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索再度嘆氣。
難怪闕龍門能屹立不搖,勢力無遠弗屆,長年在世界各地具有極大的影響力。從這套系統,他就能看出闕龍門肯定人才濟濟。
嘆氣也沒用,早知道就拐幾個門里這方面的高手來當助手……「Shit,可惡!」他低咒。
再度前功盡棄,鬼索煩躁的往後一退,瞪著解不開的系統密碼。
這套系統每日更換程式,他總是解到一半就得放棄,難怪他啥狗屁進展也沒有。偏偏他每天能解碼的時間有限,雖然一天解得比一天快,還是快不過電腦。
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設計出這種磨人的程式。
「唉,你說話還是那麼粗魯,一點長進也沒有。」
清冷、露氣凝重、本該幽靜無聲的寂靜早晨,淡淡的笑謔聲飄進鬼索耳里,震得他驀地轉身,滿手的工具登時掉落一地。
被夢門的人發現了?等等,好熟悉的聲音……「是你!?」他受到極大的震撼。星眸燦燦、笑靨如花的她,一身白色真絲服飾,像個出塵的雪仙子,引得他不覺屏息。
就像初時印象,她的美充滿絕塵靈氣。
「是我。又見面了,高興嗎?」她朝他走近,只打量一眼他所使用的工具和被他破壞的系統程式,看來他是個中好手,難怪會讓柯佐起了嚴重的戒心。
用不了幾天,沒人攔著,他鐵定能潛進夢門。
嗯,防御系統的程式得再加強了。
「我巴不得殺了你。」恢復思考,他黑眸沈利的看著她,說得咬牙切齒。就算她受雇于人身不由己,但依舊抹煞不了她親手殺死揚嗣的事實。
「我給過你機會。」她清靈的眸子閃著笑意,就事實提醒。雖然是一時想不開的「測試」,但那時他如果狠下心,她此刻就八成在閻王那兒喝早茶了。
他躊躇的理由,會是她所想的嗎?
表索僵了僵,似乎要說什麼又吞了回去,好一會兒他才冷硬地道︰「那是因為殺了你不算真的為他報仇。」為什麼一個冷血的殺手,能讓人忘了她的身份、?生自己見著天使的錯覺?
「喔,原來……你替我找好贖罪的替死鬼了啊!」她輕笑著,眸底閃著捉弄人的光芒。「看來,你不是對女人下不了手,就是對我一見鐘情喔!」看他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接著漲成豬肝紅,她眼底的笑意更深。
蚌性直率的男人,太有趣了。
也許他粗魯了點,行事過于莽撞,講話語氣實在有待商榷;但相對地,他也是那種不會和人耍心機,與朋友肝膽相照,充滿義氣的大男人。
一冷一熱,他和陰絕根本是以互補的方式撐起陰鬼門。
「少在那胡說八道……」某個念頭閃過他腦海,他倏地起了警戒心。「你為什麼在這里,這回你要殺的人是我嗎?」
上回不殺他,不代表她這次也不會。
質問她?該被質問的是他這個在夢門外鬼鬼祟祟的人吧!
嘖,虧他質問得出口。
「我是夢門的人,在這里有何不對?」她微聳香肩,訴說著部分事實,並沒有說謊。「我還沒有接到殺你的指令,不過你若是繼續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就難保情況不會有變了。」
言下之意,她還不必殺他……只是時機未到。
她的暗示里,說明夢門非常清楚他這幾天企圖侵入夢門的行?。鬼索也不是太意外,本來還以為夢門人怎麼會沒發現他這幾天所做的事,原來早就清楚得很。
「你那麼想殺夢龍嗎?」見他沉默一臉肅穆,她忽問。
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他卻出人意料之外的沉著,倒令她發現他不全然是那麼沖動的人。
或許,他有許多面值得她發掘……「你問廢話!」不殺夢龍,他特地跑來加拿大耍白痴嗎?到現在,他還忘不了揚嗣死前最後那記含恨不甘的眼神。
每當入夜,他耳邊總會響起要他復仇的聲音,不是迷信……但他卻無法不相信那是揚嗣陰魂不散、死不瞑目的要求。
不殺夢龍,他無法原諒自己救不了揚嗣的事實。
「你不想先查查看,夢龍追殺他的理由嗎?」像他這樣直接判定她死罪、不得申訴,還真教她有點不服氣。
說他是莽夫,認了也就罷了;偏偏除了沖動一點,他並不像個呆腦大漢。
「哼,理由你說過了不是嗎?」鬼索白她一眼,嗤哼她的健忘。
「你信?」她失笑。
直脾氣、直腸子,一下子還真讓人不知該拿他這種人如何是好。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豈有人單純到這種地步;更何況他好歹是陰鬼門領導之一,陰狠毒辣在必要時得樣樣不缺,要說天真單純哪輪得到他。
只能說他對這件事不經大腦思考的程度教人咋舌。
「為何不信?話是你說的,難道你唬我?」他皺起眉頭,不知她葫蘆里賣什麼藥。他痛恨被人耍得團團轉,而她此刻卻像耍他耍得正高興。
她令人發火!
「我沒唬你,的確是「夢龍」要他的命,不容他存活于這世上。」隨便改變人家已經認定的事好像不太好呢,她只好順他的意回答了。「是否有「附加」理由我不很了解,你自己去找答案吧。」
「不用你說我自然會找,也絕對找得到。」不然她以為他現在在做什麼?要殺夢龍之前,他自然會質詢夢龍派人追殺揚嗣的理由。
除了夢龍,他相信也沒人能給他答案。
沒進夢門逮住夢龍,問清理由,要夢龍血債血還,他不會善罷甘休。
「前提是你要進得了夢門……」她輕笑,調侃著他過度的自信。要是他那麼想「參觀」夢門,她帶他進去倒也是可以。
「我會進去的!」他就快破了夢門的防御系統,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
「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隨著她的視線,警覺性不差的他立即發現隱藏在高處監視器正直直鎖住他們兩人的方位。
「你為什麼故意讓我發現?」他不得不問。
她是夢門的人,會若無其事在這兒和他這入侵者閑聊已是超沒道理,如今還清楚告訴他應該注意的事,不是太令人費解嗎?
「因為……」她轉了轉黑眸,笑道︰「沒人說不可以。」
她給了鬼索一個令他匪夷所思的回答。
「這算什麼答案?」他又有被耍的感覺。難道她是夢門派出來的人,以這種方式警告他,好讓他知難而退?
「事實就是如此。」
「見鬼的事實!」她的莫名其妙和怪異回答快把他弄瘋了。
他是正常的、他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她!不如此說服自己,他幾乎要以為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誰教她從頭到尾是如此該死的從容沉穩。
呵,看樣子他快不行了,她也該適可而止。
「不聊了,我還有事呢!」看一眼時間,她像聊完天和朋友道別似的。「你繼續你的「活動」吧,我得先走了。」
她正欲走開,鬼索突然猛力扯住她的手腕。
「還有事嗎?」手腕傳來劇烈的扯痛,難得她還能一臉平靜。「亦或你舍不得我走,想拘留我?」她不像詢問,倒像是在提建議。
習慣疼痛不只是影子受訓的項目,對九龍亦然。
表索的表情令人難以分辨喜怒,他只是一個勁兒地盯著眼前柔美的麗顏,仿佛想用力從她美麗的臉上瞧出什麼。
「別看太久,你會愛上我的,我消受不起。」她眨著長長的眼睫,頑皮地笑著調侃。他覺得她奇怪、分明是異類,這點她看得出來。
張口欲言,鬼索還是吞回反駁的話,只問︰「你對夢龍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