗趁麥克失神,一把推開他的身體,再度持刀沖向冰焰。然而,一陣強而有勁的掌力直接沖擊她的腰,將她震得老遠當場暈厥。
雲影完成主子的命令後,隨即無息地隱去蹤影。
冰焰和麥克來不及消化情況,就只見雲龍自遠處步近,人影從很小逐漸放大。他們根本沒看到是誰將愛瑪麗震開,卻能確定不是他。
「帶她走。」雲龍望著麥克,沒有起伏的語調里帶著少見的怒氣。
麥克猶豫了會兒,望了望冰焰,不想沒對她解釋就走,卻被雲龍此刻不怒而威的霸氣所震,終于還是認命的去背愛瑪麗離開。
唉,瑪麗害死他了。
解決掉雜事,雲龍走到冰焰身前,沒說話,直接蹲查看她手上的傷,替她檢視著傷口,直到他突然發現她佩在腰部用來防身的銀色短槍。
「你有槍?」雲龍的聲音含著火氣。
听出他在問她怎麼不用槍保護自己,她平淡的道︰「有又怎麼樣,難道你要我對一個女人開槍嗎?」
「怎麼樣?」雲龍忍著上揚的怒氣,聲音還能保持冷靜,但永遠靜如秋水的眼眸卻再也藏不住上飆的火焰。他質向︰「難道你練槍練射擊,不是為防身只是裝好看的?誰也看得出來她要傷你——」
既然有人要傷害她,她就該讓那把該死的槍派上用場。
「我相信我有能力避開她的攻擊。」冰焰打斷他的話,語氣很是不耐。見鬼的男人,她痛得快暈過去,他還在和她討論練槍的主要目的。
「那這是什麼?」
粗魯的拉起她受傷的手,雲龍要她看清楚她不顧自我安危的杰作——手臂上皮開肉綻的傷口。
有能力避開,她還會見血嗎?
「小傷,死不了人的。」
忍住手臂被他扯動的痛楚,冰焰十分固執地咬緊牙關繼續反駁︰「要是我開槍,她會更嚴重,不是重傷就是小命不保。」
傷的人是她又不是他,她都忍著痛沒抱怨了,他老大沒事發什麼火?簡直有問題,以為她很愛讓自己受傷不成。
太生氣之下,她再度錯失他藏不住必心的語氣。
「你知不知道她發了狂,要你的命?」雲龍的眸光凝聚,壓低的嗓音幾乎算是咆哮。那種情況下,她竟然還想著會傷到別人!
若不是他發現後要雲影及時出手,她的命恐怕也丟了。
他懷疑她練槍恐怕真是裝裝樣子,從不打算傷人。
「那還不都是為了你,身為你的「未婚妻」,我有什麼話好說?」她的火氣也不小,諷刺地提醒他若不是愛瑪麗愛他愛得瘋,她今天哪會受傷。她沒注意到平常連大聲說話都少有的雲龍,此刻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同。
雲龍望著她冒血的手腎,眉心一皺。
撕下白袖替她先止血,他冷凝著俊臉道︰「不是自詡聰明過人,你就不懂什麼叫開槍‘嚇嚇她’嗎?就算不對人,你可以對空鳴槍朝她示警,這總不會有違你的原則吧?」
愛瑪麗狠心一刀刺向她心髒的那一瞬間,讓他的心跳幾乎跟著停止,身體緊繃得差點忘記如何呼吸。
「你……怎……怎麼……變、變得那……那麼多話……」咬著泛白的下唇,雖然痛得咬緊牙關,她還是問出了疑惑。雖然他的動作放得很輕,但沒有止痛藥之下,再輕的包扎動作都惹得她如萬蟻蝕心般痛楚。
痛……真的好痛……
她的額際冒出更多冷汗,開始沿著她的臉龐滑落,唇色也愈來愈青白。雲龍見她情況不對,固執的眼神逐漸渙散,詛咒了幾聲,直接將她抱起。
失血過多,她終于在他懷中暈了過去。
由主子的眼神暗示,雲影已先去通知醫療小組前來雲海居備位,現下疾步如飛的雲龍自是要將冰焰抱回雲海居內。
沒有任何人看見,誰也料想不到,此刻雲龍炯亮的黑眸里帶著兩簇充斥殺氣的凶光,與乎日的溫和神韻相差十萬八千里。
若是冰焰有事,他很清楚該找誰陪葬!
***
不意外的,愛瑪麗和麥克被趕出了雲門。
刀傷發炎引得冰焰高燒不退,陷入昏迷不醒、攸關生死的那夜,雲龍勃然大怒嚇壞許多人——包括正好趕上湊熱鬧的斬軍崎,以及不約而同各自帶伴訪雲門的玉龍和赤龍。
為此,在冰焰醒來之前,他們—個也不肯走。
這個……好玩嘛!
尤其是同為九龍的玉龍和赤龍,打小就認識雲龍,他們連小小的脾氣也不曾見他發過。只見永遠溫和無大事的笑窩常年掛在亞屺臉上騙人,誰有幸見過他怒不可遏的樣子哪。
稀奇的情況,引人好奇是應該的。
他們理直氣壯等著看好戲,各自入主雲門的赤日閣和玉笙居。
對他們兩個來說,有心愛的人在身旁,哪里都是幸福美滿的家,留在瑞士當度假也行;至于工作力面嘛!有急事的話,他們以電話和高科技連線畫面,可以遠距離遙控光門和玉門,暫時成不了問題。
他們的算盤都打好了。
別懷疑,沒喝其他六龍也進駐瑞士,算他們有良心了。
知道這消息的其他人居後趕來,恐怕也沒剩多少好戲看倒是真;至少要看雲龍再次發飆,機率就是小得可憐。
百年奇景,豈是想見就見得到。
***
好黑哪……
自黑暗中爬出來,努力睜開酸澀的眼皮,在終于適應久違的光線後,冰焰茫然的望著天花板,思考能力顯然尚未歸來。
很久以後,她在枕頭上側過頭,看到的畫面卻讓她更茫無頭緒。
雲龍以手撐著下顎,坐在不遠處的桌旁閉目養神,秀麗的長睫復在他低垂的眼簾上,感覺有種沉靜的氣流環繞著他整個人飄飄忽忽。他離她那麼近,卻又感覺好遙遠……這是什麼怪感受?
「噢……好痛……」她動了下,想起床卻扯動傷口,不禁痛得申吟。
尚未理解現實,她跟著忘了自己被愛瑪麗所傷的事。
听見聲音,雲龍立即張開假寐的雙眼,瞬息間已走到床邊。
看到他過來,她又想起身,誰知又再次痛得皺緊眉頭。
「別動,你的傷還沒好呢。」
溫和地對她笑笑,雲龍輕按住她的肩頭。
在她沉睡的幾天里,早已恢復冷靜的雲龍,壓根兒讓人無法想像,他曾怒不可遏到何種可怕程度。當時沒殺了愛瑪麗,是來過又走的唐傲雨阻止了他,帶走了人。
「我……」
想問怎麼了,手臂上來的痛楚卻直接喚回她的記憶。
愛瑪麗的瘋狂……和她的話……
「傷得不嚴重,只要你好好養傷,過些日子就會完全沒事。」雲龍在床沿坐下來,修長的手指模著她的臉。
「傷不是在你身上,你當然說不嚴重了,反正我死了也不關你的事。」睨著他明明近在跟前、感覺卻是好遙遠的俊容。她暗自嘟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