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就這麼無聊嗎?非得在這浪費所剩無幾的青春歲月,和他老大討論這種沒營養的問題。
雲龍空出一只手,輕輕自她的發根處順撫而下,經過她小巧的耳垂,沿著她繃緊的輪廓,挑逗至她輕顫的唇。
「我想我有義務教教我未來老婆的說話藝術。」他魅惑地笑笑。
冰焰瞪著他,渾身僵硬而動彈不得。
單憑只手,他仍能輕易掌控住她的身體,不讓她趁勢月兌逃。
迷眩的那一瞬間,她真的跌入他深邃似海的瞳眸里,他擄掠的她心智無法思考,胡亂怨懟起……男人不該有對太美的眸子。
雲龍滿意她的安靜,失笑于她發愣中難掩慌張的不安。然而,他不過是輕輕地靠近她的臉,在她唇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這記吻,真的很輕很柔——就像不曾發生過一樣。
第四章
生活過于平淡,總是顯得無趣了些。
有些人,就是怕別人會無聊死,所以忙不迭地為別人制造生活樂趣。夢龍啜飲著杯里的香茗,眼底淡淡泛著對某些人的同情。
讓出「陰鬼門」議事大廳的陰絕和鬼索閑閑地晾在一旁,當著安靜非常的觀眾,好笑地看著唐傲雨怎麼陷害自己人。借地方是無所謂,只是挺懷疑唐傲雨有必要專程借陰鬼門,讓外人知道他的壞心計劃嗎?
是太相信他們幾個人……還是要他們助「一臂之力」?陰絕是冷眼旁觀,卻相信唐傲雨一定明白他和雲龍之間來往密切。
若不是存心希望他去告密,唐傲雨就是探定了他和雲龍一樣,向來不愛多管閑事,篤定他不會泄露風聲當大嘴的「報馬仔」。
而鬼索——他只管夢龍的意願,她不管的事他也不管。
至于愛瑪麗……
愛瑪麗清亮的綠眸盛滿不甘,高傲地站在唐傲雨面前。她對于唐傲雨竟然將她的最愛配給別人一事,始終抱著很大的不諒解;就算唐傲雨正向她提出彌補的補救方法,也消不了她的怨氣。
她追雲龍整整三年了,唐叔叔明知她誓在必得的決心,結果,他竟將她的亞屺大哥白白送給一個不知從哪個地洞里蹦出來的冰臉孔女人。
想起訂婚宴那天,搶走亞屺大哥的女人一副不屑于嫁他,滿心不願訂那個婚的表情,教她看了不知有多嘔。天知道她有多想扯下那女人一張該死的臉皮。
愛瑪麗當天氣紅了眼,瞪著一對新人,心底不知有多希望自己是女主角。
她不甘心,怎麼也不甘心!那種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根本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憑什麼奪走她的亞屺大哥。
「瑪麗,你是不是不同意這個方法?我不勉強的。」提完建議,被人瞪著的唐傲雨好整以暇地笑望著眼前雙頰氣得鼓鼓的女孩。
愛瑪麗是他眾多「好友」中,某人所產的寶貝千金。
唐傲雨不反對她和雲龍湊對,從來也沒破壞的打算。然而觀察三年下來,他發現她對雲龍崇拜似的愛慕,恐怕永遠不會成就她的戀愛美夢。
她的失敗在于雲龍已將她當作妹妹看待,而且雲龍將她定位在妹妹那一格,對她的感覺就不會再有所改變。
同情歸同情,他可是個實際派的人,好歹也給了愛瑪麗三年機會,既然可愛甜美的愛瑪麗不成,毫無愧心地,他決定換人試試。呵,換個不同型的美女試試——熱菜不受青睞,換點冷盤上桌。
環顧看戲的人一眼,愛瑪麗抬高不服輸的下巴,決定豁出去。
「我同意。」她立誓要贏回亞屺大哥。
嫁給雲龍,成為雲門的女主人是她的夢;她要和她的亞屺大哥相偕走上紅毯那端,誰也別想擋她的路。
***
眼角餘光瞥見幾個雲門人走出雲海居,在外頭做日光浴的冰焰反而閉上眼假裝沒看見。
雲門「左目」葛幀和「右目」葛靖,淡然交換一眼,非常配合冰焰的「沒看見」,帶著雲門人直接離去,不甚在意她冷漠的態度。
從她進駐雲海居,算來也好一陣子;別說討好了,她甚至從來不和雲門人說話。並非表現出明顯的敵視,她只是刻意避開接觸雲門人的機會,假裝從未看見終日有雲門人進出雲海居,在她身邊來來去去。
雖不知她有何不滿,但她是雲龍的問題,雲門人不想過問。對于她,源于愛屋及烏,他們永遠保持無上尊敬——若是她願意就能感受得到。
靶覺有塊陰影籠罩住她的臉,冰焰依舊沒有多加理會,當是一片烏雲正自她的頭頂飄過,直到柔軟的感覺突然襲上她的唇,她才猛然張開雙眼。
「你又發什麼神經?」再度遭到偷襲,她說話變得極不客氣。
不知怎麼回事,像是一種習慣,雲龍有事沒事總是喜歡吻她,吻得她從生氣到無奈到懶得反抗,害她也跟著習慣。他的吻屬于蜻蜒點水式,彷佛不帶任何,極溫柔又紳士,也是她很快就習慣的主因。
他的吻,就像個朋友或兄長,從未逾越。
若非她中學時代被送回台灣念書,對接吻的觀念比較中國式;一如許多閨中密友,她會覺得那是家常便飯般的問候,根本不當是個一吻。
「忙里偷閑,親親我冷落的未婚妻,做一下補償呀。」他可不覺得自己是在發神經,口里很是體貼。
不知何時,雲龍已在她身旁坐下,俯視著她被太陽曬出些紅暈的雙頰,雙手撐在她的俏臉兩側,阻絕她每次看到他必跑的行動。
明明躲不了,她還是不肯放棄。
為了躲他,她老是往雲海居外頭做日光浴,真難為她了。
敝怪,縱使她從沒給他好臉色看,每回忙了大半天下來,在見到她的臉之後,疲乏感總是會慢慢消散。敢情她老是冷凝著的臉孔,還有消疲解勞的功效?親親她,他甚至感覺連精神都能重振。
精神不濟時吻她一下,似乎比什麼提神法都有效。
「不用了,我喜歡冷落的感覺,你不需要感到內疚。」冰焰幾乎是咬著牙,才能把話平靜說出口。
別來煩她,才是他最好的補償方法!
「我在乎的不是你的感覺。」雲龍笑道。
冰焰眯起眼,看著他背光的臉,一圈金色的光線在他身邊散開,朦朦朧朧的讓她覺得極不真實。
「我知道!」她顯得更沒好氣︰「走開啦,別擋我的太陽。」
雲家老大獨斷獨行,不曾在乎她的感受,天天怕氣她不死,閑來無事就從她身邊冒出來偷她的吻。在不在乎她的感覺,豈還用他老大多作說明。
「你曬得太久,該進屋了。」他踫踫她發燙的臉頰。
「不要你管,我高興曬多久就曬多久,曬傷曬死都是我的事。」毫不領情,粗魯地拍開他的手,不理會他語氣里的關心。
「呃,你想當蛇嗎?」雲龍隱下笑意,不在意她的舉動。
多日相處,他早巳習慣她的倔強。反正他這個不情不願的未婚妻脾氣十足,從沒附和過他任何事,永遠都是對他說「不」。
頓了幾秒,她才提出疑問︰「什麼意思?」
好端端提什麼蛇,惡心死了!想到平日就不喜歡的動物,冰焰渾身發起癢了,全身上下都突然有些不太對勁。
雲龍聳聳肩,煞有其事地回答︰「不想當蛇,你怎麼會想學它們,準備曬到月兌掉一層人皮才罷休?」
「夠了,別再說了?」害她覺得更惡心,可惡!
「OK,那你還曬嗎?」是生氣還是曬過頭了呢?她的臉真的好紅。
「走開,我要起來了。」冰焰以行動代替回答,用力推開他的胸膛,這回他沒有死杵著不肯動。兩人心知肚明,要是他不肯動,她不可能推得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