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從和她「相撞」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被充滿活力的她所吸引,否則又怎會老在偶然的寂靜夜里想起陌生的她;或許只是不經意,但這對他來說並不平常。
第二回修車廠的再度巧遇,他仍不願承認,但心底卻老實地在雀躍,雀躍著自己和她並沒有就那麼斷了緣分……
機場再度相見,除了驚訝,他差點笑出來;只不過驚訝讓他口不擇言,惹怒了她,又讓彼此錯失重新開始的機會。
如今,他再也不願錯過。
「那何雅玟呢?」莫庭水干澀地問。要她以為何雅玟只是他的「朋友」?這兩天他對何雅玟的平淡也許是可以證明,但她卻不能傻得以為何雅玟和他抱持相同的想法。何雅玟愛他,那是無庸置疑的!
被她這一問,他苦笑,知道她終會提起。「在沒遇上你以前,我以為我會喜歡她,所以要自己試著接受她;但是現在我才明白,她的溫柔激不起我心中一絲漣漪,因為我生命中等待的是你。是你,我才渴望相伴到老。」他訴說愛戀的聲音溢滿誠懇,一臉絕對的認真。
「騙人!小婕說你從不帶女人回家,但你卻帶她回去見你父母,她還氣了好久,你還敢說你不重視她?」莫庭水的表情並沒有她所說的話堅決,他的輕柔愛語的確讓她動容。但他的愛意來得太倉促,她沒有心理準備,也不知該以何種心情面對。
「我是這麼做了,但小婕是不是忘記告訴你,在那之前我已經被我媽疲勞轟炸好幾個月了。我之所以帶她回家,只是為了讓自己有幾天安靜的日子好過,是雅玟建議我這麼做,她自願幫我,我並沒有給過她什麼承諾。」
韓介群有喜怒有感覺,當然明自雅玟對他的感情,要不是遇上庭水,他會慢慢接受她也不一定。但是在認識庭水以後,他明自那已是不可能的事。
即使庭水不愛他,他也不可能蒙騙自己真正的情感,那會造成他和雅玟彼此的傷害,也是他所不願見的。
莫庭水遲疑的盯著他,讓韓介群以為她仍不肯相信他的話。
「如果你以為我這種作法太不負責任,在遇見你以後我承認,但你至少也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他懇切地求她。
「你不必因為吻了我而愧疚,覺得該補償、負責,我不是小婕!」庭水的心中有狂喜,但卻不免想到他或許只是在為一時的沖動內疚。
「這個吻對你沒有任何意義?還是你根本不介意誰吻了你?」庭水的話讓他感到氣惱。
頓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凝滯。
愣了好久,一股不可遏止的羞憤朝庭水狂卷而來,他的意思是說她是隨便的女人?在她正準備相信他的時候!
「你喜歡的是誰不關我的事,我在不在意剛才的吻更與你無關!」賭氣地說完話,莫庭水再也控制不住被污辱的狂怒朝教堂外奔去。這種污辱從別人口中說出,她可以一笑置之,但在他那麼認真的表情之下,她覺得自己徹底地被傷害了。
在他眼中她是那樣不堪的女人嗎?她從來都不是呀!
不到幾秒,韓介群就知道自己犯下多嚴重的錯誤,後悔莫及,庭水卻早已消失蹤影。
她的反應明明就是因為震驚過度而楞住,怎麼可能不介意他突襲的偷吻?而他卻說出那樣的話傷害她!不用多想,他知道自己必須去找她懺悔。***
「那個混蛋、那個混蛋!」在旅館房間中的莫庭水氣憤地用枕頭猛打床鋪,只是這樣卻不能讓她的怒氣消散多少。
于巧唯和駱潔亞選擇了遠遠的沙發坐下,保持著和「危險人物」之間應有的安全距離,就怕無辜的自己被台風尾掃到。
「那個混蛋是誰?怎麼惹得你這麼生氣?」其實她們兩個當然知道這場禍事的罪魁禍首是哪個混蛋,她們一直在偷窺嘛!
沒道理錯過這一場好戲的,她們除了聲音听不太清楚之外,可沒漏掉庭水和小婕她哥之間的一舉一動,所以才能尾隨庭水回飯店!
基于不能自己泄底的情況,她們才會多此一問。
只是她們萬萬想不到,難得一次的好心,竟然造成嚴重的反效果。現在她們還真想當面吼韓介群一聲「混蛋」!
浪費她們的好意不打緊,要是小婕知道她倆幫倒忙,回國那一頓謝禮餐泡湯也就算了,沒被小婕直接扔到太平洋喂鯊魚就阿彌陀佛啦!
在要吼出緯介群的名字時,庭水才怔愣地看向房內的沙發。「混蛋就是混蛋!」她沒好氣的應了聲,像是現在才發現跟在自己後進房的潔亞和唯。
她不知道潔亞和唯一直在偷窺,怕一開始起頭就有沒完沒了的問題,她現可沒那個夏威夷心情被消遣。
「既然是個混蛋,就不值得你為他氣壞自己嘛!」駱潔亞勸解著。
「就是!不如原諒他好了。」于巧唯也陪著笑臉道。庭水不消對小婕她哥的氣,她和潔亞準完蛋!
明明一開始氣氛挺好的……嗯,到了接吻的地方也還不錯,為什麼情況會逆轉直下?她們兩個實在不懂。
莫庭水狐疑地瞧著唯和潔亞,盛怒並沒有奪去她的理智。「你們根本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惹我生氣,干嘛全為他說話?」
和她同學四年的潔亞和唯除了愛逗著人玩之外沒有大缺點,但勸人息怒絕不在她們眾多的優點中排前幾名,她們沒火上加油就算是難得善良了。
「哪有!我們只是怕你氣壞自己,白白破壞度假的好心情。」駱潔亞馬上反駁。
「就是嘛!沒想到你還懷疑我們的好意,枉費我們的一片好心。」于巧唯接口說道,還不忘委屈地抗議一下。
莫庭水可沒有這麼好唬,雖然從沒有和她們狼狽為奸,但四年的友誼下來,她還會模不透她們的心思嗎?「你們看到了對吧?」難怪她們的舉止怪異。
「嘿嘿!」既然被拆穿,于巧唯和駱潔亞倒是很老實地干笑雨聲當作是承認。
「為什麼這樣做?」她們明知道他有何雅玟還故意撮合她和韓介群,老實說,這不是她們兩個的一貫作風。
「小婕的要求。」兩個女人對望一眼,很干脆地就出賣主謀者。
不是她們賣友求生存,只是到了這地步庭水遲早會發現,而她們也確定小婕會安然無恙;既然如此,她們干嘛死撐著憋得自己難過。
「小婕?她想——」莫庭水哭笑不得的發現,原來這趟旅行根本是個陷阱,就等著她這只不知情的笨兔子往里頭栽。想起小婕對何雅玟的反感,她不難想像小婕為什麼要計畫這一切。
很好!她是栽了個跟頭,但事情絕不會像小婕想的那樣進行。她流轉的眸光中閃過某些堅毅的決定。
不知道韓介群這個做哥哥的,是否明白他寶貝妹妹的計畫?庭水的心情從氣惱錯綜復雜地轉成好笑。或許他根本是策劃之一!韓介群的表現不得不讓她這麼想,不然他就也是個掉入陷阱、栽得面目全非的笨蛋。
「你們不許告訴小婕我知道這件事!」莫庭水的語氣不是請求,而是絕對的命令。
駱潔亞和于巧唯不由得面面相覷,反射的點頭。庭水一旦真的惱怒,誰也阻止不了她的行動。
反正她們拍拍,決定還是袖手旁觀樂得納涼就好,基于她們難得一次的好心引來的後遺癥,她們聰明地發現,自己還是不太適合當「善男信女」。
人嘛!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做自己分內能做的事才不會出差錯。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