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少給我裝一副不解世事的模樣!」困難地咽下口
水,他懷疑是不是直接將她丟上床算了。
既然她不怕被他怎麼樣,他何必顧慮一大堆他媽的問題!
「那你別信我不就得了。」她咯咯低笑起來,覺得他非常有趣。
近距離打量著她,他幾乎屏息,懷疑自己是否還在呼吸。
她的皮膚細致得沒話說,如雪的粉白皮膚里透著淡淡的紅潤,他沒見過誰的皮膚水女敕得像嬰孩,精致得教人移不開眼。此刻那對似幻的星眸因漾起的笑意似月兒彎彎,帶著晃得出蜜水似的甜度。
她太美,美得他不敢輕易褻瀆,而他永遠不會告訴她這件事。
怔忡間,他好想好想獨佔她的一切,然而此刻的他卻動不了,只能用平板的表情死盯住她,以面無表情粉飾太平。
不滿意他給的反應,她索性以雙臂圈上他的脖子。
嗯,不知誰告訴過她的道理──男人遲鈍,也只好由女人主動。
無妨,她喜歡踫他的感覺。
「唐亞書,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瞪著眼,他的呼吸更加粗重,快不能忍受這磨人的考驗。
她最好別再亂動,否則他不可能會放過她。
靈動雙眸骨碌碌地轉了圈,她有問必答︰「當無尾熊。」
她已經掛在他身上了,不是嗎?不知何時起,她竟愛上跟他撒嬌的感覺。
對于唐傲雨和其他八龍,相知相惜是一回事,她卻不太能在他們面前展現出這不易外露的一面。或許吧,這就是情人和朋友之間的差別……從小就和出色絕然的八龍在一起成長,她卻從未想過和他們有其他「進展」,也從未對他們有過「非分之想」,一直只當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和兄弟。
認識他們能絲毫不動心,大概任何人都會覺得她有不小的問題;縱使她曾覺得若是硬要挑的話,雲龍會和她十分相配。
但,她對雲龍並不曾有過「動心」的感覺。
听了她的回答,鬼索一時反應不過來,幾秒後卻哈哈大笑了起來,跟著消退。厲害的女人,她永遠懂得如何讓他一頭霧水,由她主控場面。
太久沒有放聲大笑,他笑得有些不可抑止。
「要喝喝你自己買的茶嗎?」放開他的脖子,她笑著走向茶櫃。
玩夠了,她不打算在今天失身,凡事都得適可而止。
搖搖頭,他幾乎覺得自己快敗在她手里。
如果有一天能抓住她的思考行?模式,他絕對會佩服自己。
第六章
數了數日子,鬼索到加拿大已近半個月。
經由「肉票」的協助,他對闕龍門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近期內,他決定將和夢門人聯絡上,想辦法見到夢龍。
唐亞書對夢門顯然有其重要性,否則不會對夢門內部了若指掌。
等他達成目標,是不是代表……和她分道揚鑣的時刻也已到?舍不得的情緒在他胸口翻攪,是使他的計劃一拖再拖的理由。
莫名地,有她在的夜晚,他幾乎不再因為過去的夢魘失眠。
沒有告訴她,但他愈來愈習慣有她在身旁;不知不覺中,他總是從她身上吸取一股安心的力量。身為職業殺手,她身上卻沒有半點殺戮之氣,說來這還讓他納悶了許久許久。
但鬼索初定的計劃卻因為突然出現在他電腦熒幕上的一行字,起了小小的變化。
你已被夢門盯上,需要任何援助,請務必與我接洽……除了陰絕之外,應該沒人知道進入他電腦的密碼,遑論傳進訊息。他又再度遇上同行的高手?
丙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鬼索沒有電腦被侵入的惱怒,反倒冷靜地琢磨字義,揣測著對方的用意。
耙與闕龍門作對的人不可能太多,他不可能單憑簡單的訊息就認定對方是友非敵,他會查清一切,不讓自己誤入陷阱。
說不定,這正是夢門挖給他跳的深洞,若真如此,唐亞書對夢門而言無疑如她所說的,還擁有存在價值,否則夢門人不會?丟個殺手如此大費周章。
望向仍在睡夢中的人兒,失神盯著她的睡?,他?生窒悶的沉郁感。她的存在對夢門而言,到底擁有什麼樣的意義?真如她所說,夢門給她太大的壓力,所以她才自願被綁,留在他身邊嗎?
對他來說,她是一個難解的謎。
他始終套不出她的話,心卻一寸寸淪陷。
若她根本是夢門的「高層」,他……該如何是好?唉,牽扯到感情問題,連向來以行動力取勝的他也變得郁郁寡歡。甩了甩頭,鬼索決定先?開私情,勉強將思緒從她的睡?拉回到電腦上。
沉思後,他給了回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總要知道對方在玩啥把戲。???「不……不要!求求你們……不要不要啊!救命……不要……誰……誰來救救他!啊──不!放過他、放過他──」
子夜里,熟睡的鬼索被淒厲的叫聲驚醒,警覺地跳下床四下張望,猛然發現自己在旅館內。
松了口氣,正當他以為自己又做惡夢,準備再上床睡時,才發現這回在做惡夢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張床上的唐亞書。
原來,一直縈回他耳際的申吟是她的夢囈。
他快速移動身子來到她的床邊,看清她的臉才知她出了一身冷汗,像是正和什麼惡夢交纏中,表情痛苦不已。
她究竟夢見了什麼?
「亞書,醒醒……你只是在做夢,醒來就沒事了,快醒醒……」直接用衣服替她擦去冷汗,強烈的心疼揪緊他的心。
他記得曾想過不計代價,只為一睹她笑臉以外的表情,如今看了她這模樣,他根本寧願她永遠都深藏不露地笑。
她痛苦的表情,像毒辣的巨毒腐蝕著他的心,教他無法承受。
夢見什麼了?為何她會如此痛苦……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差點以為她根本無畏無懼。能令她嚇成這樣,這個夢魘恐怕嚇人到極點。
「不要!」她驀地抓牢他的手,像尋求浮木的溺水者般恐慌。
「亞書……」鬼索第一次深覺她像個有血淚的人類,總算也有她的恐懼,他卻一點都不高興,他只想將她從夢魘里拯救出來。
「不!放過他!」
突然,面如死灰的她在驚叫中彈坐而起,他霍地將她整個人攬進懷中。
「別怕……只是個夢,別怕啊!」他撫著她的背輕拍,以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在她耳旁不斷安撫。
他的聲音像鎮定劑,果然讓她漸漸平靜下來。
不再听見她的聲音,鬼索才緩緩松開懷抱,空出距離好看清她的臉。
她的神情有些呆滯,望著固定的地方失神,空洞的眼神里帶著迷茫慌亂,似乎有太能理解今夕是何夕。
這樣的她,再度揪疼他的心。
「亞書?」見她沒反應,他不死心地叫著︰「亞書,你沒事吧?你剛剛只是做了一個惡夢而已,你听到沒有?」
不知怎地,他好怕她听不見他的話。
在鬼索鍥而不舍的努力下,她終于?起空洞的靈魂之窗似懂非懂的瞥他一眼,突然身體前傾,將側臉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上。
「亞書你……」
「我竟然真的睡著了……」她喃喃低語。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你的話……」什麼叫真的睡著?難道她平常都假睡的不成為任她靠著他的肩膀休憩,輕擁著她比看起來還縴瘦的嬌軀,心一動,他對她起了前所未有的憐惜之情。
這時的她顯得好無助,誰看了肯定都會心疼不已。
听著傳進耳里的疑問,她不知從何解釋。有他人在場,她向來不會讓自己進入熟睡狀態,頂多假寐罷了。否則,那個長年緊追著她不放的惡夢鐵定讓她嚇壞別人。怎麼會呢為她竟然會真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