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材……快……快放下槍。」胡尼恐懼的下令,作夢也沒想到,方才還嬌美可人的小女人,會在眨眼間變臉為冷血羅煞,天呀!他流了好多血。
「再送你一句至理名言,『擒賊先擒王』,就像現在。還有,我從來就不是任何人的『小泵娘』。」公主的表情和藹可親,就像在教導幼童似的。
從頭到尾,教練動也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眉眼不抬的旁觀一切。直到情況底定,他才慢吞吞的說︰「公主,你又讓人見血了。」
聳聳肩膀,公主笑咪咪的回嘴,「積習難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歡看人流血哀嚎的模樣。」偏頭笑看胡尼快速染成紅色的衣服,她輕柔地說︰「鮮血的紅,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色彩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在公主天使般的面孔下,竟然潛藏著嗜血的魔性。
教練起身,冷淡的對胡尼說︰「凡是屬于將軍的東西,不管是地盤,還是人,都不準有人覬覦,連想都不該去想。牢牢記住,不管你在哪里,將軍想要你死,你就絕不可能活著。」
「對不起,誤會……都是誤會……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胡尼抖著唇求饒,只希望能保住性命。
「雲豹善後,公主跟我來。」教練轉身離開。
「為什麼是我善後?」雲豹厭惡不已的發問。
「因為,從剛剛的表現看來,你不如公主沉著。我想,今年的排名,公主還是會在你之前。」
「承讓了,雲豹。」公主開玩笑的拱拱手,轉身離開。
走到停在門邊的吉普車旁,教練遞給公主一個牛皮紙袋吩咐道︰「你跑一趟美國,替將軍拿點東西回來。」
「是。」公主點頭接下任務。
第一章熟悉感
如果能預知,
是不是悲劇就不會發生?
我還能擁有你,
你還能偎著我,
不用在來世尋覓,
今生今世就能相守。
美國東岸靠近墨西哥邊境,有座充滿人文氣息的「坎比城」,其中位于郊外的「史奈特大學」,在研究人類古文明的學術領域中頗負盛名,也曾培養出不少國際知名的史學家,以及考古學家。
周末早晨的大學社區內街道靜寂,因為大多數的居民都出城度假去了。
心情真爛!
海瑞博士懶懶的放下廚房的百葉窗,屋外陰陰的天色,讓他本來就灰暗的情緒又低落了幾分。
他大口灌下黑咖啡提振精神,邊移開餐桌上成堆的雜志和報紙,挖出昨天晚上吃剩的比薩當早餐,一點也不在乎嘴里冷硬的餅皮嚼起來就像無味的橡皮筋。
平常海瑞喜歡穿得很休閑輕便,今天卻不得不換上正式西服,因為他必須出席同事的喪禮。一想到喪禮上哀傷的氣氛,他就怎麼也無法開心起來。
兩人座的小貨車以時速三十公里的速度前進著。
緩慢的車速讓海瑞可以分心注意周圍的景物,他注意到右邊的人行道上,遠遠的走來一位年輕女孩,她單手提著老舊的旅行袋,沉沉的重量讓她右肩吃力的下垂,前進的步伐也顯得緩慢。
她留著及肩的女圭女圭頭,發線梳理整齊的往右側分,並以發夾緊緊固定,樸素的白色上衣,搭配上藍色碎花長裙,以及白色布鞋。
從外觀看來,她的打扮顯得過氣且老土。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海瑞的目光卻深受吸引,甚至不自覺的放慢車速,雙眼緊盯著她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晰的身影。
汽車和她交錯而過,短短的幾秒就像畫面定格似的,把她抿緊雙唇、輕蹙秀眉的不安表情,牢固地印在海瑞的腦中,帶給他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直到車子轉出社區,他才猛然想起︰她的打扮和模樣,實在像透他在中國看過的老照片,那些民國初年的女學生——青澀靦腆,帶有東方女性專有的溫婉氣韻。
以她的形象與氣質,配上這里現代化的建築物為背景,整個畫面顯得突兀而不協調,就像把她放錯時空似的。
整個早晨,那個錯身而過的影像,一直清晰的浮現在他眼前,連他也無法解釋,她那不安的神情,為何會深深的困擾著他?
☆☆☆
周末上午的「史奈特大學」,只有少數幾位學生躺在草坪上曬太陽。三十五歲的海瑞是考古系的系主任,同時也是享譽國際的考古學家,曾經主持過幾個跨國合作的古跡挖掘工作。
「海瑞博士嗎?請留步。」
有禮的聲音讓海瑞暫停鎖車門的動作,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兩位是?」海瑞疑惑著看著眼前西裝筆挺的男人。
「博士,我們是國際刑警組織的探員,我是比利•瓊斯,這位是我的搭檔杰森•霍華,我想打擾幾分鐘,請教你幾個問題。」站在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身材魁梧的海瑞面前,比利自然的退開一小步好減輕壓力。
「要進我的辦公室談嗎?」雖然不知道他們的來意,海瑞還是有禮的詢問。
「不用,在這里就可以了。」探員走向校園里最茂盛的大樹下,直接切入主題,「我知道您剛剛參加完德力•洛華的喪禮。」
「是,德力是我的助理。」
「關于德力車禍身亡的案件,現在由我們單位接手調查。」
「這麼說……他的死因並不是單純的車禍意外?」如果只是意外,應該不會由國際刑警組織插手調查。
「是有些疑點我們在追查,所以才想向你打听些德力的事情。」
「很抱歉,助理屬于臨時應聘人員,學校並沒有做征信工作。而德力任職時間不長,本身又沉默寡言,我只知道他來自德國,沒有任何親人,所以喪禮才由學校代為處理。對了,他的私人物品已經交由警方帶走了。」
「是,那些東西已轉交給我們,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他有沒有把任何物品交給你,或是學校的其他同事代為保管?」本來沉默地站在旁邊的杰森語氣急躁的追問。
海瑞單手輕模著淡褐色的落腮胡,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我沒收過,但是,我可以幫你問問其他人。」
「不管你想到任何關于德力的事情,都請通知我。」比利以雙手奉上名片,然後告辭離開。
看來,事情並不單純,只是,德力到底牽扯進什麼樣的麻煩呢?
海瑞皺著眉進入個人辦公室,桌上的答錄機閃著紅光,表示有人留言。
一按下听取鍵,馬上傳出開朗的女聲,「我就知道你又窩到研究室了。」留話的魏太太約六十多歲,從他接任教職後,每隔兩天都會來幫忙打掃他的住所,半個月前不慎摔傷,只好暫時被女兒接到休士頓照顧。
「跟你報告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找到暫代的人,新管家同意幫你煮三餐,所以我就答應讓她住在地下室的房間,沒問題吧?」
有問題,當然有問題!海瑞無奈的對著電話抗議。他獨居多年,早就不習慣有人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
好像預測到他的反應似的,魏太太嚴肅的聲音從答錄機中傳出來,「海瑞,你的豬窩一定要有人整理,我才能安心養病,免得你哪天被埋在垃圾堆中出不來。」
丙然了解他!魏太太一語道出了重點。
想到屋子里滿坑滿谷的資料、雜物,再回想今天早上,他還得先移開報紙,再從「雜志山」下面挖出食物來當早餐的情景……嗯!和人共住一屋的事,似乎不再那麼令他難以忍受,而且,地下室有獨立的出入口,雙方的生活應該不會相互干擾才對。
☆☆☆
海瑞埋頭處理公文,等工作告個段落時才發現,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難怪他肚子餓得很。