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難得有女人能讓他感到佩服,奉送一分鐘,似乎也不算過分。
席湘靡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反應。
說實話?沒給他踢到太平洋喂鯊魚,好讓她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眼前才怪!不!她不要被他隔離在他的生活圈之外。
「如果你沒話好說,就別再纏著我。」他不留情地直言,等著那一分鐘趕快結束,若是她有話要說,不懂得把握可是她自己的事,反正他已經給她機會了。
三十七秒、三十六、三十五……
「呃,我……」
她著急起來,卻不知該說什麼才不會惹惱他。
三十二、三十一……
「你剩下三十秒。」他不吝于提醒,語氣更說明他一秒都不會多給。
「等等,我……」等了兩年,她要的時間,豈止三十秒?
「二十秒。」他挑起眉,已略顯不耐。
不會把握時間的笨女人,簡直是浪費他寶貴的度假時間。
「你別像個報時器一樣,哪有人數這麼快的!」她嚇得更急了,慌張地抗議。
「九秒。」
「我想要和你做朋友!」她緊閉上眼,心一橫,豁出去地叫著。
老天,這個男人非這麼分秒必爭不可嗎?她從沒遇過這麼計較時間的人。
沒有听到他的回答,她不禁緊張兮兮地張開眼,抬起頭,自然對上他迷幻似的雙眸。
從雷烈淺褐色的眸中,她看不出任何感覺。
他……沒听到她的話嗎?席湘靡猶豫地想,他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害她的心跳猛然加速,實在猜不出他的想法。
「四、三、二、一,時間到了。」面無表情地瞥她一眼,雷烈轉身離去。
訝然無語地瞪著雷烈遠去的身影,席湘靡不敢相信他只是在等時間到。
面對她真心的請求,竟然連刊YES或NO也懶得回答?
唉,她是何苦來哉,為什麼會選上他?偏偏不可否認的是,在和他接觸過後,這兩年來的決心,竟然更加堅定。
雷烈有種震動她心靈的能量,一看見他,她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本人相較于照片對她的吸引又更加強烈。盡避他不夠友善,那對顏色極淡、飄蒙蒙似的褐眸,就如同她照片里所見到的,依然如夢似幻的美麗,將她的心吸人了那兩泓迷醉人的深潭之中。就算他討厭女人,她還是想要他!
想要他的決心,一如這執著的兩年,並沒有絲毫的動搖。但一想起最新傳送來日本的資料以及附于資料中的那幾張照片,席湘靡不禁想嘆氣。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雷家大宅心情十分不好的雷氏夫婦,盯著手中的資料,仿佛在思考一些事。
「日本……」法蘭愛絲忽然輕嘆-聲。
五兄弟中惟一在家的雷羽,拿著休閑雜志坐在一旁,事不關己似的翻閱著,卻不停拉長耳朵、用眼角的余光偷瞄,注意著父母的動靜。
雷羽不得不感慨,他親愛的二哥竟然這麼不夠聰明,離家出走,卻投宿于和雷氏有合作企業的連鎖飯店中。莫怪才沒幾天行蹤就已曝光,這可不關他和大哥的事。
就說要躲就躲遠點嘛!法國、西班牙都行,爸媽要逮人就沒那麼容易。
「羽,烈在日本,你知道嗎?」雷頌達突然問雷羽。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羽對于烈離家出走的事,似乎過于漠不關心……就連驥也一樣。
「知道啊。」雷羽處變不驚,從雜志上抬起漂亮的雙眸,笑笑地朝父親道︰「你們剛才說了,我有听到。」
天曉得老爸老媽發現他和大哥都是知情不報的「幫凶」後,會不會將這幾天找人的怨氣發泄在他們倆身上。
翼哥和煜哥不在,爸媽又不太可能對大哥發脾氣,恐怕他會成為那個惟一的活靶,.雷羽在心底苦嘆。
「也對。」雷頌達點點頭,仍覺得羽在隱瞞一些事。
「既然知道二哥在日本,你們要親自去捉他回來嗎?」雷羽聊天似的問。有了答案,他才能向大哥報告,好商量看看,是不是要想辦法通知二哥,爸媽已經知道他在日本,甚至住哪家飯店的事。
雷頌達和妻子交換一眼,想起前兩天的一通電話,詭譎地笑了起來。
法蘭愛絲若有所思地搖頭。「不了,有些事在日本一樣可以進行。」
「讓烈感受一下舉目無親是什麼滋味也好,或許能讓他體會親情的可貴,比較懂得珍惜家人。」雷頌達狡黠的眸光閃動。
那個頑固的家伙敢離家出走,讓父母為他找翻了、累翻天,就別怪身為父母的他們在痛心與心灰意冷之余,做出一些狠心絕情的決定。
「什麼意思?」雷羽不解。
喔哦……這下他有很不好的預感,二哥得自個兒保重了。
日本說遠不遠,不過幾小時的飛程;但隔了片太平洋,他就心有余而力不足。除了遠處聲援,他的確幫不上啥大忙。
法蘭愛絲朝可愛的兒子一笑,溫柔卻帶些深奧地回答︰「羽哪!人有些時候,就算想避開明處的網,未必不會陰錯陽差反而陷入暗處的網中。」
雷羽吞了口口水。瞧母親說得可怕兮兮,仿佛烈已陷入網中而不自覺……
日本
五星級飯店的櫃台前,立著一個渾身上下處在熊熊怒火中的魁梧男子。即使站在遠處看著男子俊碩的背影,其他人也很容易感受到他的怒意。
那位西裝革履的飯店經理,畢恭畢敬的緊張神態,讓人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瞧他不停地用白色手絹擦拭額際冒出的汗,讓人一眼便瞧出,面對那盛怒男子的他,緊張的程度已不在話下。若是可以選擇,那位經理可能打死也不願負責「宣告」這件事,偏偏對方又不是飯店得罪得起的大人物。
身為飯店客服部的經理,他也很同情自己。誰教他的職位正巧適中,這苦差事就落在他頭上了。
「退房了?」雷烈雖處于盛怒,仍忍住氣再次確定。
哪個該死混賬做的好事,他不過是離開飯店幾小時,就有人膽敢擅作主張,替他退了房?!不管是有人惡作劇,還是飯店的疏失,他都要弄清楚狀況。
「是的,雷先生。您已在一個小時前退房。」經理努力維持著公式化的態度回答。
重復回答幾次都無所謂,他只希望雷烈不要將怒氣發泄在他身上。
「我並沒有辦退房手續。」雷烈忍著怒火不在大庭廣眾下發標,聲音卻已如著火般燙人。
「是您家人辦的手續。」終于有機會,經理趕緊說出口。
「家人?」雷烈火氣稍降,皺起眉頭。難道爸媽找來日本了?
「是的,他們要我們將這封信交給您。」經理趕緊將精致的信封雙手遞上,當雷烈接過信,他幾乎是松了一大口氣。天皇保佑。
雷烈沒有錯過經理那副了卻責任、松了口氣、幾乎想慶祝的神態。不語地瞥了那位差點沒被他嚇死的經理一眼,他才走向飯店大廳的一角,邊走邊將信封中的信抽出。
雷烈的臉色,隨著所閱讀的內容益發深沉。
親愛的烈︰別懷疑這封信是來自被你拋棄卻始終關心兒子、深愛兒子的爸媽手筆。
嗚……你怎能夠狠下心,一聲不響地說走就走?在被你惡意離棄之後,可憐的我們茶不思、飯不想、為兒消瘦,幾乎是費盡心血才找到你的下落。
已經九天又余一,你竟然想都沒想過,可憐的爸媽會為你擔心?
痛心疾首之下,我們不得不作出一個決定︰在你回家之前,截斷你所有的金錢來源。
為了替你省點口水,一道說清楚,你那十三張無限額度的可愛金卡,和其他那些可愛的提款卡,目前都已暫停使用,你大可不用找銀行理論,也別懷疑人家的刷卡機和提款機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