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她還是覺得他不對勁,所以沒立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執行計劃,一看到他似乎哪里不對勁,她的心就動搖了。江庭懷疑自己是否真能貫徹始終。
「不好。」
「你哪里不舒服嗎?」她覺得他好像沒啥元氣。
「我的身體很好。」他笑著搖頭,將她的掌心覆在他左胸心肌的位置上,為她難得的關心感到幸福。「不好的,是里面的心。」
她—頓,立即會意,悶悶地抽開手,走到辦公桌的另—頭。「有人在上頭捅了—刀嗎?」討厭!他又在欺負著她玩了。
也好……這樣一來,她的內疚也可以減少—些。
「你昨天那樣走了,比人家直接捅我一刀還痛。」他可憐兮兮地指控。
不至于茶不思飯不想,可是昨晚他連晚餐也沒心情吃是事實,今早來上班之前也只喝了一杯咖啡當早餐。
「哼!」又在耍嘴皮子,她才不信。
「你的心情變好了嗎?」他直接拿她拽拽的態度當成是心情好。
「自從再見到你,就沒好——」她沒好氣的聲音戛然而止——這下糟了!她忽然想起來,今天不是來找他慪氣的,立即臉色大變,若無其事地道︰「很好呀!」
雷翼沒有挑剔她前後矛盾的態度,也沒計較她陰晴不定的脾氣。
「我還以為你這幾天會躲著我。」他隔著辦公桌的距離,望著她那令他動容的甜美臉龐,忍不住實話實說。
她挑高細致的眉,故意問︰「我有欠你錢嗎?何必要躲你?」
對于她難得的「幽默」,他當然大力配合。「現在是沒有,以後就不知道了,哪天你若是缺錢用,我倒是不介意當那個供你揮霍的凱子。」
江庭本來想說不需要,卻又不禁想到——
「真可惜沒有錄音機,應該把你這話錄下來備用才對!」十年、二十年後,說不定真會派上用場也不一定。
人嘛!總不能太鐵齒,也許哪天她真的會急需一筆龐大的金錢。用錄音帶當「證據」的話,他就不能耍賴是不?也不是怕他N年後死不認賬,只是怕他犯起老年痴呆,對于許過的承諾,想證也記不起來。
「你不用懊惱這種事,等我有空,你想錄什麼話存證,我都可以慢慢說給你听。」他性感迷人的嗓音逸出溫柔的承諾。
「你不怕我的要求太過分嗎?」她故意以輕快的語調問道,想忽略被他攪得心頭小鹿亂撞的感動。
這家伙玩真的還是假的,就那麼想害她再愛上他一次嗎?她可不要!
「我想你不會對我這條小命感興趣,那我又有什麼好怕的?」他頑皮一笑,突然漂亮的眸光中泄露出不安。「不過你不可以要求我——不去愛你、不去想你、不去纏你、不去對你好,這些我都不能做到,也無法給你承諾。」
雷翼就怕她會乘機這麼要求他。
當然,如果她要求的承諾剛好相反,要他說一萬遍他也願意。
此刻的她真的是失去了嘲笑他的能力;他的話和神態都是那麼的真誠,讓她如陷入五里霧中,對于即將進行的事覺得不安起來。
「算了、算了,我不要錄什麼音,反正我現在沒欠你錢,根本沒躲你的理由就是了。」她的心愈來愈慌、愈來愈亂,幾乎快完全動搖,只好趕緊扯回原來的話題。
一想到他的話是那麼順暢,像是對很多女人說過一樣,讓她不禁從心里涌起一陣酸意。她差點忘記,不管他是不是改變追女人的策略,一個月以前的他,還是個處處留情的公子,甜言蜜語只是他取悅女人的手段,她不能為他不負責任的話心動。
不然這場愛情戰,她就徹底地輸了,雖然本來就已有失陷之虞。
「感情債呢?也可以不躲嗎?」他的眉宇之間忽然憂郁不少。
他並不想逼她,可是又太清楚,就算她現在和他在—起,還是會故意封閉起她的心;不讓他接觸、不讓他靠近、更不給他機會了解。
以至于他想愛她,卻不得其門而入。
這—段時間以來,他試盡方法想要敲開她的心門,希望她能接受他的愛,她卻只肯從窗內看著他辛苦地敲著門、不知所措地表達愛意而已。
盡避在她面前隱藏,可是單方面努力付出的愛情,真的讓他好累哪!
「我好無聊喔!你要不要陪我出去逛逛?」她避而不答,已經退回自我保護中。
他的問題,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他的「用心」還是不免存疑,除了避開,她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雷翼並沒有特別期待她會有所回應,因此也沒有執意要問。
「現在?」才十點多而已……
「對!現在。」
「我還有工作。」他的眼神飄向桌上的文件。
雖然有雷驥和雷煜在,公司少了他也不至于停擺,可是除了上次睡過頭,他還不曾有過在早上十點多就蹺班的經驗;更何況,他沒忘記昨天的她因為怕雷驥找她「審問」,所以不準他蹺班的事。今天就無所謂嗎?
不過才一天光景的事,她就不怕得面對雷驥那一關了嗎?有些怪異!
「好嘛!反正你就是有時間發呆也不肯陪陪我,算了!」她一副氣上眉梢、擺明任性到底的態度。
都已經浪費那麼多時間,再不把他拐出去,萱大概會開始想啃她的肉。
「這是你給我的考驗嗎?」難得看到她這麼任性的態度,雷翼覺得有趣極了。
「什麼考驗不考驗的,我要你陪陪我,你肯不肯就說,不要扯些莫名其妙的事!」她的眉頭糾結,已顯露出不耐煩。
其實她很清楚要他丟下—工作是蠻不講理,他對他的工作和雷氏企業都有責任,可是她有使命在身,就算任性也要完成。
「你留在這里,我就可以邊工作邊陪你。」他提議。
「那不同,在這里是我陪你,不是你陪我!」她睨他一眼,倔強地嘟著嘴,—副不肯妥協的模樣。
「任性」對江庭而言,是很生澀的字眼,也代表無理取鬧;一向溫和有禮的她很少這麼做,如今開始學著任性,才發現還真是異常辛苦。
為什麼萱那女人,任性起來就像家常便飯一樣隨便?江庭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佩服連雅萱擅于任性這—點。
「只要我們在一起,不是都—樣嗎?」他不動氣地笑言。
「說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出去?!」她已經快達到自己任性的極限,態度也就好不起來。
他就不能配合一點嗎?老是浪費她的口水,又害她破壞自己的形象。
雷翼朗朗地眉—挑,帶著揶揄的嘴角上揚,從椅子上起身。
「難得你那麼主動,我能不舍命陪愛人嗎?親愛的小庭,我們約會去吧!」邊說,他已邊拉著她的手往辦公室外走。
江庭還有些錯愕,就已經被雷翼拉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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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出來了!」一看到從雷氏企業大樓走出來的人影,等到差點沒打呵欠的連雅萱,興奮地抓著旁邊人的袖子輕喊。
「萱!這樣做不好吧……」事到臨頭,李晉洋卻有些猶豫起來,失笑地看著將頭發塞進帽子里,脂粉未施加上簡單的牛仔褲和襯衫,看起來又和高中時代沒兩樣的連雅萱。
他雖然來了,可是他是在她的施壓下不得不來,難免猶豫不決。
「安啦!?,當初小庭就是用這招,我才發現我老公真的愛我,現在如法炮制多方便,等你這個程咬金蹦出去,雷翼一定會醋勁大發,小庭就會知道雷翼這次是真的愛上她,不是在玩什麼愛情游戲。」她的兩顆眼珠緊盯著目標,拉著不情願的李晉洋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繼續安撫他的情緒。「等小庭投入雷翼的懷抱,到時我們可是大功臣,這一切就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